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成空自化茧(1 / 1)

偌大的冰世界里,栖蝶盘腿坐在寒玉床上,此刻她两眼紧闭,正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焚情功一开始都是要忘情绝爱,无欲无求,若是不能做到这两点,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气绝人亡,而栖蝶现在已经开始与自己的心魔做斗争。

还是那个迷蒙世界里,祈玉寒出现在眼前,那繁花似锦的蝴蝶兰花海,那深情款款的表白,清风山上那温暖的怀抱……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人斜飞的眉,飞扬的发,温润的笑,如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来,“小蝴蝶……”

栖蝶伸出手,想要走过去,还未曾踏步心已经开始疼痛,由于吃了焚情丹的缘故,没有上次那么难受,人也清明了许多。她双手紧紧捏紧,指甲陷入了掌心里。

红槿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栖蝶,谁也不知道此时栖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她表情看来肯定情况不太乐观,眉头紧锁,嘴唇微抿,“宫主,一定要挺过去啊……”

幻境里,栖蝶仍旧双手捂耳蹲在地上,难过异常,忽然间从丹田里传来一阵阵力量,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面前的祈玉寒还是温柔的笑着,“小蝴蝶,过来。”

栖蝶却忽然笑了,笑声无奈而又苍凉,“祈玉寒,对不起,那个约定是我失约了,我只是遗憾没能在最好的年华与你再一起,连爱你二字都不曾对你说过,如今我竟要亲手斩断对你的情丝,呵呵……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以前的种种就当我的一场梦……”

栖蝶忽然凌厉的对面前的祈玉寒出手,那本就是幻境,如今她的心结一破,面前的人渐渐消失,从脚开始退化成黑色的碎片,一片一片的碎散开来,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嘴角微动,“我的小蝴蝶啊……”空气里再无人影,只余下淡淡的回音。栖蝶楞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随着祈玉寒的消失,画面也转变了,栖蝶此时正立于一片水上,水面平静的好似一面镜子,无半点涟漪,周围也无半点声响,天地只剩下一片寂静。栖蝶很好奇,向前走了一步,“啊~”轻呼一声,人已坠落水里,阵阵的窒息感传来,惶恐无助中她想起了那本书里第一重的心法,放松了身体,照着那心法上讲的内容做,果然窒息感减少了,自己的身体也缓缓浮出水面,她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又浮出在水面,索性两眼一闭,兀自打坐起来,心里慢慢体会心法的独特之处……

而红槿却是惊讶的看着栖蝶的变化,似乎之前一直很痛苦的样子,忽然间平静了下来,现在身体正渗出点点水珠,开始是一小点一小点,而后竟然全都变成很大一颗,频率也快了许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可是自己却又不敢轻易打扰,怎么办?红槿急的原地踱步,这样的武功从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

算了,还是再等等看,兴许,兴许这正是焚情功与众不同的地方,红槿自我安慰道,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在这天地茫茫中,栖蝶紧闭双眼,盘腿而坐,红槿寸步不离的守在栖蝶旁边,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是她与祈玉寒二人之间的情丝真的就能断了吗?纵然人有天大的本事,可最终还是看不破感情的镜花水月,镜中水,水中影,影中花,人生在世,三千繁华,弹指刹那,若问何物最是不解,唯有情爱……

红槿抵不过困意的袭来,终于沉沉睡去,不过一会便被冷醒了,她不吃不喝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天的时间,内力为护体已经消耗了不少,两眼一睁,“啊,我怎么睡着了,宫主……”朝栖蝶望去,哪里还有栖蝶的影子,面前只有一块冰块,隐隐约约能看见栖蝶还是静坐在里面,一如自己睡前所看到的姿势。

宫主怎么结冰了?这,是怎么了,红槿不敢再耽误,连忙跑了出去,等赶到老宫主面前时,人已经累得半死,上气不接下气的红槿撑着一口气:“不,不好了,宫主结冰了。”“什么,”叶疏弹了起来,而老宫主眼中却闪过一抹欣喜之色,“不急,蝶儿这是好现象。”

“人都变成冰块了,还是好现象?”红槿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许多,顶撞了老宫主。叶疏连忙拉过红槿,不让她再说话,“这是焚情功的第一层,没想到蝶儿这么快就练到了,我果然没有看错她。你们不用担心,她现在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具体能练得怎么样一切也只看她自己的了……”

“那宫主现在不吃不喝,她的身体受得了吗?”

“无碍,既然已经练到第一层,她现在应该在好好领悟焚情功的精妙之处,这焚情功会将周围的物质转化成自己身体的能源,只要她一直是这个冥想状态那么就没事。倒是你,你看你虚弱成什么样子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再去照看蝶儿吧,现在她不能被人打扰,”

“可是,我还是担心……”

“不用再担心了,我保证,你们再看见她时,绝对是焕然一新的一个人。”

看着嘴唇干裂,两眼通红,一脸疲态的红槿,哪里还是之前活泼开朗的女子,叶疏也有点于心不忍,“红槿,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累,我要去看着宫主,不然……”

“你先休息好,你也不想宫主一醒来就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嗯,好吧……”红槿闷闷的下去了。

日子飞逝,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红槿日日守在冰块前面,等着栖蝶的苏醒,可是等到的却是冰块一天天的变厚,以前还能看见栖蝶的轮廓,如今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块大冰块,好似一个冰做的蚕茧。红槿轻抚着冰茧,“宫主啊,你什么时候才肯醒来呢?”哎,这么冷清的地方谁还会回答她呢?不过是自己的自问自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