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也不是最强的存在，被全部干掉的可能性并非没有，否则易巧所在的世界中，人类怎么会只有武修一种力量体系呢？

易巧心中的烦躁被厌九这句话彻底清除干净，平静下来的他意识到自己连以前的令主的一半都比不上，为了满足自己的意志而将生命作为代价，在这个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值的。

“那这件事先暂时放一放吧，等你确定星象变化停止的原因，以及联系上其他的巢穴之后，再来讨论这些事情，我现在先把你的身体恢复吧。”易巧将心中对巢穴的好奇暂时放下，准备将厌九从易嘉身体里转移出来。

“可以，但现在要去培养腔有些麻烦。”厌九有些无奈地说道。

易巧想了一下，意识到它说的是外面的胚胎原液，虽然巢穴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但水位线的下降速度依旧慢不得不行。

“这么清理太过浪费了。”易巧有些心痛地说道。巢穴清胚胎原液的方式他从巢穴的信息列表中已经知道了，就是简单地打开几个并不大的通道，将胚胎原液排到巢穴下边的虚空之中，因为冒然扩大和虚空的接触面积，会引发很多的不可控的变化，而以前的令主也不需要大到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多胚胎原液排走的与虚空接触面积，所以安全性上不允许易巧打开大通道。

“具有污染性的胚胎原液，给我们之中任何一个用，都会成为二代污染源。”厌九试图让易巧的心情好一点，却不想易巧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变得怒火冲天起来。

“该死的污染源！都是这些家伙害我损失了这么大一笔生命能量！”易巧现在简直恨不得生食其肉、嘴啖其血、手敲其骨、舌吸其髓、身寝其皮，恨意简直要将他的头脑撑昏！

这也难怪，一万年后剩下的最后一点胚胎原液竟然就这么被污染掉不能再回收利用了，这份损失根本就不能用生命能量的单位来衡量！因为就算是生命能量也无法将世界上所有的物质创造出来，所以易巧想要再得到如此之多的胚胎原液，基本上是妄想了，这也就意味着易巧现有以及以后会有的御虫御兽都不会是全天赋完美形态的了！

“对了，为什么这里有污染源？你们还默许了它们的存在？”易巧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是令主还在的时候，进行的一个实验，想要掌握烙印失败的原因，使得烙印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而做这个实验自然是要烙印很多的生物，一旦失败，就会多出一只污染源，很长一段时间里，实验都毫无进展，直到生命密码的不稳定性理论被提出，实验才不得不结束，转而投入如何控制污染源，但最后也只是找到了可以让它们不靠近一个地方的方法，所以之前做实验还没有被销毁的污染源就被投放到地面去充当第一层守卫了。”厌九小脸皱起，显然它也是不愿意这些家伙存于世上的。

“胆子真大。”易巧听完，愣了半响，才幽幽说道，“还有这巢穴不惧怕它们的污染，是从它那里得到了什么技术吗？”

说着易巧指了指无毛猩猩。

巢穴也是一种生物，自然也是在污染源的污染列表里，但是这么多污染源冲进来，接触到巢穴的内部，甚至它们的尸体还被巢穴吞噬了，但却没有表现出被污染的迹象，显然是和无毛猩猩有关系的。

厌九点了点头：“这种灰白色的颜色就是在植入了它的生命密码之后表现出来的特征，整个巢穴都在一瞬之间被彻底同化成了这种颜色，但原来的功能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就像只是染了个色一样。”

“除了植入生命密码没有其他办法阻止这种污染吗？”易巧皱着眉头问道。

“主人你只要将《引体诀》的灵魂能力开发出来，自然就能无视污染源的污染了。”厌九不明白易巧为什么这么想要通过其他方式得到免疫污染的方法。

易巧无奈地扯扯嘴角，要是灵魂能力这么好开发，他不早就开发出来了？

“你应该也是修炼过《引体诀》的吧？你是怎么开发自己的灵魂能力的？”易巧回忆了一下传承里对灵魂能力的描述，也是相当不清楚的。

“我也没有开发出自己的灵魂能力，不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和自己对话。”厌九毫不犹豫地说道。

