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神仙见白易之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上前一把他抱住,手不停地抚他的脸蛋,问道:“易之,司马老贼没有伤你罢。”白易之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他没有伤我,还派人小心侍候我了。”站在一旁的琴啸天,见师徒二人似逾父子情一般,倒对司马圣适才的话踌躇不安。白易之年纪约十四五岁上下,而赛神仙年近古稀之年,若同爷孙一般。他带着白易之往回走,白易之似乎心事重重的与赛神仙并肩而行,他突然委屈般的问道:“师父,司马圣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好么?”赛神仙一怔,道:“你要我告诉你甚么?他是在胡言乱语,想用心理战术控制对方!”
白易之啊了一声,便低下头沉默不语。琴啸天见他心里的结未解开,哄劝道:“小兄弟,司马圣是眶人的话,不足相信,明白么?”他处心积虑,搬弄是非,你一定要正邪分明啊!赛神仙道:“琴大侠,他年幼无知,也许有一天他会明白。”
总之,我这当师父的也没有甚么事情瞒着就是。随后,白易之的脸才舒展开来,三人来到屋外,韩流云正在做饭,见他们平安归来,她的脸上露出欢悦的表情。道:“前辈总算把小兄弟带回来了,司马老贼没有伤到他罢。”白易之朝韩流云甜甜一笑,道:“谢谢姐姐,是师父和哥哥把我救回来的。”赛神仙见桌上的饭菜扑鼻,道:“想不到韩姑娘的厨艺不错嘛?今天我得大吃一顿了。”四人分宾客落座,韩流云吃了几口,便急匆匆往门外去了,琴啸天见她脸色晦暗,便追了出去。只见韩流云站在一大树旁,时而蹲着身子在呕吐,琴啸天大惊,上前问道:“流云,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韩流云用手绢抹了嘴角的污渍,笑着说:“琴大哥,我怕是有喜了!”琴啸天喜至乐极,抱起韩流云便往屋里跑,边跑边喊道:“前辈,我的流云有喜了,我要当爸爸啦!”我要当爸爸了,我真的要当爸爸啦!琴啸天抱着韩流云冲进内屋,赛神仙哈哈笑了起来,拱手道:“恭喜二位了,这么说,我赛神仙是当爷爷当定了啊!”韩流云羞答答的从琴啸天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让前辈见笑了,是我啸天哥哥是一时冲动,才这样······”说罢,她红着脸跑入房间去了。
赛神仙又是笑了起来,望着韩流云的背影,道:“琴大侠,你们与我恋仙山庄有缘啊!”你们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即将又添一喜,我得为你们张罗将喜事办了如何?
琴啸天拱手跪地,朝赛神仙拜了拜,道:“承蒙前辈不弃,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啸天一拜。”此时,赛神仙已是热泪盈眶,道:“孩子,你起来,赶紧起来罢!”赛神仙将琴啸天扶起,并唤白易之倒茶,二人坐下来叙旧。赛神仙决定,将恋仙山庄的侧房圣园居让给琴韩二人居住,盼韩流云的孩子早日出世。
次日清早,白易之带着琴啸天到了圣园居。圣园居位于恋仙山庄的右侧,那里风景怡人,心旷神怡,是一个安养生息的好地方,宛如桃花源一般。白易之把琴啸天带到一间幽静的石屋,石屋的中间置着一石桌,旁边还立着几把石凳,后面是一张上等质料的木床,石壁刻有清晰可见的文字,琴啸天好奇,往上看了看,原来,此地是明朝末年一侠客退隐江湖后,隐居于此,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白易之问道:“小哥哥,此地你满意吗?”你别瞧是一石屋,不知甚么原因,屋里胜过温室。师父以前长年在此居住。琴啸天点头称赞,时值盛夏,这是个好地方,适合隐居在此,我可以每天与我的流云妹妹过着神仙的日子,何愁不乐?
