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
在预计的时间内,救援并未到来。
虽然没有任何消息,但是范家人在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那就是离都的救援,恐怕已经不能够到来,而范府也只能靠他们自己。
“我范家男儿,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
王翠英缓缓移步,老眸在范家嫡系身上来回扫视,接着道:“每个人立即进入自己的位置,倘若有人胆敢来犯,就让他有来无回。”
不愧是范家掌舵人,即便是到了此刻,依然不减一丝气势。
众人领命,正准备退去。
然而就在此时,护卫急速来报。
“老太君,不好了…他们打上门来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怔。
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王翠英立了立身子,沉声道:“来得好,老婆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与整个南离作对。”
一声令下,倾巢而出。
所有范家人,都围在王翠英的周围,一步步向着大门行去。
放眼望去,范家府邸,早已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由于阵仗太过骇人,自然也引起城内百姓的关注,且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些人到底是谁,竟敢和范家人作对!”
“能够做到如此境地,想必这些人的来头定然不小,否则也不敢对皇后的娘家出手,那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你们看看这些将士,绝非普通人!”
“现在整个桑勒城,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下,你们觉得他们会是一般人吗?”
你一言,我一语。
有疑惑,也有嘲讽,有惋惜,也有理所当然。
或许范家的所作所为,他们早已看不下去,故而能够有人站出来,甚至能够与之抗衡,或许也正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你们看,是范家老太君!”
随着人群中的呼声响起,王翠英领衔范家众人直立于正门前方,当看到前方的景象时,不由得身体一怔。
这…
范侨翼嘴巴微张,但没有发出一言。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样的阵仗,还是让范家众人陷入不小的震撼之中,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即便如此,王翠英不惧,朗声道:“何人放肆,胆敢进犯我范家!”
“范家很了不起吗?”
话音未落,将士左右移动,迅速让出一条道来。
而当事人姜灿,则在赵武,伏念、扈无双、万谦、以及影卫的簇拥下,缓缓向前,大方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距离王翠英众人五丈之遥时方才停罢。
与此同时,影卫手上的椅子已经准备就绪,而姜灿则自然地落坐,一副这里我最大的架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如此一幕,众人惊诧。
“那个人好像是万谦,他不是前朝的叛逆吗?”
“还有那个扈无双,她是兴旺钱庄的掌柜,好像和前朝余孽也是一伙的!”
“你们看,中间那个坐着的人,怎么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像是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一般!”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不知为何,他们已经开始为范家担忧,即便是先前看好范家的人,此时也不由得改变了立场,这一局,怕是难善了。
别说普通百姓,就连范家高层,也是面露未知。
反观王翠英,她直接忽略了万谦和扈无双,目光自然地落在姜灿的身上,能够让他们两人如此相待,又怎会是一般人。
可是放眼整个南离,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他到底是谁!
想到此处,王翠英打破沉默,开口道:“阁下是谁,为何沾染我范家之事?”
“因为你范家坏事做得太多!”
姜灿淡淡而语,没有一丝情绪。
王翠英也未生气,继续道:“老婆子我执掌范家多年,可从未与阁下打过照面,更别谈什么仇恨,阁下是不是弄错了?”
话语平静,少了几分霸气。
这样的王翠英,倒是让围观的百姓颇为感慨。
要知道,在范家,特别是这位范家掌舵人的眼里,其他人都是不值一提的贱民,所以根本不会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
可是当下!
这位范家的掌舵人,王翠英,竟然会对一个小辈如此,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即便她再凶狠,但面对比自己强,且处于弱势的时候,仍然逃不过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姜灿嘴角微动,道:“你我确实没有仇怨!”
“那阁下今日这般阵仗,是否有些太过了?”王翠英以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然而!
非也!
姜灿话锋一转,脸色陡变:“但是,你得罪了我的兄弟!”
兄弟?
是谁?
所有人都在思量,眼睛也在不停搜索,希望能够找出这位‘兄弟’,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一位后台。
可是一般人,根本不值得范家结仇。
难道说也是一个强悍的人?
可是从未听过啊!
百姓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就连范家一众高层,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相对于其他人,无论是伏念,还是万谦,亦或是扈无双,他们都是一脸的羡慕,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当然知道是谁。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把他当为兄弟,可他们不是君臣关系吗?
时至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甘愿追随。
因为两个字。
值得!
身为当事人,赵武其实很理性,何况这样的话语,他先前也不止一次听到。
可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内心波涛汹涌,眼睛有些湿润。
谁都知道,能够私下被皇子称之为兄弟,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可是姜灿身为大商国的监国太子,竟然当众称呼自己为兄弟。
这样的荣誉,不是谁都拥有!
这样的胆识,不是谁都可以!
此时此刻,什么感激的话语,什么激动的心情,都无法形容,因为这已经超出了言语的范畴,甚至比生命更为重要。
对于众人的反应,王翠英置若罔闻。
此刻,她只想知道,这所谓的‘兄弟’,到底是谁。
王翠英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请恕老婆子我年老记性差,不知阁下所说的兄弟,又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姜灿语气平和,但是力道足够强劲。
紧接着,他略微侧身,手指身旁的壮汉,道:“我的兄弟,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