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抿了口茶,道:“陛下心意已决,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且把自家顾好吧,你们这次做的就很不错。”
豆豆噗哧笑道:“我们做什么了吗?”
元徵一点也不想搭理装傻充愣的二闺女,只对霍骁道:“在这件事儿上为父坚决站在你们一边,后宫从来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小福星不稀罕。”
豆豆凑到元徵身边道:“承儿是爹爹嫡亲的外孙,您可真是偏心眼儿。”
元徵笑骂道:“为父要真是偏心眼儿,你早就哭鼻子了!”
毕竟是已经做了母亲的人,夫君又正好坐在一旁,豆豆没好意思像从前那样在爹爹面前撒娇。
但小夫妻二人心里都感动不已。
不管永泰帝立太子还是太孙,宇文承都一定会是大周朝将来的皇帝。
如果他的皇后拥有小福星这样的背景,帝位将会无比的稳固。
身为宇文承的外祖父,但凡元徵有一点私心,都不用永泰帝暗示,他就会主动提出让小福星和宇文承定亲。
这样的要求如果出自别人之口,豆豆会毫不犹豫地回绝,可爹爹…
虽然依旧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但肯定会经历一番波折,一个不小心就伤害了十多年的父女之情。
豆豆挽着元徵的胳膊晃了晃,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爹爹对沅儿最好了。”
元徵笑道:“为父心疼的是外孙女,你嘛——不过就是个沾光的。”
豆豆撅着小嘴道:“可惜爹爹不能随我们一起走,大西北天高地阔比京里舒服多了,女儿也能好好孝敬您。”
元徵道:“为父总不能偏心太过,承儿年纪尚在幼小,成年之前总是需要人扶持,等将来他能够独当一面了,为父便卸掉身上的担子去西北投奔你,让你孝敬个够,届时你可甭嫌烦。”
“爹爹——”豆豆小嘴撅得更高了。
元徵拍了拍胳膊上的手道:“虽然你打小儿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临行前为父还是要多叮嘱你几句。去了大西北后把家管好,照顾好阿骁和孩子,更别忘了照顾好自己。另外时常给家里来信,免得亲人们挂念。”
又对霍骁道:“军务上的事儿为父是外行,也谈不上能提点你什么,只是一点,沅儿年轻孩子又小,做任何决定之前需考虑周全,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轻易置于危险之中,你好她们母女才能好。”
小夫妻二人跪下给元徵行礼,诚挚地对父亲大人表示了感谢。
小福星的周岁依着霍骁的意思办得非常隆重,豆豆心知女儿想要回京过生辰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六月寿宴扎堆,太皇太后、几位王爷、霍骁,全是身份尊贵的人,又是好几场热闹。
豆豆恋旧,每次搬家就数她的东西最多,一直到七月初才算是把行李收拾妥当。
浩浩荡荡的一百多辆车由几百名王府侍卫负责押运,于七月中旬出发前往大西北。
一家人则在京里同亲友故旧辞行,同皇帝陛下太皇太后辞行,安顿京畿附近的生意和产业,直到八月初秋风渐起时才踏上了去往西北的旅程。
只是本来计划好的一家三口轻车简行彻底泡汤了。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可当霍骁的那辆高大坚固的马车载着一家三口刚驶出西城门,两辆同样高大坚固的马车堵在了他们前面。
惊风一带马缰来到车窗边,就见霍骁已经推开车窗探出了半个头。
“小王爷…”惊风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两辆熟悉的马车。
不用问都知道老王爷和承恩侯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可小王爷前几日分明拒绝了他们同行,这俩身份高辈分也高的老头儿真是…
霍骁睨了那两名车夫一眼,对自己的车夫道:“出发!”
车夫不敢多言,一甩马鞭马车便绕过前面的两辆马车,轻盈地在官道上飞驰起来。
“怎么了?”豆豆正在给小福星讲故事,转过头问了一声。
霍骁嗤笑道:“福王殿下和承恩侯,八成筇筇也在车里面。”
不等豆豆接话,小福星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叫了起来:“筇筇舅…”
霍骁把女儿一把捞进怀里:“穷舅舅有什么稀罕的,不搭理他们!”
豆豆笑道:“就这么把他们扔下不太好吧。”
霍骁自顾着逗女儿开心,道:“没什么不好的,之前他们就来我跟前儿说了好几回我都拒绝了,现在也一样。”
豆豆无奈道:“其实我觉得他们去大西北玩一趟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散散心嘛。”
霍骁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得过分,道:“是没什么不好的啊,他们有钱有人有车有马,没病没灾不痛不痒,路上又没有人设关卡拦着不让他们往西北去,想散多久的心都行。”
豆豆接过话头道:“前提条件是他们绝对不能打扰到你,对吧?”
霍骁道:“本小王爷成婚三年,女儿都一岁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空闲带着妻女出门游玩,他们跟着算怎么回事儿?孝顺也不在这种事情上。”
豆豆就是有些担心两位老人家会不开心,其实她也和霍骁一样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离开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并不代表他们一家人从此以后就自由自在。
权利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抵达兰州府后大将军就会把大将军令交给霍骁,从今以后他就是五十万西北军的主帅。
他们一家人想要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出行,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的事儿了。
她把头一歪靠在霍骁肩上,笑道:“好,那咱们就不管他们,好好享受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
再说福王,本以为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霍骁不得不让他们几个随行。
没想到臭小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堂堂一国皇叔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想起他之前在承恩侯和窦华筇面前说的大话,福王殿下觉得自己真是…
他一扭头,果然见坐在对面的那一老一少用力憋着笑,显然就是在取笑他。
福王胡须都飞起来了,吩咐两辆车的马夫:“给本王追!”
“是。”俩车夫应了一声,忙调转马头朝小王爷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