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跟鳌拜开始相互对视,他们眼中有些多余的疑惑产生。
举国欢庆之佳日,陛下欲要杀人?!
是谁又惹到了,这位年轻的君王呢。
在场之人除了司空震以外,大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得龙颜如此震怒。
想来应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官员,又被逮着了吧。
司空震及时开口,道出个中缘由。
他说:“明威将军、御史中丞和刑部侍郎三位大人的公子,在前院大厅当众掌掴了数位姑娘....”
剩下的话也就不用再去多说,毕竟谁也不傻,此时哪里还会不明白。
这就好比当初陛下,巡游各主城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地点,事情发生在这座白玉京。
正因如此,后果才变得愈发严重。
天子脚下,大楚律令颁布的第一场所,竟然还做不到遵循旨意,怎能不让眼前的少年感到愤怒呢。
场中有方无畏这位不败王,还有一位异姓王存在。
安禄山默默的重新端起酒杯,他没有说话。
这并非是自己,能够管得了的。
至于意见么,很抱歉,没有。
只要不是自己的人,死谁他也不感到心疼。
安禄山以前就说过,中枢死的人还太少,这不利于国家发展。
一个董卓,一个秦桧,然后再加上一个赵高,三个哪里够哦。
全天下都知道当今少年天子,嫉恶如仇的毛病已融入到血液和骨髓之中。
所以今晚的好戏,必须要开场!
相比安禄山只想看戏的想法,和珅却是有话要说。
今日他若选择袖手旁观,他日怕是谁也不敢为自己摇旗呐喊。
能否淡薄楚风的杀意是一回事,求不求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二者得区分开来。
要是你不求我也不求,那徐有亮等人岂有活路可走。
“陛下,三个小子目前在哪里,臣现在就去打断他们的狗腿!!”
“这事就交给臣去办吧,保证让陛下满意。”
他想大包大揽,语气比较坚决。
楚风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随即发出笃笃之声。
和珅这小心思值得赞美,朝廷有语录,“愿为同僚谋生者,不可责怪之。”
奈何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影秘卫已经前去拿人。
万香楼内,叶大宽此刻正在替刑道荣倒酒。
严嵩跟王寅赫然都在,还有朱棣跟吴三桂两位王爷。
身为新晋的文首,酒局自然无法推脱。
尽管他确实不大会喝酒,但到场是一种态度。
“王寅,上次拜托的事情,你可别忘了。”朱棣笑道。
他在海东王府之时跟王寅提过,关于扩充军队人数的想法。
目前只有十万大军,还是有些不够。
尤其燕国被打下了,他们若不借机增长势力,未来就得等到猴年马月不可。
要钱是第一步,楚风既然爽快应允,那么接下来便是要人!!
无须朝廷调兵遣将,他们只需要兵部颁布一道法令,允许大家扩充兵源的法令即可!
二十万为最理想的状态,底线也得是个十五万,再低就没有意义。
他们四个已经商量好,返回封地之前这个目标一定要达成。
王寅刚想开口回应朱棣的话语,一道黑袍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中。
来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路。
旋即微微偏头,笑问道:“影一,何事?”
作为陛下的贴身护卫,出现在此必然带着旨意。
影一随即看了看场中的权贵们,然后拱手嘶哑道:“陛下有旨,让我请叶大宽过去。”
这个“请”字,是其斟酌过后觉得最合适的说法。
对方还未被定罪,又是刚刚立下滔天战功的将军,用请才不唐突。
叶大宽闻言,满脸的意外神色。
陛下,要见自己?
刑道荣顿时将目光望向了叶大宽,沉声道:“你小子,没犯什么事吧?”
能让影一来请,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叶大宽闻言放下酒壶,连忙摇头道:
“将军这说得哪里话,属下为人你还不清楚么,况且这刚刚回京,便算想犯事也没那个时间啊!”
没有给予众人细想的时间,影一随后带着叶大宽直接从房间中离去,陛下旨意无人敢阻。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朱棣跟吴三桂的亲兵队长便携同步入。
两人纷纷低头,然后在自家王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汇报后,朱棣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精彩。
他举杯敬了王寅一杯,便看向刑道荣。
戏虐道:“喂,你那个副将,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人皆有些摸不着头脑。
怡红院之事还未传开,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大约一刻钟过后,徐府跟梁府两位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求见右相,有要事禀报。”
听见呼喊,严嵩旋即起身走出房间。
他出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
“诸位就暂且慢慢喝,刑道荣你先跟我走一趟。”
转眼间,酒桌上便少去数人。
走出万香楼,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刑道荣开始询问。
“右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结合朱棣的话语,他也猜到一些眉目。
但心中的疑团,还没来得及完全解开。
“叶大宽的儿子伙同他人在怡红院闹事,被陛下逮个正着。”
“徐有亮跟梁先觉,都已经被影秘卫给抓了过去。”
此语将刑道荣吓得不轻,怪不得严嵩要叫自己一起走。
等他们赶到怡红院的大厅,入眼便是三位磕烂了头的年轻人。
“刑伯伯,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叶良瞬间痛哭道。
刑道荣脸色极其难看,上前便是猛然一脚。
很明显,骂跟打他选择了前者。
不打,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噗嗤!”
原本就流血颇多的叶良,哪里禁得起这般猛踹,大口的鲜血直接从其嘴中喷出。
他挣扎着伸出双手,抱住了刑道荣的大腿。
口中不断喃喃道:“救救我爹,求伯伯..救救..我爹!!!”
先前有多执拗,先前有多倔强。
现在就有多惶恐,就有多悔恨。
陛下明明就给过机会的,是自己不懂得把握。
听着脚下的哭喊声,感受着大腿传来的抓痛,刑道荣沉默了。
除了沉默,他还能说什么呢?
叶大宽是自己几十年的好兄弟,光明磊落一生,怎么就生出个这种废物儿子。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干的蠢事,到头来需要当爹的去买单!
“起来!”
叶良闻言摇头,没有得到答复他是不敢起身的。
“我让你,站起来!!”刑道荣当即怒吼。
青年随即松开了胳膊,慢慢地从地上爬起。
他的额头此刻血肉模糊,鲜血沾染尘土流落进眼睛。
就在刑道荣想继续说话时,意外却陡然发生。
叶良竟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短刀,正疯狂朝着脖子抹去。
虽然当了二十几年的纨绔,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很傻。
自己若不死在这里,那死的便将是整个叶家!!!
“混账!”
刑道荣语气中带着惊恐,全身气势顷刻爆发而出。
大楚很好,好到普通百姓已然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三天两头有钱下一次馆子。
大楚很严,严到王侯子弟但凡是欺压百姓,皆要以死代赎,否则便难逃牵连之责。
这个国家,好极端的变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