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恪到了江南之地,对出海途径控制的更为严格了。
加之,陈恪许诺给了当地百姓,在解决海上问题之后,帮着他们打开海产品的销路,让他们捕到的鱼有售卖出去的途径。
为了等到这一天,那些百姓自觉配合起了官府的要求。
不说自个儿不出海了,还自觉组织起了队伍,把守几个官府防守不到的隐秘渡口,防止那些借钱眼开之人,趁着这个功夫牟利。
大部分渔民都不出海了,只有少量人出海,那他们捕到的渔岂不更值钱?
别怀疑,有人还真会行这个事情的。
可一旦有人出海,势必会泄露掉陆上的情况。
陈恪他们对海外的情况了解的不够透彻,可一旦他们的情况被泄露出去,势必是要给他们造成被动的。
所以说,封锁海上,防止有人出海便成了必要之事。
就因为,陈恪防守的严密,消息没泄露出去,苏恒完全不知道高季同已被处死。
这才会屁颠屁颠的跟着高鸿登陆,而恰好给陈恪送上了门。
人抓到,陈恪直接把高鸿统统带到了海盐县衙。
在县衙,高鸿与陈恪介绍了他在苏恒那里的情况。
苏恒一听说高鸿是代高季同前来的,当即热情接见了他。
之后,听说高季同准备了些粮食之类的,只是想与苏恒畅聊国之大事,苏恒也许是实在没粮食可吃了,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便有了,苏恒直接被缉拿之事。
“江宁侯,这苏恒怕并非是张士诚余党,至少不是张士诚余党中的主力。”详细情况介绍完,苏恒带着几分怀疑道。
不是主力?之前高鸿不也去过苏恒那里吗?
陈恪愣了一下后,出言问道:“怎么回事?”
陈恪询问,高鸿顿了一番,回道:“当初张士诚歌舞笙歌,集聚了江南不少士子,很多人跟随张士诚煮酒赋诗,极尽奢侈之风,在张士诚被抓后,这些士子大部分都逃亡了海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族长才觉着张士诚余党有招一日能够反攻回来。”
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很会收买人心的。
有些人在,倒还着真有反攻回来的希望。
紧接着,高鸿又道:“可这次去,所见苏恒手下痞里痞气,犹如土匪窝一般,完全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质。”
读书人行事说话,皆带着几分优雅,光从表面看的确是能够看出来的。
“上次你去没发现?”陈恪问道。
高鸿也曾奉高季同之命给苏恒那里运送过粮食,这次去能看出不一样,上次去怎就看不出来了。
陈恪询问,高鸿回道:“上次去,还未到地方就有人接应,不曾见到过苏恒手下的那群人。”
这么说,高季同给了那么多粮食,完全不知给的是何人?
高鸿所言的问题,陈恪不得不引起重视。
若苏恒真是一个小虾米,那拿下了苏恒基本等于白费,将来仍旧还会有张士诚所谓的余党出来兴风作浪的。
高鸿出言,陈恪拧眉沉思片刻,这才道:“你先回去歇着吧,到底是不是,我会探查清楚的。”
高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打发走高鸿,陈恪这才招呼陈安九着手把胡诚带了过来。
胡诚也是张士诚余党,曾与湖州的吴张李三家购买过粮食,看他的说话办事,倒像是个读书人。
最关键的是,胡诚并非他们的头目。
像胡诚这般谈吐之人都能跟随为之效命,那便说明那头目总归是差不了的。
苏恒谈吐说话,一副太监样儿,以陈恪猜想胡诚,是不会效忠这样的人的。
不过,不管是不是,还总归得是胡诚表态的。
把胡诚从湖州带到海盐之后,陈恪第一时间便去看了他。
见到胡诚,陈恪并未以好酒好肉款待,直接倒了杯水,递上道:“胡先生,喝水吧,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就待在海盐了,担心胡先生一人留在湖州会无聊,便带先生一并在海盐落脚了。”
胡诚虽被俘虏,但一直都是关在一间房间。
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之外,吃喝拉撒不曾有半分苛待。
“在海盐,我结识了个叫苏恒的,此人倒挺有趣,有时间,胡先生倒是应该与之结识一下的。”
陈恪指名道姓点出苏恒大名的同时,一直也在观察着胡诚的微表情。
可惜,胡诚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任何细微的变化。
胡诚若认识苏恒,故意装作不认识,能把微表情控制的如此到位,可没几人能够办到。
与胡诚闲聊片刻,都没能得到胡诚任何微表情的变化。
陈恪又担心,苏恒用了个假名。
最后,还真把苏恒带到了胡诚面前。
可惜,两人仍旧是陌生人的相处模式。
该尝试的都尝试的差不多了,照这样看来,胡诚和苏恒的确是不认识的。
如此说明,盘踞在海外的张士诚余党根本就不止一支。
也许有的根本就与张士诚没什么关系,不过只是冠了个张士诚的名头罢了。
与富户豪族有所接触的所谓张士诚余党,目前也只寻到了这儿两支,就按现在这种情况看来。
即便是那些与所谓张士诚余党接触过的豪族富户,怕也并不了解海外张士诚那些余党的情况。
想要把这些问题探查清楚,还得是靠陈恪自个儿来解决了。
之后,陈恪直接找了汤和。
老朱虽给了他便宜行事的特权,但汤和乃是此番巡视海防的正使。
有了问题,总归是得先与汤和通个的气。
见到汤和,陈恪就把当前所出现的问题域汤和说了一声。
听了陈恪的话,汤和带着几分笑意,道:“真巧,我这几日巡视那些卫所,倒从那些卫所中打听到了几路所谓张士诚余党的情况。”
那些卫所,备战在海边,做的什么事,操的什么心,对海外的情况自是要比那富户豪族要强上一些的。
汤和出言,陈恪带了几分好奇,道:“说说。”
对这些情况,陈恪也是急于知晓的。
搞清楚了海外的那些情况,才可详细制定出肃清反感来。
“听说你抓了个叫苏恒的?”汤和问道。
陈恪怎样行事,也从未瞒着汤和的。
汤和开口,陈恪也不做否认,回答:“是抓了。”
陈恪回应,陈恪紧接着才又道:“那苏恒是个宦官,曾在北元朝廷任职,在北元覆灭之前,他逃了出来,南下谋生,大概是看张士诚哪里看的日子好过,直接投奔到了张士诚那里,在张士诚那里,他不过就是个小人物,估计没人能记得他,后来,张士诚大军被我明军所打败,苏恒不想再经常逃命,因而也不想再来回做选择了,因而便逃亡了海上。
之后,他便以张士诚余党的名头与江南之地的那些富户豪族接触,甚至还扬言说,将来他定能反攻回来,把那些支持过张士诚的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他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免得被欺负,也吸收逃亡出去的一些地痞流氓,在他手下,要不就是犯下官司,生活不下去的,要么就是那些想得便宜苦就能混饭吃的。”
汤和的一番解释,可比高鸿几句怀疑要实在的多。
半晌之后,陈恪一脸坏笑,惊呼道:“这么说来,高季同支援了半天,只支援了一个寂寞?”
高季同觉着张士诚昔日那些士子能成大事,费劲吧啦的勒紧裤腰带支援。
没想到,最后竟支持了些地痞流氓。
陈恪开口,汤和微微一笑,道:“你不也遣高鸿出去了?”
陈恪本以为高鸿能把那头目骗出来,此事差不多就成了。
没想到却在一个宦官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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