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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凡整理了一下，才将跟石文鑫说过的那一套说辞又给搬了出来，这回他的逻辑更加严谨了，听起来可信度相当的高。

殷秀玉听完了脸上很是诧异：“说实话，我很难理解你的想法，或许你说得对，虚拟的东西都是假的，但是自己的经历却是真的，从虚假的环境中体会自己的真切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我缺乏这种经历。”

“这有什缺乏的，电视电影小说不都是类似的东西么，大把人因为读书顿悟，我就不能因为做梦顿悟，石文鑫就不能因为打游戏顿悟了？”

殷秀玉怔了一下，随即展颜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我还是在心里抵触那些我没有接触过的东西罢了。”

杨晓凡松了一口气，好了，第一个问题糊弄过去了，至于第二个问题么，杨晓凡真的很难解释，他总不能跟殷秀玉说自己是根据蛇人和牛头人大战得到的启示吧，可是如果没有理由，自己在四楼值班，又怎么会知道在六楼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呢？这个谎可不好圆。

不过幸好，解围的人来了。

殷秀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顿时给一筹莫展，正准备大爆自己其实是跟踪狂的杨晓凡给救了。

殷秀玉歉意的笑了笑接通了手机：“妈，我不回家吃饭了，嗯，忘记了，对不起。跟个朋友，就在小区边上的丛林酒吧，对，对，男的女的很重要么？好吧，是男的，是同事。真的不是...好，好，回去再说，好吧？那好，我挂了，嗯，知道了，不会晚的，放心。”

殷秀玉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尽量的压低了声音，不过杨晓凡还是能听到的，其实她纯粹是心虚罢了，杨晓凡正琢磨着该如何解释那个问题呢，根本就没有听她讲电话。

“那个，光顾着说话，河粉都凉了。”

“哦，对，吃饭，吃饭。”

两个人都心虚，结果稀里糊涂的就将这件事给含糊了过去，杨晓凡决定晚上就算不睡觉也要想好一个完美的说辞，至于殷秀玉为何忽然不追究这个问题了杨晓凡竟然完全没有去想。

随后两人又随意的闲聊了一会，杨晓凡发现，其实自己跟殷秀玉还是说得来的，她并不固执也不老土，虽然对网络语言有些生疏，但是对事物的看法和观点都很跟得上时代的，甚至在宽度和深度方面，比杨晓凡要出色的多，所以人家是主管，杨晓凡是大头兵，素质的差距还是客观存在的。

这一番交流不仅仅彻底颠覆了杨晓凡对殷秀玉的看法，同时也颠覆了殷秀玉对杨晓凡的观点，她觉得杨晓凡还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有些观点和想法显得肤浅和偏执，但是他很有勇气，敢于正视这些问题。

当然，最让殷秀玉欣赏的一点是杨晓凡的淡泊，他似乎有种奇怪的超脱感，能够用一个更高的视角来看待世界，竟然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殷秀玉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她不能再用不求上进来评价杨晓凡，或许，他就是天生的淡泊性子，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活着不是只有上进这一种活法，用超脱的心态细细的品味生活是另一种活法，这其中或许有贫富差距，但却没有高下之分。

两人东拉西扯相谈甚欢，真有些像是相处了很久的至交老友的感觉，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快十点半。

“哎呀，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我要是十一点不到家，我妈就得满世界的找我了。”

杨晓凡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可能他确实需要找一个人舒缓一下心理压力，又可能跟殷秀玉一起的感觉特别好。

“是嘛，我妈也一样，所以我才到鹏城来，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想他们了就回家，觉得压力大了就溜走，其实挺任性的。”

“孩子向父母撒娇，天经地义啊。”

“额...那走吧，我送送你。”

“老板，买单...”

