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山王是想狠心不管赌坊青楼关掉之后,这些人的生计问题,可是一旦想起那天晚上的摄政王,就收起了这个念头。
他不知道摄政王是不是早就想对他下手。
然后免死金牌和沈二郎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但镜山王却知道,免死金牌的事并没完,后续还要看他表现。
如果他表现不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镜山王满门就会被抄家问斩。
可是到底怎么安排,他还没有什么好主意。
与手下的管事们商量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那些青楼女子做什么去呢,她们学的那些东西,也是为了取悦男人的,不做这个,有很多可怜的女子,已经做不了良家妇女了。
然后这天,镜山王就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没有署名,不知道怎么就在他书房桌子上出现了。
他历来也是个警醒的人,所以查看信件没有异常之后才打开。
里面的内容倒是让他眼睛一亮,因为信里说的将他现在目前的难题给解决了。
可同时后背也是冒出一层冷汗。
这时候他有理由怀疑,这封信就是摄政王写的。
这人太可怕了。
所以真是一点异心都不能有啊。
那样的人,其实合该去做皇帝。
因为他善使帝王手段。
当然了,镜山王倒也没什么好怕的,自从免死金牌丢了之后,他家从上到下那都是老老实实,有一些纨绔子弟被他狠狠的揍了几顿之后又发配到艰苦的地方杀鸡儆猴看。
剩下的自然就消停了。
所以还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抓住的把柄。
至于后院那些女人们争风吃醋闹出来的那些事,他知道人家摄政王也不会去关注。
可这还是让人心惊。
而此时此刻摄政王府,洗漱过后的沈栖和夏云桐,亲昵的靠坐在床榻,悄声的说着话。
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云锦之上,摇曳的红烛让两个人的面容都带着一层旖旎的波光。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宽大的衣袖之下,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扣紧紧握在一起。
就听夏云桐在那说着:“……不能以皇家的名义了,那些老学究太注重名声,而且学院的弟子们大多出身世家,让她们改变对时下的一些看法有些难……”
“嗯,我们两个想法相同,我准备再成立一个衙门,我想想叫什么名字呢?”
“主要都做什么的?”
“类似于工部,但不像工部管的这么繁琐,或者可以说将工部与户部的一部分事物移出来,再单独成立一个衙门。”
室内沉默了片刻之后,沈栖眼睛一亮,侧眸看向夏云桐:“桐桐,你说,就叫农工司如何?”
随后他松开了夏云桐的手,翻身下了床榻,来到旁边的桌子上,提笔写下三个字。
就像献宝一样的拿给夏云桐看。
农工司!
夏云桐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沈栖,如果不是确定他就是本土人,夏云桐真的觉得,他才是一个穿越人士。
要知道,从他重生以来做了多少令人震惊的事情啊。
这些事情有多少又是超前的理念才能达成的?
这三个字看着简单,涵盖的意义很深远。
其实这就应该是近千年之后的农业部和商业部。
虽然仅仅是一个雏形,但在她有生之年,好像能看到这个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沈栖看到夏云桐亮晶晶的目光,也觉得有些得意,不过很快收起这个情绪,轻声的说道:“还要感谢你刚才给我说的提议。”
没有这个提议,他也想不到会成立这样一个部门。
沈栖对于镜山王并没有不管,其实在之前他就想对他下手了。
这些世家大族,豪门权贵,所有的话语权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还掌控着整个国家的一大部分经济命脉。
底层这些百姓就如蝼蚁一般活得艰辛,可是却还是被那些权贵骂为贱民。
镜山王的赌坊和青楼是暴利的行业,说他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假。
可是却没人敢动他,因为他手里有免死金牌,他所经营的产业也是开国皇帝允许的。
人家是奉旨营业,你能奈他何。
却没想到上天递给他一个绝好的机会。
镜山王知道怎么做,这些产业不可能全都解散,会留下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产业整治到什么程度,要他点头为止。
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会面临一大批人员无家可归没有收入来源,这可不是沈栖的初衷,他有一些谋算,但夏云桐的提议更合他心。
与其将他们安排到各个铺子作坊去,倒不如再成立一个大作坊,类似于医药司的。
这才是解决根本问题。
所以才有了两个人嘀嘀咕咕半天之后,沈栖目前这个想法。
不用仔细推敲,基本就已经定下来了。
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沈栖再次上来,凝眸看向夏云铜……
良辰美景之下,不能再说扫兴的话了。
他刚要吹灭烛火,却被夏云桐拦住了。
夏云桐狐疑的目光看向沈栖,她有理由怀疑沈家前段时间所经历的那些起起伏伏的事情,其实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安排好的。
这么想夏云桐就这么问出来。
沈栖凝滞了一瞬,捧着夏云桐的脸,很是认真的道:“你既然问了,我就不会骗你,是我。”
夏云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心里还是有点可惜的。
再是权倾朝野又如何,沈哲终有长大的一天。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想要的宏图天下,却不是短短十年时间可以完成的。
他需要太长的时间了,甚至到了下一代也未必会完成。
他现在做的就是在打基础。
所以是真的有些可惜。
夏云桐的手指放在了他的手背之上,而沈栖心口跳了一下,声音低沉暗哑,一双星眸格外的认真:“桐桐,我连自家人都算计,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
夏云桐果断的摇头:“你不坏,相反,你这行为太帅了!”
听到这话之后的沈栖心口一松,眼底瞬间弥漫出笑意,随后,一挥衣袖弹灭了烛火。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宛如披了一层朦胧又旖旎的轻纱。
月色,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