“和自己对话？精神分裂？”易巧吓了一跳，这么神经的修炼方法真的大丈夫？

“不是，就只是在意识中说话，想象里面有一个人在倾听，直到什么时候有心声了，就算是开发成功了。”

“这是个什么原理？”易巧想象了一下自己意识里有个人在听自己说话，呃，有些尴尬。

“有暗意识理论提出，灵魂能力的来源就是自己的暗意识，这种力量

强大到可以直接干涉规则，所以想要激发出来就无比的困难，只有不断地给予刺激，才有极小的可能将其唤醒，接受主意识控制。”

易巧将这个什么“暗意识理论”记下，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得到传承的时候，不是说自己的祖先都是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生活吗？！突然就这么转到了科学严谨的方向，易巧有些牙疼。

“有多少令主能够开发这个能力？”易巧不禁问道。

厌九抬起双手，开始一根手指一个令主开始计数，等到全部手指弯曲了又伸展开，如此循环了4次之后，才回答道：“一共87位令主成功开发。”

“令主最多有多少位？”

“根据记录，绘制万界坐标之前是令主数量的巅峰，准确数量是54623位。”

“5万多令主只有不到90人开发了自己的灵魂能力？！”易巧“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小的概率？！”

“不止5万，从有记录开始计算的话，令主的数量应该有十几万——”厌九有些弱气地纠正着易巧的说法。

不过它还没说完就被易巧打断了，他一脸蛋疼的表情：“你不会告诉那些印主都是用这种会把人变成潜在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方法开发出自己的能力吧？”

“这个，”厌九迟疑了一会儿，“也许最前面的几位令主不是用的这个方法——”

“那他们用的什么办法？”易巧急切地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那些无法开发自己能力的令主说起过，但具体是什么办法，最有可能记载的地方应该就是主人的传承之中了，令主传承之中有着所有令主通用的信息库，一般知识都会放在里面的。”厌九抬头看着易巧。

“问题就是我没有这个信息库啊！”易巧揉着额头，有些头疼地说道。

厌九瞳孔突然缩到一点，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的，许久未张的小嘴以极快的频率在低声说着令主时代的语言。

易巧和南家急忙上前抱住了它，到达厌九这个层次，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病状，更何况它还是用着易嘉的身体，用万病不侵来形容都不为过，只能是看不见的层面出了问题才会让它变成这样。

“厌九，厌九！”易巧一边通过精神连接强行刺激有些混沌的厌九精神，一边叫着它的名字。

“你这样不行，让我来。”南家见易巧的办法完全没有效果，让他把以易嘉的身体平放到地面，双手叠放到她的额头，双重能量直接透体而出，将易嘉的小脑袋变成了一个绿灯泡。

易巧退到一边，有些虚弱地靠着墙壁，他的精神本来就还没有恢复过来，刚才延伸到厌九的精神里，想要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将其整理出来，但厌九就算没有开发出灵魂能力，在精神上，不管是质还是量，经过一万多年的积淀，又怎么可能是易巧这修炼不足4个月的小青年能够修补的？

南家的元气本就不多了，几秒钟后就消耗干净，只能用生命能量携带这自己的生之人印气息去试探、调整厌九的生之兽印，也许是同性相斥的作用，易巧很快就感受到了从和厌九连接的精神通道里传来了“清醒”意识。

厌九本来就只是精神体，出了这种问题，伤害也是很大的，好在它的精神也是足够强大，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主人，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人印印主，多谢你的帮助。”厌九站起来，朝两人说道

“怎么回事？”易巧不解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厌九咬了咬牙，易巧读懂了它眼里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惊恐。

“就算是刚才提到令主有可能被全灭，它也没有露出这样的目光，到底怎么了？”易巧看着厌九，等它回答。

沉默半响，厌九才在精神连接里说道：“信息库是由第一位开发出自己的灵魂能力的令主提议，获得半数以上的令主认可后，花费了300年的时间才建设出来的，而它的主体建设在——”

易巧和南家都很认真地听着。

“第一令主的体内。”

“哈？”易巧歪歪头，随即反应过来，这就和网络一样，第一令主承担了服务器的功能，其他令主都可以访问这个信息库网络。

“信息库是每一位令主一定能感受到的，所以主人现在感受不到了，只有一种可能。”厌九一脸戚色。

“他陨落了。”易巧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