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塘没想到江灵兮又跑回来了，更没想到她居然在玩游戏。
女粉丝居然也玩游戏？
因为从小留下的“阴影”，他虽然很受女孩子欢迎，但真正接触的女孩子并不多，打游戏的更是一个都无，加上网上一些对女粉的评论，以及女粉的言论，包括自己的女粉丝的言论……都给他造成了“电竞女粉只看脸”“饭圈”之类明显偏颇狭隘的印象。
这也是他认为只有男粉才能体现自己实力的重要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原因自然是他知道自己长得太帅了。
但眼前这一幕……
林塘心里一动，如果江灵兮玩游戏，那是不是有可能她是被自己的技术折服，而不是纯粹看脸呢？
也就是说，虽然她是一个颜值极高的女粉，但从粉丝的定义来说，应该可以跟男粉划到一类去，都是被自己技术吸引，也可以反过来体现自己技术的。
抱着这种期待，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然后看到她坐姿端正，侧颜表情认真，一只手操作着鼠标，而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托下巴……
再看屏幕，一只敖兴从孙悟空划出的光圈里跳出来，尾巴一摇一摇，十分欢快地跑到了脑袋上顶着个暴风大剑的厄斐琉斯面前，一把将他“拽住”，然后很开心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云顶之弈……云顶之弈……
林塘嘴角抽了抽，收回目光，自顾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
“咦，你来啦？”
江灵兮转过头来，精致俏脸露出欢喜之色，随即有些雀跃地道：“你快帮我看看，我该玩什么阵容啊？我马上都要被打死了。”
林塘瞥了一眼，看到她排在倒数第二，还剩37滴血，又瞅一眼阵容，刚刚拿到的厄斐琉斯、艾希、韦鲁斯、薇恩、瑟提、努努，四游侠两斗士。
他本要冷着脸拒绝这种无聊游戏，忽然心里一动，轻咳一声，指点道：“你这阵容太脆了。”
“对对，努努跟瑟提总是很快就没了。”
江灵兮大概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愿意“陪”自己玩云顶，本就清澈明亮的眸子似是更亮了一下，轻轻眨啊眨，“那我怎么办？”
“而且还没开团……”
“开团？”
江灵兮瞅瞅他，再瞅瞅屏幕，有些迷惑地眨眨眼睛，“云顶也要开团吗？”
“那当然，控制永远都是王道。”
林塘一本正经地胡扯，“虽然模式不一样，但毕竟还是这些英雄，定位还在……你看你这阵容，有AD，有上单，努努勉强算个中单，打野和辅助呢？”
江灵兮转过头，亮晶晶的大眼睛盯住他，那双极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看样子像是想要咬他一口，随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我认真的。”
林塘用很无所谓的语气道，“你不信就算了。”
江灵兮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毕竟你是职业选手，要相信专业……那你说我该怎么玩？”
“把猪妹和人马拿上来，换掉薇恩和韦鲁斯。”
“重骑兵？”
江灵兮鼓着腮横了他一眼，没有再怀疑，将薇恩和韦鲁斯拿下来，把这俩重骑兵放上去，同时又升到了七级，把原本用来打工的二星克烈也放了上去，凑成了三重骑、两斗士、两游侠。
她刚弄完，马上就开始打了，忙又问：“我怎么给装备啊？”
“养厄斐琉斯，这个是大核。”
“那我给他羊刀、饮血剑，再给一个大剑？”
“可以。”
对家是黎明，但并没有拿到卡尔玛，只有豹女来输出，不过也只有一星，还没扑到厄斐琉斯身上，就直接被点死。
“嘭嘭嘭”
厄斐琉斯躲在角落一阵疯狂输出，已经四连跪的江灵兮总算赢了一把，将对方打到了58滴血。
“哇~”