白易之笑了笑,说道:“流云姐姐有喜了,此处适合休养,不如就此呆上几年,何乐不为啊!”琴啸天道:“我是一个随遇而安之人,只要你姐姐喜欢这里,我们暂时会住下来。”白易之拍掌称赞,“那太好了,真的太好啦!”小哥哥答应留下来了,我一定会向师父禀告此事。
中午时分,琴啸天带着韩流云搬进石屋,从此,韩流云便在石屋安胎养息。
一晃是半年有余,赛神仙将琴啸天的婚事张罗毕后,只待韩流云把小孩生下,一天,赛神仙带着琴啸天去山里行猎,琴啸天想了想,这样也可打几只野兽回来与韩流云补补身子,他们便带着利器出了。欲进山,便有一群野兽在林中嚎叫,赛神仙大喜,道:“啸天,看来今天咱们要满载而归了。”赛神仙轻轻一跃,立即跃是一颗大树,然后对琴啸天道:“啸天,你瞧啊!是一只野猴与一只鹿在恶斗。”
琴啸天感到好奇,也攀上一高处,果不然,见一只硕大的野鹿正在与野猴在酣战,野猴聪明伶俐,忽高忽低地袭击野鹿,琴啸天感到一股强烈的新鲜感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脑袋,一种强的思维告诉他,二野兽恶斗的招数像是受到专门调教一般,他脱口而出,道:“前辈,您瞧出甚么没?野猴耍的是猴拳。”赛神仙没有回答,却顺着琴啸天的思路问道:“这般说来,那鹿使的便是鹿拳啦!”赛神仙这一推理,也显得琴啸天的话过于肤浅,琴啸天摇了摇头,天下没有此拳谱,但猴拳是从中演变而来。琴啸天心里暗自揣摩野猴使的一招一式,默背几遍后,便熟记于心了。赛神仙倒也看得出奇,他轻轻跃下树来,站在一空地上,也默记二野兽相搏的招式,却不由自主按着野兽搏斗的招式练起来,不多久,他感到全身气流顺畅,内力大增。突然,他像个孩子一般蹦跳起来,道:“啸天,野猴使的是真正的猴拳,我已经领悟出来啦!”
琴啸天道:“那太好了,以后我们每天可以来山间模仿它们的功夫啊!”
赛神仙点了点头,此时,二兽斗得性起,野鹿动作略显迟钝,被野猴一爪拍打过来,登时头晕目眩,它一声嘶叫,张口朝野猴撕咬过去,野猴见状,纵身跃在树上去了。遭到一击的鹿子甚是不服,呲牙咧嘴地仰天吼叫。
正在这时候,白易之匆匆忙忙地从山下跑来,大声道:“小哥哥,流云姐姐快生了,让你赶快回去啊!”赛神仙急迫地问道:“啸天,你快当爸爸了,还不快点回去!”琴啸天又惊又喜,拉住赛神仙和白易之便往山下跑。
琴啸天一路狂奔来到圣园居,推开石门大喊道:“流云妹妹,我回来了,我要当爸爸啦!”只见一个女仆笑着对琴啸天道:“琴大侠,恭喜你了。”韩姑娘顺利产下一男婴,母子都平安无事啊!韩姑娘刚睡下,请你暂时不扰罢。琴啸天谢过女仆,退出石门。原来,自从琴啸天与韩流云搬到圣园居后,赛神仙便安排几个专门伺候韩流云的仆人,自从二人来到恋仙山庄后,他们深得众人爱戴,所以大家相处甚欢。
琴啸天蹲在门外,激动万分,赛神仙上前拍着琴啸天的肩膀,道:“恭喜你了,啸天。”琴啸天笑着还礼。
此时此刻,赛神仙的眼前浮现出三十年前的事来,往事历历在目,痛磕数载,心已千疮百孔,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爱妻站在眼前对他微笑,然后慢慢地倒在血泊中,司马圣狰狞的面孔在奸笑,赛神仙哭喊上前扯住司马圣,道:“师弟,你为甚么要害她?”如意是你害死的,她是你害死的。司马圣看着落魄的师兄,挥手一掌打在他的头上,大声道:“钟凯旋,凡事要讲证据,你不是从中诬陷么?”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桃花三月,我的爱妻窦如意身怀六甲,正在家中静养,司马圣突然来了,一进门便笑嘻嘻道:“师妹,近日可好么?”窦如意扶着腰道:“师兄,是甚么风把你吹来了?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嘛?”司马圣一脸讥笑,道:“师妹有了钟师兄,怕是把我忘了罢!”难道我就不可以来瞧瞧我的师妹么?对了,怎么不见师兄出来,他是不是外出啦?窦如意不明他的来意,便说道:“钟师兄不在家,他去镇上为我买药了。”司马圣冷眼瞅着大腹便便的窦如意,道:“师妹,你不是在撒谎罢。”我瞧你这模样,十成是怀了姓钟的孽种,你说我的话对么?窦如意见他说话如此轻薄无礼,才知他是存心来捣乱,便怒气冲冲道:“你走,我没有你这个师兄!”司马圣哈哈大笑,道:“我今天是专程来拜访你们夫妻二人,屁股还未坐下,你便撵我走,有你这般待客之道?”
