“杀!杀!杀!统统都该杀掉~”
赵言德看见奏折,龙颜大怒。显王、德王这些人拥兵自立,自然是让赵言德颜面受顺,他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更让他感到气恼的是,桓齐竟然还未将大同城攻下,庸王这个眼中钉依然处在那里,让他寝食难安。
“皇上息怒。”
太监李秀上前道,“皇上。这些人不过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皇上你拥有百万大军,轻易就可以将他们一一铲除。如果他们不造反的话,皇上你还得找理由整治他们,但是现在他们造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们了。说起來,这可还算是一个机遇呢。”
李秀本是赵言德的贴身太监,素來被赵言德宠幸有加,但是他却万万沒有想到这次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赵言德一声怒吼,道:“机遇!难道你巴不得天下人都造反,让朕把天下的人都杀光吗,真是沒有见识的东西。”
“不是啊,皇上。”
李秀虽然挨了骂,但是仍然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继续道:“俗话说杀个鸡给猴子看。只要将这几个胆敢谋反的人灭了,以后天下的人就会知道皇帝龙威不可触怒。只要想想皇上连造反的亲兄弟都不放过,何况是其余的人。”
赵言德道:“莫非你这是在侮辱朕心狠手辣不成?來人,将这个太监拖出去砍了。心狠手辣,朕一向可都是心狠手辣!”
“皇上饶命!饶命!……”
侍卫已经将李秀拖了下去,很快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赵言德命人斩杀了李秀后,心中怒气渐渐平缓,自言自语道:“心狠手辣?嗯,那个帝王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过李秀这厮的话却也不错,老子连亲兄弟都杀,看看其他人谁敢來造反!”
而后,赵言德又不禁开始关心起大同城的战事來。先前本以为在桓齐的统帅下,朝廷大军可以势如破竹一般攻进大同城,将庸王等人捉拿到京城。但是后來事情却演变得越來越复杂了,不仅大同城沒有破,连国师孟启都受伤了。孟启的修为,赵言德自然知道,那已经是接近神仙的境界了,却居然破天荒的受伤了,让赵言德心中实在惴惴不安。
不过,幸好桓齐在用兵上并无什么大过失,庸王军的元气已经受到了损伤,短期之内应该难以有所作为。只是希望桓齐能早日破城,不然日后的麻烦会更多。
想到此处,赵言德吼道:“给朕备马,今天出去狩猎!”
赵言德需要发泄一下,既然他不能上战场,就只能在那些野兽身上出气了。
…………
大同城。
“咚!咚!咚!~”
这已经是朝廷大军的第三十次大举进攻了。
无论是城墙下的朝廷大军,还算城墙上的庸王军,人人都显得异常的无奈,先前的士气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现在所要做的,都只是喘息和挣扎,希望能活着走出战场。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杨戕手下的“毒刺军”。这些人的脸上沒有丝毫的恐惧,也看不到丝毫的疲倦,有的只是对鲜血和战斗的渴望。
因为庸王的玄甲军已经不到三万人了,所以毒刺军的士兵也被调來守城,不过这样一來,大同城的城防倒是坚固了不少。因为现在的朝廷士兵,都已经是丧失了斗志,跟毒刺军这些亡命之徒完全不可等同而论。
原本是踌躇满志、胜券在握的桓齐,此时也显得异常的无奈。本來他极力打算劝说师傅孟启两日前就对杨戕下手,除掉祸根,但是孟启此次却立志要在众人面前亲自击杀杨戕,以报前日被杨戕暗算之辱。
“我乃黄山剑派掌门,如何能以暗杀的手段击杀杨戕?纵然是成功了,也会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这正是孟启前日对桓齐所说的话。
不过桓齐很清楚师傅的想法,那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是如何轻易击杀杨戕的,因为杨戕正是在所有人面前,将他击伤的。
此时,孟启就站在大同城下,桓齐只等他击杀杨戕之后,立即挥兵攻城。
“杨戕,下來受死吧!”
孟启傲然而立,向城墙上的杨戕叫阵道。城墙上虽然有无数的弓箭手,但是却无人敢对孟启射发一箭,因为像射杀他的人,都死在了自己的箭下。
杨戕在城头不屑道:“原來是大国师,真是对不起,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实在是沒有资格和国师比拼道术。不过,国师要是有兴趣的话,大同城中却还有几位佛门高僧像与国师切磋一下呢。”
“阿弥陀佛!~”
城墙上忽地响起了一声佛号。众人只觉得脑壳发麻,耳朵里面更是轰鸣不已,那一声佛音在脑中回响不息。灵真人还未露面,声音却已经是先声夺人了。
孟启毕竟是道门高人,从这一声佛音之中已经听出了來人的修为。冷冷道:“既然有佛门高人在此,何必藏头露尾,不妨出來见个高低!”
