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寻到了番薯,那自是也要对偷番薯之事给出一个交代的。
陈兴盛他身为族长,自是要做到公正严明,总不能因偷番薯的是他孙子,他就赦免吧。
“你们几个去祠堂里跪着去。”陈兴盛开口。
跪着若能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倒容易了。
陈祥三倒也没矫情,领头直接往祠堂而去。
番薯既然已找到,也就只丢了两个,损失不算太大,陈恪也就并不想过多追究了。
毕竟陈家村的族长是陈兴盛,如何处置这些事情还是得由陈兴盛做主的。
“族长,对番薯的种植,我曾在胡商那里听闻了一二,我今晚就去郭六那里,与他探讨一二,探讨完了,我便连夜赶回京师了。”
若非出了丢了番薯之事,他现在想必已经把该说的都与郭六说了,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踏上回京的路了。
“陈安九,给你个假,你可回家看看,别耽误了回京就行。”
他去与郭六探讨番薯的种植至少也得半个多时辰,陈安九趁着这段时间回家去瞧瞧倒也完全来得及。
陈恪的单独准允自是让陈安九颇为高兴。
人不管离家多久,也不管身居何位,永远都会盼着回家的。
陈恪在离开之前,陈兴盛为孙子的事情专门又与陈恪道了歉。
只是两个番薯,陈恪与陈兴盛斤斤计较,抓着不放也不合适,也只能表示没事了。
至于陈兴盛内部对此事如何处理,那是他的事情。
很快,陈恪跟着郭六回了家。
郭六家家徒四壁,所有的家当都是能数出来的。
瞅着这些,陈恪出言大气道:“这番薯正如你所言产量奇高,等你第二批培育出来,我便把此禀告陛下,你放心,倒是你功绩肯定不菲。”
老朱那人绝非吝啬之人,若真能成了,赏赐当然不会小。
郭六倒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回道:“小人做这些的时候倒也未想着赏赐,小人只是喜欢这些东西,之前在江夏侯府的时候,小人就喜欢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
人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着实听不容易的。
陈恪不再多言,只鼓励着好好干,随之便与郭六谈论起了对番薯的培养来。
从育苗到之后的种植,陈恪事无巨细,介绍的很详细。
这些东西都是他前世汲取来的经验。
郭六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的惊呼,问道:“伯爷,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陈恪笑了笑,道:“我这只是建议,如何种还得是你来弄,别一味听我的,也别有太多压力,这个事情本就是第一做,做不成也正常,慢慢试着来就行,这庄园的地你看中哪一块了,我圈中给你使唤。”
都没保证的事情,陈恪都敢让郭六折腾。
这待遇可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郭六显得异常激动,一个劲儿的给陈恪磕头表示感谢,道:“谢伯爷,谢伯爷...小人还以为伯爷把小人这些人打发到这里,是因小人这些人是江夏侯的人,伯爷不愿用我们呢。”
陈恪他还真就有这么意思。
被猜中心思后,陈恪有些不太好意思,打着哈哈不再多言,道:“行吧,我过来,一来是亲眼见识一下这些番薯,二来也是把我的想法与你说说,没什么事儿,我便走了,明日的早朝不能耽误了。”
现在启程回去,等到城门开启,他直接去早朝也耽误不了。
陈恪刚准备动身,郭六一副支支吾吾的态度。
瞧着郭六如此,陈恪坐下问道:“你还有事?有事就说,能解决的我就都给你解决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让郭六踏踏实实的把番薯种好,他若有困难,当然是是要无条件的帮着他解决了的。
郭六支吾了半晌,道:“伯爷,小人在江夏侯府待过,知晓当今圣上治下严苛,也知陛下深得陛下信重,一些微小事情也可能毁掉伯爷的。”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好吗?点缀这么多,也不嫌麻烦。
眼看着郭六就要说到正点之上了,陈恪也没再多问。
很快,郭六直接道:“是这样,我们庄园附近有几处房子没人住,陈家村没晚都有人在那里赌,现在弄得庄园和陈家村都有不少人说那里有鬼火,弄得人心惶惶的。”
陈家村的人看着都挺老实的,还有人做这些事情?
陈恪脱口道:“他们整晚都在赌,第二天还干活吗?”
没想到,陈恪此话出口,郭六眼神闪烁的更厉害了。
瞅见郭六如此,陈恪顷刻觉着事情不对了,赶忙追问道:“怎么了?他们不干活?”
他这儿五百亩庄园的事情,他所了解的只是收支,至于管理从来没操心过。
毕竟陈兴盛身为陈家村的一族之长,都能把陈家村治理的井井有条,再多一个庄园应该也不成问题的。
在陈恪追问下,郭六这才回道:“想来伯爷应该是不知道了,陈家村不少人不说不去地里干活,就连家里都不去干,都是庄园出人帮他们干的。”
什么?庄园的这些人可都是他的人,他还没用过呢,竟便宜了他们了?
“这事儿族长知晓吗?多久了?”陈恪问道。
已开了口子,郭六也不再藏着掖着,有问必答,道:“想来是知晓的,此事发生数月,也不只是一人两人如此,好多人都是这样,地里家里的活儿都是庄园上的人帮着干的,进进出出的岂能不知。”
的确如此,陈兴盛若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的话,可就是真的老眼昏花了。
既是知晓,那就是纵容了。
“庄园上的那些人就都心甘情愿的帮他们干?”陈恪问道。
他也不是没再回过陈家村,但凡有人不愿意告他一声,他都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郭六回道:“庄园上的人都觉陈家村的人是伯爷的族人,即便与伯爷说了,伯爷也会向着陈家村的人的。”
他们都没与他说,他们又怎知他会向着谁。
陈恪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他都找不到该怪谁了。
当初他之所以把庄园交给陈兴盛,是因他懒得管理,而且当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最关键的是,他还是想给陈家村的人多找一个营生做。
没想到,他的一片好心竟喂了狗。
那些人非但不寻营生做,竟连本属于他的活儿都不干了。
陈恪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这事儿不解决了,他怕是也很难安心离开。
可若是留下解决,肯定是赶不上明天的早朝。
他现在也没告假...
算了,还是先解决了吧。
不然的话,郭六种番薯怕是也种不安生。
老朱那里,大不了等回去他再寻朱标帮帮忙。
想明白之后,陈恪当即道:“你先去打探一下,看看你说的那地方有人在赌吗?”
这个才是关键。
陈家虽说不算是什么书香门第,但赌也应是杜绝的吧?
只有把这个事情捅出去,他才有说话的余地。
不然,有理的就变成了陈家村的人了。
到时候他们若是倒打一耙说他虐待同族,那他反倒是会成了没理的了。
他倒是不怕,只是不想与他们掰扯这些事情。
领了陈恪命令的郭六走出去没多久,重新返回道:“还有,少说也快有二十几人了,正赌着呢。”
还赌着就好。
陈恪当即,道:“你再去跑一趟,回村把族长请来,别说是什么事情,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寻他,辛苦他再跑一趟。”
说了是什么事情,这事儿就不够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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