窦如意见他厚颜无耻,便扶腰进门,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司马圣大声道:“师妹,你为甚么要这般待我?你知不知道,在我心中,我是永远爱你的。”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带你走,带你去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好吗?
此刻,窦如意心里烦躁极了,在屋里大声道:“司马圣,你说话得放尊重些,我已经是钟凯旋的妻子了。”我是一个有夫之人,在我心里,再也容纳不下别人。这个世界上,我只爱我钟师兄一个人,请你还是离开罢。
窦如意的话像一把利剑插入司马圣的心窝,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你的钟师兄么?”这个世界上,我司马圣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罢,司马圣双掌齐,啪啪几声碎响,一扇木门哐啷倒在地上,窦如意大惊,道:“司马圣,你想干甚么?”窦如意因重孕在身,怕动了胎气,不敢冒险与他搏击。放言威胁道:“今天,你司马圣敢动我一根汗毛,待钟师兄回来,你司马圣便没好日子过!”司马圣用剑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竟敢怀上姓钟的孽种,这简直是对我奇耻大辱!”我今天来,就是来找姓钟的算这笔账的。
窦如意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残害师父,欲占我月亮宫,这笔账还没有跟你算,你倒寻上门来了。”司马圣几声冷笑,窦清云不配做我师父。他是中了********而死,跟我有何关联?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窦清云的确是让我指使下的毒,可是他好酒贪杯,死有余辜。窦如意气愤之极,忽感腹中疼痛难忍,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在这千钧一之际,钟凯旋突然跃入屋里,见司马圣持剑准备欲出,钟凯旋大怒,道:“你这个畜生,竟敢杀害我的妻子!”一剑往司马圣左眼刺来,司马圣见他气得脸色紫,不敢与他交锋,一纵身跃出门外。道:“钟凯旋,你别不识好歹,我没有杀窦如意。”钟凯旋也不追赶,抱起窦如意,大声道:“如意,你怎么了?我是你的钟师兄,你醒醒好么?”窦如意慢慢睁开了眼睛,道:“师兄,你救救我们的孩子。”钟凯旋才感觉到双手湿漉漉一片,原来是鲜血染红了窦如意的裙袍。钟凯旋泪流满面道:“如意,你一定要撑住,我立刻带你去看医生好吗?”说罢,抱起窦如意朝门外奔去。一路狂奔,不知奔了许久,钟凯旋见前面有一小镇,欣喜若狂道:“如意,我们快到了,医生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的。”低下头望着一言未的窦如意,她脸色苍白,额前热汗滚滚,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师兄,我怕是不行了,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一定怪我对吗?”钟凯旋嚎声大哭起来,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医生一定会救你的,如意。”
钟凯旋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医院,疯一般奔了进去,大声道:“医生,你救救我的妻子!”医生惊讶地问道:“她是怎么了?”她重孕在身,下身流血不止,怕是要流产了。快,我给她瞧瞧!医生查看后,开了一剂药,给她服下。许久,他甚是遗憾的说道:“年轻人,你妻子的性命是保住,至于腹中的婴儿,我已经无能为力。”窦如意病愈后,每天以泪洗面,忧忧不乐。她誓: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司马圣这个畜生。
琴啸天望着泪流满面的赛神仙,这一刻,仿佛觉得他又老了几岁,头上的白更加白了,劝道:“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长叹一声,道:“都三十几年,如果我的孩子可以活下来,比你还大啦!”他慢慢地站起来,朝门外走了。
韩流云终于醒了,琴啸天见她脸色红润起来,开心地说道:“流云妹妹,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韩流云笑着说,“琴大哥,这是上苍恩赐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待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教他习文,你便教他习武,让他成为国家之栋梁如何?二人相视而笑。
韩流云又接着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揣摩,打算给我们的宝贝儿子取一个漂亮的名字,你看如何?”
