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江宁、喵姐、谢小薇又跑到基地来了。
她们不是自己要来,本来都快要睡下了,结果明爷的一个电话让她们不得不再跑一趟。
一到这里,江宁就看到四个小家伙站在基地的门口,小脸都白得发青,明爷也是一脸焦虑地站在那里,不停地安慰四个小家伙。
“怎么回事?”江宁问道。
“那位在发脾气,你给她的电脑,被她摔成了碎片,监控室也被她给砸了。”老头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们惹到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怎么敢招惹她?”江宁不停地抱怨道。
老头直翻白眼,他哪敢做这种事?那不是找死吗?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喵姐往里面就走。
母鳄鱼在监控室,那里面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像是在打铁一样。
一进去,江宁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真是惨不忍睹。
监控室里面已经没有完整的东西了,整面电视墙早已经变成了碎片,连铁皮框架都被拆碎了,还开了一个大洞,旁边的另外一面墙也没了,那墙是钢筋混凝土的,用炸弹都未必炸得开,但是现在整面墙都没了,门也一样没了,变成了一坨扭曲的铁皮,上面还有好几个大脚印,监控录像机此刻在巴大婶的嘴巴里,正嘎吱嘎吱嚼着呢,碎铁片,电路板碎片稀里哗啦往下掉,地上还有半块嚼碎了的硬盘。
母鳄鱼的样子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家伙的眼睛血红一片,看什么都带着一股杀气。
“大婶,大婶,有话好好说,是那四个小家伙惹您生气了?回头我打她们屁股。”江宁连声说道。
门外,四个小孩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了。
“惹我生气的是你。”母鳄鱼瞬间冲到江宁面前,嘴巴大张着,好像要一口咬掉他脑袋似的。
“我哪里惹您了?”江宁直喊冤枉。
“是你让我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们让我很恼火。”母鳄鱼转过头来,咔嚓一声把剩下的半个监控录像机塞进嘴里,彻底嚼碎。
江宁、喵姐、谢小薇面面相觑,现在她们明白了,没人惹到这位大婶,原来这位是个超级学渣。
看了一眼周围凄惨的模样,江宁暗地里又加了一句,这位是学渣里面的战斗机,破坏力真是刚刚的。
“行,我明白了,您老用不着学那些东西了,您只要在这里趴着就行,谁能够避过您的耳目?”江宁连忙说道,他现在真不敢再说什么学东西了,监控系统的操作很难吗?随便找个小孩子也能学会吧?这位的智商……堪忧啊。
当然这些话肯定不会当面说,说出口的话,那他的智商就堪忧了。
“这还差不多。”大婶把一嘴碎渣吐在了地上,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江宁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他拍了拍明爷的肩膀,又摸了摸那四个小孩的头:“刚才错怪你们了,不管你们的事。”
明爷和那四个小孩一脸尴尬,他们早知道原因。
说实话,这件事让他们大跌眼镜。
本来巴大婶在他们的心目中,那形象是很高大,很强悍,很神秘的,现在这个形象“吧嗒”一声摔地上,砸了个粉碎。
现在巴大婶给他们的感觉……也是一个逗比,还是一个智商堪忧的逗比,更是一个极品学渣逗比。
“老程,这边你多留心一些,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江宁说道。
“你有什么事?”母鳄鱼走了出来。
“我的事多了……”江宁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既不能让母鳄鱼认为他不够重视这边,又能让母鳄鱼没兴趣掺和:“现在春节长假已经过去了,寒假又没结束,我打算趁这个机会,带野丫头和我的堂姐去学车,在城里不会开车,总是不太方便。”
这位大婶不是学渣吗?那么以学东西作为借口,就肯定没错。江宁自以为是地想着。
“那行,我也跟着一起学一下。”巴大婶的回答直接惊掉了他的下巴。
“这怎么行?”江宁大叫一声,他倒不是怕母鳄鱼学不会,把车给砸了,这没什么关系,顶多花点钱修车就是了,甚至买一辆新车都没问题,他怕的是母鳄鱼把教她开车的人给啃了,以这老娘们的恶劣脾气,不是没这个可能。
“怎么?你有意见?”母鳄鱼的眼神不善,身上杀气腾腾。
“没……这里怎么办?不能没人看守的。”江宁连忙找了个借口:“要不然这样,我去买一辆车来,再让他们教你。”
他朝着旁边一指。
本来他是想指明爷的,等到手指点出去,才发现老头和四个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得没影了。
“你觉得我很笨是吗?”母鳄鱼呲了呲牙,露出了满嘴的利齿。
江宁很想说“是的”,可惜他不敢。
“咱们得约法三章,首先不能吃人,嚼一下都不行。”江宁说道。