“不用，记账就行了，小石头说好的，不能耍赖！”

殷秀玉没有坚持，杨晓凡觉得她其实是个很爽快的人，一点都不矫情，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事实上，仅仅从她不戴面具这一点上来说，她就是个极品女人，可惜了，年纪有些大了。

殷秀玉家真的就在这酒吧后面的小区，杨晓凡还不知道她住的离超市这么近，这个位置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啊！

几步路就到了小区门口，殷秀玉笑着对杨晓凡道：“好了，送到这里就行了，小区里面很安全，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别迟到了，不然我照样扣你奖金。”

“你可真是铁面无私啊，好吧，那就明天见了，对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蒋总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了？”

“呵呵，”殷秀玉狡黠的笑了笑：“这个是秘密，明儿见。”

说完，殷秀玉挥了挥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杨晓凡愣怔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沿着人行道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两人都不知道，在小区门口内侧的树丛后面，有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

第二天，日子回复了平静，对于杨晓凡来说，平静只是相对的。

哪怕挤在地铁的人群中，杨晓凡也要随时面临着被副本捕捉的命运，不过杨晓凡奇怪的是，这些副本的质量并不高，或者是因为杨晓凡的洞察力太好、逻辑能力太强的缘故，反正在地铁上遭遇了两次副本，杨晓凡都轻松过关。

杨晓凡总结了一下，一位普通的小白领，一个是大妈，这两人能挤地铁说明他们的社会地位并不高，虽然用社会地位来判断一个人的意志力强弱相当的片面，但是在某种层面上，还是有些代表性的，当然，总是有个案例外的，不过那不重要。

于是，杨晓凡很轻松的取得了意志力较量的胜利，他心里也渐渐的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挤地铁这个层次的普通人了，他已经摆脱了低级趣味了，当然只是精神层面而已，简而言之，就是自我感觉良好。

事实上，当他在人堆里用俯瞰的眼神看着挤作一团的人群，心里莫名其妙生出的那的优越感，眨眼之间就被向外推挤下车的人流给卷走，然后在混杂着汗味、香水味、早餐食物味和屁味的空气里终于醒悟过来，那些奇怪的良好感觉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高大上的现实生活距离自己还很遥远。

到了公司，杨晓凡发现，同事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更诡异了，显然，又有什么新的传闻正在以光速蔓延着。其实杨晓凡很想告诉大家，谣言什么的我不介意的，你们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说，话说，我也很好奇啊，干吗不带我一个呢。

不过不要紧，杨晓凡还有别的办法知道最新的传言是怎么回事，不一会，探狗石文鑫同志就探听了消息回来，杨晓凡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件事，自从石文鑫开始按照自己的建议找人聊天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爆发出极强的造谣传谣能力。

以往石文鑫一开口就是下本啊、团灭啊、开荒啊，现在一开口则是‘你听说了么？’，这不是长舌妇的典型开场白么？

“哎，凡人，你听说了么？”

“我显然还没听说，正准备听你说。”

“额，我刚才在退货仓那边听到几个卖场的小妹说，你跟老太婆有一腿啊，昨天人事部都给你算好了工资，准备让你卷铺盖的，谁知道老太婆直接到总经理那里去闹了，结果总经理收回成命，你行啊！”

“那是因为总经理的做法是错误的。”杨晓凡义正言辞的说道，顺手给自己戴上一个正义联盟的面具。

“屁，要是你跟老太婆没关系，她会冒死为你主持公道，还有人说昨晚看到你跟老太婆秘密幽会来着...”

“那个目击者不会是姓石吧？”

“嗯？...这个...这个...”

杨晓凡恨恨的看着石文鑫，突然一脸狰狞的低吼道：“小石头，你再给我造谣信不信我将你干过的破事都抖出来，信不信我将你硬盘里的珍藏都给你删了？”

石文鑫脖子一缩，讨好的笑道：“别啊，兄弟，被揭穿了事实恼羞成怒是不对的，我只是依据事实，适当的加以推测...”

“滚！再让我听到新的谣言，绝对杀了你！”

不过谣言这种东西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堵不胜堵的，没到中午，连老实得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姜部长都听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将杨晓凡拉到一边，低声道：“小杨啊，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也要注意点影响吧，公司是不准内部人员谈恋爱地。”

杨晓凡先是怒火上涌，不过想了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古语，又泄气的长叹了一声：“姜部长，我如果说这都是谣言，你相信么？”

姜部长扭头看着杨晓凡，半透明的面具后面分明是不相信，但是他的面具上却表现出一副信任的表情，拍了拍杨晓凡的肩膀道：“我信，我当然信！”

杨晓凡无奈的仰天长叹，连这个老实人都沦陷了，这个误会就是跳进珠江恐怕也洗不清了，不过，传闻中到底是自己御姐控呢，还是殷秀玉正太控捏？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