琴啸天喜上心头,追问道:“啥好名字?流云妹妹不妨道出来让我参考一番!”韩流云嗯了一声,我不懂武功,
略懂些诗文,这个世界,文可治国,武也安邦。我觉得该给孩子取一个优雅的名字,以后就唤他琴习文好了。
琴啸天道:“流云妹妹的想法恰与我背道而驰,我却想把他取名叫琴习武。”韩流云格格一笑,你这个傻瓜,满脑子就是习武,大凡练武之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后代继承他们的遗志,也就是子承父业罢。
倘若我们第二个小孩是男孩,便如你所愿,取名琴习武罢。琴啸天直笑得合不拢嘴,道:“还是流云妹妹想得周全,也罢。”此时此刻,琴啸天想到李岚慧的儿子来,自从与霍柯东等人分别后,已有五年有余,李晟名应该慢慢长大成人了。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二个月后的一天,赛神仙又来找琴啸天去山间行猎,其实是去练习武功。在此期间,赛神仙已经将逆风剑法全部传授给琴啸天,此外,二人又可模仿猴拳。赛神仙想试探琴啸天的功夫是否有长进,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根茅草,道:“啸天,你尽管来攻!”琴啸天哪知这茅草柔中带韧,心里想道:“师父,你也太小觑我了罢!”琴啸天纵身一跳,拔出短剑,寒光闪闪,的确是一把宝剑。琴啸天呼的一声持剑上前,赛神仙听到风声凌厉,用茅草往上一缠,欲把他的剑缠住,琴啸天早将剑收回,侧身一转,朝上刺来,赛神仙见他的剑锋力道比上前更加有力,朝上一举,想以武学中的上乘功夫“四两拨千斤”之法,缠住琴啸天的逆风剑法,他顺势往琴啸天的短剑一旋转,一根茅草如同一条绳子一般,牢牢将剑裹住,然后一扯拉,琴啸天像一陀螺旋转起来,愈来愈快,几圈下来,他是头晕眼花,像喝醉酒一般。赛神仙收了茅草,在一旁笑道:“啸天,这茅草怎么样?没有伤到你罢!”琴啸天道:“弟子琴啸天不及师父,还望师父多多教诲啊!”我之所以将逆风剑法传授与你,我看你是当今武学奇才,白易之年纪还小,我暂时教他一些入门的基本功夫,目前,他的内功修为远远不及你,你明白吗?
琴啸天不解道:“师父,司马圣处处欺你,你为甚么一再再而三的原谅他,这究竟是为甚么?”赛神仙笑道:“别人称我赛神仙,就是因为我心胸开阔,都把一切恩怨抛之脑后了,所以人生才快乐。”这也是我当初隐居恋山山庄所在的原因。我像是很快乐,其间却忍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我记得我师父窦清云那一瞬间的情景来,我亲眼见他死在我的怀里。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窦清云跌跌绊绊地闯进来,哀求道:“凯旋,救我啊!”见他嘴角流血,我心中一凛道:“师父,您是怎么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师父指着门外,断断续续地说道:“司马圣图谋不轨,加害于我····”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我痛哭失声,追了出去,见司马圣带着一群人往这边扑来,大声道:“司马圣,你不是人,为甚么要谋害师父?”司马圣装着一脸委屈的样儿,师兄有所不知,窦清云三番二次想置我于死地,竟在酒中施毒害我,却一时阴错阳差,自己却喝下一大碗毒酒,后来见他脸色不对劲,我便带宫里的弟兄寻过来了。师兄,这些都是事实所在,你得还我清白之身啊!司马圣,你别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此事还得一一明察,以昭师父的屈死之怨。
次日,抓几个弟子来盘问,一人道:“前天师父一时心血来潮,要让月亮宫的弟子陪他喝酒,司马师兄不敢不从,便唤了数十弟兄陪着师父。”我一脸冷笑,道:“那为甚么师父又不请我?”
那人抖抖索索道:“小的不敢说,是师父故意不请你的,是怕你分心罢。”
“不敢说吗?”
我一时性起,一掌将那人打翻,道:“你在撒谎,别以为我不知?”师父知道司马圣图谋不轨,想在酒席上暗示他,司马圣却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毒死师父。
那人求饶道:“请师兄息怒,此事跟我无关啊!”
