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色蕴藻浜(一)(1 / 1)

第十一章血色蕴藻浜(一)

10月15日,133师接防蕴藻浜一线阵地,由397旅旅长周翰熙指挥所属两个团防守。向文彬、岳翰屏收复陈家行阵地,不啻于给了松井石根当头一棒,但骄横的松井石根大将一向认为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都是战斗力低下的游击队,更是看不上武器装备低劣的川军,认为是大意失荆州,所以亲自指挥日军第十八师团向蕴藻浜一线阵地进攻。

防守蕴藻浜的是397旅793团,团长范培基。范团长在接防蕴藻浜阵地后,迅速组织士兵将战壕深挖,并设成蛇形,战壕内还挖设停兵坑,二线阵地大量挖防炮洞。10月初,日军就已经度过蕴藻浜,并建立了一个纵深两公里的登陆场,只是在中**队的顽强阻击下不能前进一步。15日夜晚,松井石根指挥第十八师团向蕴藻浜阵地展开进攻。41式山炮、92步兵炮首先开火,猛烈的炮火将蕴藻浜阵地变成一片火海。30分钟的炮击,将对面中**队的阵地炸得千疮百孔,阵地几乎夷为平地。狡猾的日军士兵在进攻时,一反常态,没有呐喊、没有打枪,顺着炮火向前跃进,当阵地上的观察哨发现日军已经攻上来时,来不及报警,立即举枪还击。枪声惊动了防炮洞的士兵,大家赶紧运动出来,进入战位,然而,日军士兵已经潮水一样涌入阵地。范培基团长当即大声呼喊:“弟兄们,不要慌,用刺刀解决狗日的小鬼子。”提起一支带刺刀的步枪,就越出战壕,和日军拼起刺刀。混战中,突然“咕咕咕”的轻机枪枪声响起,范培基的身躯晃了两晃,腹部流出鲜血,身边的卫兵大喊:“卫生员,团长受伤了,快拉下去。”两个护兵慌忙扶着团长向后退,范团长挣脱护兵的手,“弟兄们,退不得,给我杀呀!”副团长李朝栋急忙让护兵将团长拉下去救治,自己率部和日军血战。日军炮弹爆炸的火光不时闪现,793团的官兵们在形势极其不利的情况下,顽强的和日军拼起白刃战。终于将日军赶下阵地。但793团伤亡惨重,只有一个半营的兵力了,阵地岌岌可危。

杨森得知范培基负了重伤,心里又气又急,打了一个电话给杨汉域,“汉域,范团长受重伤,旅长给我顶上去,旅长受伤了,你师长亲自顶上去,你受伤了,老子来顶。格老子的,133师可是老子用贵州兵工厂的武器装备起来的,枪械远远好于134师,你给老子打成这样?守不住阵地,老子要枪毙你!”这时岳翰屏接过来,“军长,我看还是让我上吧。397旅守备蕴藻浜兵力有点单薄了,398旅还在陈家行,794团是预备队。我看杨师长暂时不用上,我这个团长先上吧。”杨森看看岳翰屏,点点头,“好的,那就翰屏你上,你的团全部上去,793团由你指挥。”

岳翰屏的**团只有1500来人,三个营全速赶到蕴藻浜。李朝栋副团长给岳翰屏介绍了战况,刚刚打退18师团又一次进攻,日军也进入了休整状态。岳翰屏立即带领三个营长熟悉阵地,指挥士兵将阵地上的**尸体搬出去,日军的尸体就堆积在阵地上当工事。日军两次进攻被打退,松井石根才感觉到是自己轻敌了,对面的这支中**队相当顽强。于是下令,当晚的进攻到此为止,休整一下,明天白天再战。

看着战士们疲惫的倒在阵地上就睡着了,岳翰屏心里就想,白天日军有飞机、大炮,川军只能挨打。现在,日军休息了,怎么才能打一下日军,哪怕骚扰一下,也要让小鬼子睡不成安稳觉。三营长洪皓,是一个袍哥出身的军人,人比较灵活。他看出了岳翰屏的心思,凑过来,“团长,你是不是想打他狗日的小鬼子一下,最好能摸掉小日本的大炮?”岳翰屏笑笑,“你个龟儿子看出老子的心思了!有胆量捅小鬼子一下不?”洪皓嘿嘿一笑,“团长,没有金刚钻,我就不揽那瓷器活,我刚才就注意了一下,小鬼子的炮兵阵地的大致方向,我带十个弟兄,摸黑过去,端了小鬼子的大炮,看他狗日的还拿啥子打。”岳翰屏坚决不同意洪皓亲自带队,洪皓说:“团长,我晓得你是爱护我,但是我的身手团长晓得的,这种偷袭战,是我的老本行。不亲自去,我还真不放心。”洪皓软磨硬泡,岳翰屏只好答应他亲自带队。一再叮嘱他:“能炸掉大炮就炸掉,不能炸就算了,要把弟兄们安全带回来。”

洪皓带着十个弟兄,每人带一支步枪,一把刺刀,十二颗手榴弹,100发子弹,出发了。洪皓在夜色中,潜入蕴藻浜的河水中,向日军方向前进。在一个僻静的岸边登岸,十一个**弟兄时而伏腰低行,时而快步冲过空旷地,一路潜伏至日军十八师团营地。终于找到日军炮兵阵地,洪皓摆摆手,身后的十个弟兄全都悄悄埋伏在阵地边,等候时机。夜越来越黑,激战的战场终于沉寂下来,不时从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在空旷的战场显得那么突兀。一个鬼子兵起来小便,走到营房边,腥松的眼睛,半睡半醒的,还不停的打着哈欠。来到洪皓他们潜伏的地点,掏出东西就嘘嘘的小便,忽然,草丛里窜出一条身影,还没等那日本兵看清楚,一把锋利的刺刀就抹过他的喉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日本兵就稀里糊涂的进了靖国神社。退下日本兵的衣服,洪皓挑了一个小个子弟兄换上,那个弟兄混进去,没多久就偷了十套日军军装出来,大家一起换上,大摇大摆的进了营房。哨兵见是自己人,没有阻拦,进了营房,日军士兵早就睡得烂熟,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