“你这家伙真啰嗦。”巴大婶一巴掌扇了过来,像打高尔夫一样,把江宁给抽飞了出去。
母鳄鱼很不爽,她难得真心想学点东西,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不停地唧唧歪歪。
她和归二爷是同一款,技能点都点在了攻击和防御上,从来没加过敏捷,再加上鳄鱼天生腿短,所以移动速度一向是她的硬伤,短距离还行,长距离就只能说是比乌龟强一点了,驾云倒是可以,速度绝对不慢,但是太消耗妖力了,现在这个天地元气孱弱的时代,她绝对不敢随意这么玩。
再说,当初江宁一伙驾着磁悬浮滑板,像遛狗一样遛她,那时候她就很眼红,也想搞一个,从机场回基地的一路上,她又体验了一把,那感觉真的很不错。
在她想来,学那个肯定要先学开车。
………………
“堂姐,你用不着有什么想法,别和那家伙比,没意思的,我都不和她比。”江宁不停地安慰堂姐江勤。
偌大一个练车场上,就只有一辆车在来回兜圈子。
只见这辆车一会儿侧转,一会儿斜四十五度,一会儿甩尾,各种高难度的花样层出不穷。
开车的是野丫头米琪,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车,之前只听教导员说了一次,大致也就是说了一下哪儿是刹车,哪儿是油门?倒车应该怎么打方向盘之类的,然后让她们自己练,江勤练了两个小时,踩刹车的时候还是会猛踩油门,那个野丫头已经可以去杂技团了。
“我是不是很笨?”江勤很受打击。
“没有,你绝对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个家伙。”江宁叹道,别说是堂姐了,连他都大受打击,他都玩不来单边轮着地,斜四十五度开车。
不得不承认,这只小老鼠的运动神经强大得惊人,这方面的天赋也很恐怖。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咣当一声响,紧接着一个轮胎飞起来了,然后是轰的一声响,滚滚的浓烟伴随着火光直窜天空。
“砰——”
车门飞了,巴大婶阴沉着脸,从熊熊燃烧的车里面出来,她的背后是橘红色的火舌,而她的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层漆黑的火焰。
“你可以和她比,这样心里就平衡了。”江宁一脸笑意地看着那边。
听到这话,江勤不由得点了点头,那已经是第六辆车了,反正在那位大婶手里,没有哪辆车能够撑得过半个小时。
“驾校的人不会说话吗?”她有些担心起来。
“没事,曹胖子和胡为民都打过招呼的,你没看到这么大一个学车场,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过段时间我们还要买飞机呢!到时候你也可以学开飞机。当然,那位大婶就算了,倒不是怕她把飞机摔了,那才几个钱?就怕她开着飞机撞在天安门上。”江宁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巴大婶已经站在身后了,她的手里拎着半扇车门,边缘是一排整齐的牙齿印,大婶的嘴里还在嚼着,铁屑不停地掉落下来。
“我是说,过几天带您去天安门逛逛,然后咱们再去全聚德吃烤鸭子,那儿的烤鸭子可有名了。”江宁满脸堆笑,试图糊弄过去。
“我更喜欢吃烤兔子。”巴大婶眼神不善地盯着江宁。
汗,大汗,瀑布汗,成吉思汗,江宁只感到浑身上下都快湿透了。
就在这时,野丫头开着车过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甩尾,然后一个倒车,硬生生挤进了停着的两辆车中间。
这一手简直帅呆了,简直是严丝合缝。
野丫头呦呵一声,从车顶的天窗钻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跳到了江宁面前。
母鳄鱼的眼睛更红了,这尼玛的差距也太大了。
“其实我们用不着开车,有更好的东西。”江宁趁机闪人,他飞快地跑到自己的车上,从后车厢里面取出了两块滑板。
这是3.75版的,在印尼的时候刚刚升的级,增加了一套混合动力系统。
扛着滑板回来,把其中的一块毕恭毕敬地献上去,他这才说道:“这东西比较适合您,不用方向盘,脚就是方向盘,想往哪边转,只要脚下稍微用力一些就行,油门在握把上,往前拧是加速,往后拧是减速,全傻瓜型的,刹车在旁边,就是这个红色的手闸,不过对您来说,这东西用处不大,您用手直接撑地面就行,我平时是用盾去撑。”
江宁一边说,一边在旁边演示。
“这好像简单多了,既然有这种简单的,你干嘛还让我学那复杂的?你是什么意思?”巴大婶反倒怪起江宁来,完全忘了学车是她自己的意思。
对于这头母鳄鱼,江宁当然不会试图争辩,他只求这位大婶别再琢磨着烤兔子。
突然,他感觉到另外一只手一下子变轻了。
另一块滑板被那个野丫头抢了过去,随手往空中一抛,滑板一落到地上,这家伙就躺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阵胶皮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野丫头连同滑板一起,哧溜一下就跑没影了,只听到一阵“呦呵”的呼喝声,那声音是如此的畅快,让人……很不爽,至少对巴大婶来说,非常不爽。
她的眼睛越发血红,神情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