过了几日,月亮宫的众弟子厚葬了师父窦清云,一律为师父守孝百日。此期间,司马圣也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凡事擅自专横做主,早有霸占月亮宫之心,我便带着窦如意离开了月亮宫。
琴啸天上前道:“师父,是您为人太过仁慈,当初为何不杀了司马圣?”
唉,我与他同门多年,不至手足相残,况且他也救过我一命。但这三十年来,就因为他,我几乎受尽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我欠他的早已还清了,从此,各不相欠。
又是冬去春来,四季轮回,不觉过了五个年头。琴习文已慢慢长大成人,他聪明伶俐,往往一语道出,惊压四座。但有时生性顽皮,令琴啸天夫妇二人哭笑不得。琴啸天调侃道:“流云妹妹,你瞧文儿多有顽劣,倘若再生下一男,怕是这个世界将颠倒黑白了。”此时的韩流云,也是带孕的妈妈了,便恼道:“夫君若是嫌弃男孩,我这腹中或许偏偏就是男孩。”文儿尚小,再生一姊妹,也好与文儿结伴而乐,岂不是幸哉?
琴啸天微微一笑,道:“也是,也是啊!”习文这般年纪,也可以教他些诗文,让他熟读史书,或许顽劣之态便慢慢除去,日后方可成才。果不然,琴习文蹦蹦跳跳跑进来,拉住琴啸天的手道:“爸爸,我要去玩,你带我去玩好么?”琴啸天故作不理之态,道:“你又想去拾石头,掷飞鸟么?”小习文甜甜一笑,“好玩,我要去!”爸爸还有事情,你让你妈妈带你去如何?琴习文见爸爸拒绝了他,心中不悦,大哭起来,并向韩流云诉苦,道:“妈妈,爸爸不理我,他很凶!”妈妈腹中已有小弟弟,不能陪我去溪边。
韩流云一边安慰,一边替自己的儿子揩干脸上的泪水,道:“宝贝不哭,要当乖乖!”琴啸天上前抱起习文,爸爸满足你就是,若再哭,以后如何当英雄?习文摇晃脑袋,道:“我不当英雄,只要爸爸带我去河边拾石头!”琴啸天无奈,只好带着他来到溪边,哪是一条约几米宽的溪沟,泉水清澈透明,源源不断从圣园居后山流出,溪中鱼儿自由,时而在溪水中嬉戏,甚是快乐无忧。
琴习文大喜,叫着爸爸,道:“爸爸,我要鱼儿,您替我抓几只来玩耍?”琴啸天幼时也抓过,多年不显身手,手不觉痒了,微微一笑道:“好啊,爸爸替你抓几条便是!”琴啸天如今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抓几条鱼儿不是甚么难事。他一挽袖子,站于一石头上,双手一旋转,呼的声响,然后见一鱼儿毫无忌惮从他脚下游来,心中一乐,手呼的一声朝水中抓去,那般神,鱼儿便让他二指夹住了,琴习文蹦蹦跳跳起来,大喊道:“爸爸真棒,爸爸真棒啊!”琴啸天笑道:“文儿,你不是想来拾石头么?”他摇了摇头,道:“抓鱼比拾石头好玩数十倍,还是喜欢爸爸抓鱼!”爸爸,您也教教我好吗?我也想学爸爸抓鱼呢?琴啸天笑了笑,道:“文儿也想学抓鱼?”爸爸是身怀绝技之人,抓鱼只是小事一桩,不足惊奇。
“那甚么是身怀绝技?”琴习文问道。
琴啸天跳上岸来,将几只鱼儿递给了他,我就舞一套拳法给你大开眼界罢。琴习文放好鱼儿,拍手称赞道:“好啊,爸爸会使拳!”琴啸天紧握拳头,内力不觉大增,便使了一套自创的猴拳,琴习文见爸爸的双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模样滑稽可爱,大笑起来,道:“爸爸想一只猴子呢?”他又时而后退,后退几步毕,却又快般向前,朝前抓去,直惹得琴习文大笑不止。道:“爸爸是个大英雄,我也要跟您学!”此时,琴啸天才现,孩子们的天性就是好奇。对于新奇之事大为喜欢,并是乐而不厌,童心未泯,这也可唤起孩子们的天性。孩子玩累了,坐在一巨石上歇息。一会又要小解,他便躲在一石头后小解。琴啸天暗自好笑,这习文年仅六岁,倒是懂事,颇有大人之风。
一会儿,不见琴习文回来,琴啸天唤道:“文儿,小解好了吗?”却不听他回答,琴啸天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音。他大惊,旋即窜起身来,跃上前去,石头后不见习文的踪影。琴啸天心下疑惑,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又跨步追出,高喊道:“文儿,你在哪里?”喊了几遍后,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琴习文的回答,琴啸天又迅朝前追去。见他正在看得出奇,琴啸天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便跑了?”琴习文也不回答,却对琴啸天道:“爸爸,我是追一蟋蟀才到此的。”原来,他正在看二只蟋蟀恶斗,斗得正酣,看也不看琴啸天一眼。为追一只蟋蟀,跑出近数百米,一个五六岁孩子,竟然在七八分钟的时间完成,的确是一桩奇事。琴啸天想了想,难道文儿也有武学天赋吗?
