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听到这里,显得有些疑惑,孟子涛笑着问道:“有什么问题?”
大军说:“就是感觉用鹿皮做钱币,也没什么吧,毕竟鹿皮也是有价值的,而且还画了彩绘。”
孟子涛笑道:“如果价格合理确实可能还不用那么早就消失,但汉武帝时,虽然物价比‘文景之治’时涨了很多,但总的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据记载当时‘小奴二人’只值3万文,‘牛车二辆’只值4000文,‘田五十亩’也不过值5000文,这还只是边远地区的物价。”
“换成是长安一带的价格,一石粮食价格不过100文,《汉书》记载,名将李广的哥哥、汉武帝时代曾当过丞相的李蔡,私下盗卖了京郊阳陵墓葬土地三顷,总地价也才40万文,这可是一张白鹿币的标价。”
“这是顶级墓地的价格,如果是上好的农地,一亩地不过3000文而已,一张白鹿币,居然堪比100多亩最好的农田,你说谁会购买?可想而知,如此‘大面值钞票’拿出来发行,而且又不是主流的真金白银,又有多少人会买账,又如何能在市面上流通?”
大军点头道:“这种钱币,我看不单单是百姓,就是一些大人物也不会傻得去兑换。”
孟子涛笑道:“就是这个理,这白鹿币自从发行之后,就没人主动去兑换,汉武帝只得强买强卖,规定诸侯朝觐必须进贡白鹿币,也就是说,他先把白鹿币按40万文一张的价格卖给诸侯,再让这些诸侯把白鹿币原物奉还,等于白讹人家一大笔钱。”
“诸侯们虽然没办法,只得购买,但他们的数量,估计还比不过上林苑中白鹿的数量。于是,这些白鹿币不断在皇帝和诸侯间循环打转,最后,也就无疾而终了。”
“不过,皮革这东西,除非特殊的环境,一般也保存不到现在,我以前这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也不知道,这张白鹿币是怎么留传到现在,而且保存的也不错,只是字迹和彩绘有些模糊,已经算是挺难得。”
大军有些好奇地问:“那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孟子涛说:“没有参考标准,价值还真不太好说。不过,这东西我也没打算出手。”
这张白鹿币只能上拍才能保证它能拍出高价,但哪怕成交价再高,孟子涛估计也不可能超过五百万,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放着自己收藏。
处理好白鹿币,孟子涛和大军先去吃了午饭,下午又去附近的景点逛了逛,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也省得最后一点紧赶慢赶。
第二天,孟子涛和大军吃过早饭,在酒店的大门口坐着等了一会,就接到了追瓷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口了。
孟子涛站起身来朝酒店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向自己看了过来,顿时就愣了愣,因为这人长得实在漂亮。
对,这里说的是漂亮,因为这人长得白净秀气,再加上又是略显中性的服装,远远看去,除了头发有些短之外,完全就是一位美女。
等那人走过来,孟子涛更是有些无语的发现,这家伙的皮肤,居然比许多女人还要好,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
一瞬间,孟子涛就想起了武远,心想,这家伙不会也有断袖之癖吧?
等那人靠近了,孟子涛先打了招呼:“你是追瓷?”
按照孟子涛网上给他的博学印象,“追瓷”原本还以为是大军,没想到居然是年纪小很多的孟子涛,他心里十分惊讶:问道:“涛子?”
孟子涛笑道:“不像吗?”
“追瓷”笑着说道:“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
孟子涛笑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差别也比较大。”
“追瓷”知道孟子涛的意思,一脸苦恼地说:“没办法,模样是父母给的,我也没选择权,实话跟你说,我从小到大因为我这相貌,闹了不知多少笑话了。当初上初中的时候,上厕所,还被人叫‘女流氓’,为此,学校还专门为我正名。”
“那你在学校肯定是风云人物……”
开了几句玩笑,孟子涛说道:“介绍一下,我本名叫孟子涛。”
“追瓷”笑着向孟子涛伸出了手:“陈仲锋,耳东陈,单人旁加中间的中,锋是金字旁。”
孟子涛也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
陈仲锋说道:“对了,你多大了?”
孟子涛笑道:“我估计你的年纪应该没我大吧。”
“不会吧,我属牛。”
“我属鼠,比你大一岁。”孟子涛笑道。
陈仲锋讶然道:“啊,我还以为你才二十岁左右。”
孟子涛笑而不语。
聊了几句,陈仲锋说,他把网上说的那只汝窑天青釉碗带来了,想请孟子涛帮忙看看。
这里说话有些不便,三人就回到孟子涛的房间,才把东西拿出来。
陈仲锋的这只汝窑天青釉碗,要比孟子涛的那只汝窑粉青釉罗汉碗小一些,撇口,深弧腹,圈足微外撇。胎体轻薄。通体满釉,呈淡天青色,莹润纯净,支烧痕迹明显,胎体结实,致密。
不过,因为孟子涛有一只汝窑粉青釉罗汉碗,对汝窑的研究比较深,所以东西拿到手中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其中最关键的问题,釉色。
在孟子涛仔细观察的时候,陈仲锋也颇为紧张,自从那天得了孟子涛的提醒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问题。
本来,陈仲锋也想着,是不是请本地的瓷器鉴定专家帮忙看一看,不过,他却犹豫不决,担心东西真得有问题,那些钱可就泡汤了。
过了片刻,孟子涛把东西放回茶几上,陈仲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怎么样?”