“梦玑子,你身为世外之人,如今公然干预世间之事,贫僧师兄弟看不过眼,只得出手管上一管了。”
说着,灵真徐徐走上了城墙,然后灵正、灵妙、灵怒、灵渡四人也相继出现在墙头。
孟启看将灵真和灵正的时候,已经开始变色了,后來看见灵妙和灵怒、灵渡的时候,更是大叹失算。因为只要四人,他们就可以组成普陀山佛门的金刚无相阵法,孟启一人之力,纵然破得了此阵,也必定元气大伤,更何况他也沒有把握能破得此阵。
孟启强忍住怒气,说道:“我乃是当朝国师,如今奉命前來平乱,与你们这些佛门之人有何干系?杨戕此人來历不明,并且杀戮心极重,我将之除去,本是替天行道之举,你们几人何故干涉。”
灵真不慌不忙道:“你梦玑子不在山中修炼,到朝廷为官已经是不该,如今不仅不知道幡然悔悟,居然还敢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替天行道。杨将军不过是一介武人,与你修炼之人何干,梦玑子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要么我们今日在此地见个真章,要么你和你徒弟带人退去。”
“灵真,你们普陀山莫非真要与我们黄山剑派为敌?”
孟启冷冷道,“你可知道,若是我们黄山剑派精锐尽出,你们普陀山未必能保得住。”
孟启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让灵真明哲保身,不要为了杨戕一人,而将普陀山佛宗推向万劫不复之境地。
“阿弥陀佛。黄山派掌门,说话果真是有几分气势。”
灵真含笑道,“黄山剑派威震群山,贫僧自然一清二楚。不过纵然你能灭了普陀山的佛光,只怕你们黄山剑派那时候也无法在群山之众立足了。”
孟启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暗自悔恨自己托大,要是从山上召几个高手下來,今日就不会如此被动了。真是一招之失,后患无穷。不过,谁又曾想到,佛宗的人,竟然会來趟这浑水。
正当孟启和桓齐师徒两个骑虎难下之时,天空中忽然有人大吼道:“你们不打,老子來打。梦玑子,先吃老子一招!”
孟启闻声瞧去,只见一个巨斧从头顶上空疾劈而來,有若泰山压顶。
那巨斧就如同一个小山头一般,而且还带着电闪雷鸣之势,看起來好不惊人。
孟启知道那斧头必定是某位修仙之士的法宝,不敢托大,当下催动自己的飞剑迎了上去。
孟启发出的那道紫色剑光,不过三尺來长,看起來并未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势,但是那剑光却在空中将巨斧下劈的势头给抵挡住了。斧、剑交击的地方,不住发出阵阵爆裂之声,显然是力道惊人。
灵真看见眼前的形势,也不禁佩服起孟启的修为來。仓猝之间应战,还能接下如此威力惊人的一斧,还丝毫不落下风,足见孟启的修为委实不凡,换着其余诸人,只怕都无力独自接下这一斧。
“既然是巫山主人來此,为何如此无礼?”
孟启冷冷地说道,“我们黄山剑派,可跟你们巫山七怪沒什么过节吧?”
來人果真是巫山七怪之首锺逵。此人看起來异常凶悍,生得也异常的魁梧,皮肤漆黑,手提开山斧,如同一个地域里的恶魔。他本是邪派高手,却不知为何跟昆仑派的人搭上了关系,而且还将儿子锺元送入了昆仑修炼,只是万万沒有想到,儿子竟然被人所杀。
锺逵收了巨斧,落在了孟启身前,冷冷道:“好,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锺逵旁边,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白衣长剑,白发、剑眉,正是昆仑剑派的右护法吕忌一。而他手中还提着一人,看起來应该是昆仑弟子。
吕忌一道:“孟掌门,今日在下奉掌门之命前來,乃是向你问清楚一件事情,还请孟掌门如实相告。”
杨戕和庸王等人,眼见如此情形,自然是幸灾乐祸,巴不得來人能将孟启击个重伤。
“吕护法,你今日來得如此急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昆仑派终究是实力强横,孟启也不敢现在得罪了吕忌一,何况他现在还沒有弄清楚吕忌一和锺逵两人的來意。
“哼!~”
锺逵冷哼一声,“你少给老子装糊涂。人证老子都带來了,看你如何交代!”
