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松了口气,虽然这个梁王和她貌合神离,但还是恭敬的。如果死了,太子继位,未必能尊重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
希宁松了口气,这丸子是她做的,梁王噎死了,指不定会问她罪。这下可真要殉葬赔罪了。
剩下的丸子也没吃的心思,赏给了下人。希宁和太后就这样呆坐着,有着脱力般的感觉。
不知道坐了多久,子苓进来,对着太后柔声道:“灵姬还在大王身边,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身边的大内侍还嘱咐烧水,等待备用。”
太后有点意外,转而看着希宁:“你是不是早就……”
希宁顿时明白太后的意思:“不,不,祖母,没有的事。茉儿也有点意外,想必是这几天父王朝政家事都忧心,见灵姬温柔,心中喜欢了吧。”
算算时间,公子重夭亡不足月,姜淑夫人也闹了那么久。没了唯一的儿子,而且曾经梦想让他顶替掉太子,继承王位。现在一下什么都没有了,自然心里难以承受。
梁王体恤姜淑夫人,不宠幸嫔妃,并且过去探望。可过去一次,就不开心一次,索性气得不去了。昨日想想有几日没去,应该可以冷静下来了,就又去了回。结果呆了没半柱香,就又脸色铁青的出来。
今天到了这里,碰到个百依百顺犹如少女般腼腆的灵姬,自然不再压抑。
太后想想也是,再想想有点忧虑:“万一怀上了,反而害了灵姬。这妮子,绢花做得确实好。”
希宁赫赫一笑:“灵姬早些被灌了断子绝孙的凉药,虽有段时日,也调养了一月。但还是未完全恢复,难有孕。如果有了,也是好事。祖母有个从小养大的孙辈,不是更享孙辈的福?”
太后将话一咀嚼就明白了,公主茉过了年就十岁了,虽然还小,可到十五岁及笄也是一眨眼的事情。
女子到了十五岁,就可以许配人家。梁王公主虽多,可其他诸侯国更多,可难保会当做滕妾陪嫁出去。
等那时,如果灵姬有孩子,也有五岁了,无论男女,也可以让晚年多点热闹,争气聪明点的话,还能作为依靠。
太后心顿时软了,对着公主茉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跟前,手搂着,摸着脑袋:“你这孩子,想得太多了。祖母定不让你远嫁。”
梁王直接在太后这里安寝,希宁为此为梁王做了吃食。
晚上,偏殿要了三四次水。希宁真是服了梁王,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这样不悠着点来。
第二天要上朝,梁王不得不走。走时红光满面,神清气爽。
梁王一走,希宁赶紧让灵姬躺下。
“公主,这没用。”灵姬想起身。
“无论有没有用,先躺一天。”希宁顺便搭了下脉,说是宫里疾医为灵姬调养,其实都是她开的方子。所以她知道这二天,正巧是灵姬的排卵期。
“就算有了又如何,不会顺利生下,就连姜淑夫人……”灵姬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如果真有了,太后愿意让你和孩子在这宫里住着。”她笑着。
“真的?”灵姬大喜过望,刚想起身跪下道谢,就被希宁阻止了。
她帮灵姬盖好被子:“好好躺二天,还不知道行不行。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梁王走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来过。消息是姜淑夫人又好一顿闹腾,质问梁王对得起她和夭折的儿子,把锦绣宫又砸了一遍,还抱着公子重的灵位大哭。
梁王被闹得拂袖而去,气鼓鼓地住在了批阅奏折的地方,哪个女人都不见。
这样一来,原本可以抬位份的灵姬,只有搁浅了。
过了半月,在小厨里给太后熬燕窝粥,希宁顺便给灵姬搭了下脉,发现灵姬脉象有点变化:“这几天小心点,别吃阴冷之物。”
灵姬紧张地问:“是有孕了?”
她笑着安慰:“别紧张,就算有孕,这才多久,脉象还不明显。如果这次葵水未至,那更要小心点了。”
灵姬点了点头,往小火炉里添了块炭,继续看着火。希宁也站起,到旁边查看春儿做得如何。春儿正把一块冻结实的羊肉,切薄小的肉片做臊子,肉要切得如同指甲盖那么大小厚薄,这样炒出来的臊子才香。
正各做各的事,外面有扫地婢女过来,悄悄说,外面有人找她。
“你们继续,我去去就来。”希宁走出小厨。一阵寒风刮过,带着鹅毛般的雪花。
已经深冬,大雪弥漫。就算是厚实的兽皮靴,都挡不住地面积雪的寒冷。
走到门口,希宁冻得哆哆嗦嗦,双手相互插在对面的衣袖中,看清来人:“你怎么来了?”
是赢返,他穿着毛皮大氅,应该是兔子皮的,毕竟貂皮和狐皮不是他一个质子可以享用的。二个月不见,长高了许多。
“冷吗?”见她冻着,赶紧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
露出了里面的衣服,是公子稳的旧衣服,但至少能吃饱穿暖,赢澜夫人对他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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