孟子涛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知道汝窑为什么那么难仿吗?”
陈仲锋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为什么?”
孟子涛解释道:“宋代汝窑难仿之谜在于玛瑙入釉。南宋人周煇在《清波杂志》中这样说: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油(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这是很可靠的记载,所以现在高仿汝窑也都玛瑙末入釉。但是,并没有成功案例。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陈钟锋此时心乱如麻,哪有脑子想这个问题,直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孟子涛说:“其实原因也简单,宋代杜绾《云林石谱·汝州石》有云:‘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澈,少有纹理如刷丝’。看明白了吗?光是玛瑙入釉还不行,还必须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
“玛瑙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陶瓷釉的成分也主要是二氧化硅。汝窑是生烧,也就是烧成温度略低于陶瓷釉的熔融温度,这样不仅陶瓷釉没有熔融,而且玛瑙末也没有熔融,于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以微融未融的状态存在于汝窑陶瓷釉中,形成了独特的红晕现象。”
“所以,宋代汝窑的天青色釉色中有粉红彩晕,看起来若隐若现,而仿品则无此红晕。因为它不是仿制工艺不行,而是仿制原料不行。”
“如果你对玛瑙了解的话,应该知道在当今市场上所能接触到的玛瑙中,没有这种天然的粉红玛瑙。市面上那些所谓的粉红玛瑙都是人工染色的,经不起陶瓷高温烧,没烧还变色或褪色呢。”
“天然粉红玛瑙存在过,但已经绝迹,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在传世的宋代或明代的玛瑙雕刻作品中,偶尔能见到这种粉红玛瑙,但是谁舍得拿这种珍贵的文物去试烧汝窑仿制品呢?所以,在没有找到天然粉红玛瑙之前,宋代汝窑是不可能仿制成功的。”
末了,孟子涛又回了一句:“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到,有哪个高仿汝窑,能够仿出汝窑瓷器的这个特点来。”
听了孟子涛的解释,陈仲锋算是明白过来,他连忙拿起碗看了起来,马上,脸色就变得一片苍白,嘴巴微微颤抖,半响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陈仲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经常告诫自己不要贪图便宜,在网上,我看到那些因为占小便宜最后吃大亏的事情,还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傻了,论到我自己,才明白,不是别人傻,是控制不了心中的贪念。”
孟子涛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贪念,我也一样,关键还是吃一堑涨一智,下次注意就行了。”
陈仲锋一脸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呀,下次如果我还上这种当,那只能算我咎由自取了。只是,这事想想我就不甘心。”
孟子涛问道:“那当当时有没有给你什么保证。”
“那当然不可能有。”
陈仲锋明白孟子涛是什么意思,苦笑道:“我也知道肯定退不了货,只不过这家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让我想起就有些恼火。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便宜他!”
陈仲锋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都郁闷的直抓头发
“行了。”孟子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用急于一时。”
“有些魔障了。”陈仲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孟哥,你忙不忙?”
“不忙,我本来打算去古玩市场逛逛。”孟子涛摇了摇头:“你有事吗?”
陈仲锋笑道:“正好,我本来也想请你去帮忙掌眼。”
孟子涛问道:“怎么,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陈仲锋说道:“早就有了意向,是一件乾隆的釉里红福寿双全葫芦瓶,东西我也看过了,不过那时没钱买,本来我觉得应该是真品,不过出了这事,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请你帮个忙。”
孟子涛答应道:“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
“嗯……”
陈仲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接着孟子涛和大军一起坐上他的车,一行人还是来到昨天那个古玩市场。
郢都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孟子涛他们去的古玩市场最具人气,每天都会吸引大量的藏友前去淘宝。
下了车,陈仲锋就轻车熟路地带着孟子涛他们,前往他说的地方。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陈仲锋的脚步顿了顿,指着不远处的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说:“那是我朋友,咱们过去看看吧?”
孟子涛是随遇而安的性格,表示没问题。
陈仲锋的朋友此时正在一个摊位前,远远看去,摊位上有一些散钱,都用纸壳钉着,散着摆了一堆。
只见陈仲锋的朋友上去扒拉出一枚铜钱,仔细看了看,就问摊主道:“这个什么价格?”
摊主离的老远,眯着眼睛朝陈仲锋朋友拿的铜钱瞅了瞅,说:“我看不清楚?是什么钱?……哦,是咸丰吧!”
于是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你要的话120吧!”
陈仲锋的朋友听完,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以为卖主糊涂没看那清楚什么钱币,于是他吧钱币攥在手里,生怕卖家发现不是“咸丰”。
这个时候,陈仲锋带着孟子涛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钱哥。”
陈仲锋的朋友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他等一会,接着就跟摊主讨价还价,很简单的还了个价格,就以100元买下了。
接着,陈仲锋的朋友麻利的把钱付给了摊主,接着连忙飞也试的带着孟子涛他们走了。
“我说,不就买了一枚铜钱嘛,至于这么急啊?难道是捡漏了?”
“那是当然了,你们看一下,是不是”
回来炫耀,孟子涛他们一看,假咸雍,做的假辽钱水平还可以做的假辽钱水平还可以做的假辽钱水平还可以!。。。你看他糊涂,其实真正糊涂的是你,干这行的,哪有糊涂的人?另外作为买家也别太贪心,自己水平菜成那样还学人家去捡漏,还是踏踏实实的提高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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