正在这时候,忽听到前面的小径有人说话的声音,琴啸天抱起儿子,叫儿子别出声,他们躲在一石头后,见几个人朝这边走来。琴啸天不解,想道:“他们是甚么人?难道是月亮宫的人。”这恋仙山庄,除了月亮宫的人,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正想着之际,见几个人已走近,琴习文却大声问道:“爸爸,他们是甚么人?我们干嘛要躲着!”
走在为的瘦脸突然止住,大声道:“这里有人,是个孩子的声音,我们过去瞧瞧?”瘦脸便带人上前,并大喝道:“是甚么人在这里?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琴啸天见已被他们现,抱起琴习文跳将出来,站在三人的面前,放下习文,双手抱拳道:“阁下是····不知有何见教!”瘦脸满脸凶相,呼的一声,从剑鞘中拔出剑来,宝剑寒光四射,剑刃甚是锋利无比,指着琴啸天道:“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甚么?从实招来!”琴啸天见他用剑指着自己,更为恼怒,他一生中最憎恨别人用剑指着他。
琴啸天道:“你这人为何这般无礼?我躲在这里管你甚么事!”难道要我钻地不成,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用剑指着我。
瘦脸结巴起来,道:“你····你这小子····”他倒是也很听话,果不然,将宝剑插入剑鞘中,我问你是甚么人,你为何不答?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几个!
“在下田啸青。几位有何见教?”
瘦脸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又拔剑护住前胸,你在撒谎,江湖上没你这名字。七八年前,你杀了彰德知府便销声匿迹了,你就是人称快刀圣手:琴啸天。
琴啸天心中一凛,道:“阁下怎么称呼?何不报上名来。”我们如今是丐帮弟子,受月亮宫宫主司马圣的盛情邀请,去月亮宫一趟。不料途中迷了路,来到此地。琴啸天一想到受月亮宫司马圣所邀,这几个又是丐帮的败类,心中大怒,道:“你们去月亮宫干甚么?”月亮宫司马圣是甚么人,难道你们还不知么?瘦脸立刻脸色剧变,月亮宫司马圣是甚么人,还轮不到你这小辈在此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看你琴啸天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瘦脸大声道:“还不拔剑,等待何时?”琴习文见爸爸要与几人动手,也不叫喊,琴啸天抱起琴习文跃出一丈开外,将他放置好,并低声道:“文儿,你听话啊,爸爸去去就来,在此呆着别乱跑!”琴习文点头答应,琴啸天又跨步上前数步,拱手躬身道:“三位气恼甚么?你们远道而来,不会是专门来此找人打架的罢。”江湖之人,树敌太多,不足取矣。
琴啸天这么一说,三人面面相觑,自感愧疚。均觉得琴啸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说罢,三人各自收剑,都抱拳道:“琴大侠果然名不虚传,众位佩服!”我素来与丐帮弟子交好,七八年前,丐帮让屈一剑那老贼所累,最终,他却死于一个妇人之手。
瘦脸道:“既然琴大侠如此仁义,我们不会与你为敌。”在下萧群,那二位都是我师弟,因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容我们就此告辞。琴啸天微微一笑,任他们离去。
其实,琴啸天倒也不惧怕他们三人,是因为习文在他身边,不方便出手,才强压怒火,心里想:“看他们究竟去月亮宫干甚么,何况还未查明萧群一伙人的动向。”若他们处处帮着司马圣,以后再杀萧群不迟。琴啸天想到,何不跟踪他们一路去月亮宫,或许会现一些蛛丝马迹来。他赶紧跨步上前,抱起琴习文往家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