她表情十分惊喜，转过头来，眸子晶晶闪亮，眉眼盈着欢喜，“你玩云顶也这么厉害啊？”
林塘压根没想到她能打赢，一时间也搞不明白，于是板着脸掩饰住懵逼的情绪，淡淡道：“主要是有打野了。”
有打野就好打，这是一个任何上单都明白的道理。
只是峡谷里面的道理，居然在云顶也适用吗？
“这个芮尔要拿吗？”
江灵兮刷新了一下商店，看到了有芮尔，“拿了的话，就是四重骑，就没位置放斗士了。”
“那就不要斗士，芮尔是辅助，肯定要的。”
林塘继续扯淡。
“好吧。”
江灵兮还是懂得一定搭配的，把瑞尔放上去，然后把斗士牌全都卖掉，换成四重骑三游侠，成功又打赢了一波，打了波野怪，又刷新了两下，人马、猪妹乃至于芮尔全部都升到了两星，打了一波四连胜。
“那我现在继续搜牌，还是先升到八级？”
林塘想了一下，还记得升级后更好搜排，道：“先刷厄斐琉斯，得保证大核发育。”
“好，那我先升级。”
江灵兮先升到八级，刷了两波，运气贼好，厄斐琉斯也升星，并且又给到了羊刀、饮血、巨杀的三神装，咣咣咣一通神挡杀神。
“剩下的装备给谁？这个可以变成泰坦，但是攻速也可以给艾希……”
“这阵容不缺输出，厄斐琉斯是大核，给前排装备保他输出……”
“那我给芮尔了……”
“可以，毕竟是辅助……”
又过十分钟后，眼瞅着三星芮尔给盾，三星厄斐琉斯咣咣咣一通疯狂输出，二挑四反杀对方，仅剩下最后3滴血的敖兴将最后一个对手血量清零，林塘不禁有点懵。
厄斐琉斯这么猛？
“哇，我第一次吃鸡诶！”
江灵兮十分兴奋，晶亮眸子眼波如水，忽闪忽闪地眨啊眨，欢喜之余，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样子，“我刚刚还以为你在瞎扯，骗我呢……”
我确实在瞎扯……
林塘嘴角抽了抽，鬼知道厄斐琉斯这么猛……不过也是她运气太好，三星人马、三星瑞尔，鬼才打得动……
“你要一起玩吗？”
江灵兮见他已经登录了游戏，很愉快地发来了双排邀请。
林塘摇摇头，“我不玩云顶。”
“好吧。”
江灵兮并未有失望或者失落之色，自己点击开始，随后用手托着腮帮，偏着头看他，眼睛眨啊眨，姿态恬静优美，眼神也是澄净明亮的，尤其是在往日基本只能看到一群糙汉队友的训练室里面，孤男寡女，近在咫尺之间，更有一种反衬出来的惊艳之感。
林塘被她看得有点郁闷，瞥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说话，江灵兮那边排到了对局，她点击接受，然后重新偏过头来，继续盯着他看。
林塘再次要开口，却见她清澈明净眸子望着自己，长长睫毛轻轻眨动着，先一步说话了：“你为什么要转会啊？”
嗓音娇柔甜美，语气随意，似是朋友闲聊般的询问，并无任何气愤恼怒。
林塘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微微一愕，江灵兮展颜笑道：“我现在是大老板啊，孙延超当然会告诉我啊，你不用这么吃惊吧？”
林塘顿了一下，没有出声。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自己的粉丝，虽然为了追星而买俱乐部仍是很扯淡的说法，但选择成绩并不好的NT投资，说不定真有一定可能跟自己有关。
退一步来说，就春季赛发挥而言，NT首发五人里面，自己毫无疑问是最稳定的那个，现在她刚刚投资，并且以粉丝的身份与自己接触，上午才刚来，中午自己就要转会……心情与态度都不难揣测。
然而于自己而言，追求夺冠是初衷，两者之间是核心矛盾，没办法妥协。
诚然，她不放人，自己只能等明年合同结束，并没有别的法子，但如果真的这样做，强行把自己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坦白说，因为江灵兮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粉丝姿态，他心底其实有些期待她的反应与态度。
继续装粉丝，还是摊牌？
亦或者说，她真的是自己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