说着,锺逵将吕忌一手中的那个昆仑弟子向孟启面前一扔,道:“就让这个龟儿子來说个明白。等下我看你如何抵赖。”
那弟子就是杨戕放走的吴信,不过此时的吴信,果真是成了“无信”之人。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颤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跟锺元师弟一齐巡山……”
“后來來了一个剑客,看见碧落寒潭石碑上的‘昆仑圣境,擅入者死’,居然狂笑几声,然后在旁边写了两行字:昆仑剑派,名不副实。我和锺元师弟见状,立即出言喝止,结果那人居然笑道:你们两个就是昆仑剑派的高手了吗,真是废物!昆仑剑派占了这么好的山,可真是野鸡进了凤凰喔。锺元师弟和我大怒,上前跟他理论,结果那人一掌就将锺元师弟击落碧落寒潭中,笑道:‘正要用你來引金角龙出來。’然后,那人又挥剑斩掉了我的手臂,说是让我回复昆仑掌门一声,说:‘昆仑剑派根本不配用剑,比黄山剑派差远了’……”
“住口!你居然敢血口喷人,是谁指使你來的?”
孟启不禁暴怒。黄山剑派的人,沒有他的吩咐,谁敢去惹昆仑剑派,挑起事端。
吴信跪在地上道:“冤枉啊。护法,锺大仙,我吴信要有半句假话,立即让我被天雷轰死。现在我连手臂也沒有了,都成了一个废人,哪里还敢去冤枉人啊。”
锺逵丧子心痛,哪里还去理会那么多,吼道:“格老子。孟启你快将那黄山弟子交出來吧,不然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锺逵的脾气,你自然是知道的。老子好不容易生一个白白净净的儿子,结果竟然让你们黄山剑派的龟儿子给杀了,真是气煞我也!”
孟启如何不知道锺逵的脾气,此人修为不凡,脾气暴躁又不择手段,无论正邪之人,都惧他三分。无论如何,孟启是不想树他这样一个强敌的。奈何如今看來,只怕此事难以善罢甘休了。
吕忌一也道:“孟掌门。黄山剑派和我们昆仑剑派一向修好,如今除了这事情,自然希望孟掌门能给我们昆仑剑派一个交代。昆仑剑派的护山瑞兽金角龙已经被人杀死抽筋,而锺道兄的独子也被杀,那凶手又自己亲口承认是黄山剑派的人。孟掌门,铁证如山,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孟启只觉得心中烦乱不堪,说道:“那凶手说是黄山剑派,莫非就真是黄山剑派之人所为?”
说着,孟启又冷冷地看着吴信,脸上的杀气大盛,道:“说,你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此时吴信干脆头一昏,晕倒了过去。
吕忌一道:“孟掌门,此事关系重大。掌门人已经亲自对吴信施展过移神**了,他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虚假。本护法深知黄山剑派一向和昆仑剑派友好,近年來黄山剑派在孟掌门的带领下,锐意图强,实力大增,这本是好事。不过,若是孟掌门觉得黄山剑派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话,只怕是想错了,至少在昆仑山上不行!”
孟启先前一试,已经知道吴信的确是说的真话。如此一來,不仅得罪了巫山七怪,还将昆仑剑派也一并得罪了,惹下的麻烦可真不小。不过,究竟是谁干的,偏偏孟启却全然不知。
“吕护法,劳烦你通报掌门一声。十日之后,无论能否察到凶手,我孟启都会亲上昆仑山一趟,向吕掌门给一个交代。”
事到如今,孟启只能暂时拖延昆仑派一下。他正要用同样的话对锺逵说时,锺逵已经抢先叫道:“梦玑子,今日我锺逵來到这里,可就不能空手而归了。要交代的话,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吕护法那里,你十日之后可以交代,但是我这里,却休想!”
孟启不禁暗骂:“这锺逵果真是一个难缠的恶鬼,看來今日跟他非得一战不可。只是,普陀山的人如今还在上面虎视眈眈,显然是等坐收渔翁之利。还有那个杨戕,此人的修为虽然普通,但是一旦自己受伤,只怕他就会立即施以偷袭,以他的诡异速度,实在不好应付。还有桓齐,他如何能自保……”
莫非今日只能选择败逃?
孟启心中甚是烦乱。若是天下人都知道黄山剑派的掌门竟然临阵脱逃,只怕黄山剑派从此就声明扫地、威风尽失了。
正当孟启心生退意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自天空而來,朗声道:“锺逵你若要尝试一下孟掌门的‘紫瑞剑’,我苍龙自然也想开开眼界。不过,目下普陀山佛宗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锺逵你这可就是乘人之危了。不过也好,苍龙不才,今日将‘点苍七鹰’也带了过來,让他们也顺便开开眼界,算是为孟掌门捧场了。”
孟启不禁心中一喜。知道今日至少不用狼狈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