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天阴霾弥漫,有点小压抑。
五月天,说变就变,黑云压城,怕是雨水已在路上。
伏生驾车辇行于长街上,行人匆忙而行,朝着府邸赶去,他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车厢内。
萧辰神情不悦,“姐夫,不好意思,事情没帮你办成。”
苏凡闭目养神,“此事又不怪你,我还要多谢你带我入王府呢。”
萧辰一本正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是很有节操的。”
“只是没想到六王爷说翻脸就翻脸,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凡笑道:“没事哥俩就是小伙伴,有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要是我没有猜错,六王爷在我们离开之后就入宫了,等我们回府,宫里就会有消息传来。”
萧辰不可置信,“姐夫,不至于吧,我们就是询问下陈年旧案,六王爷至于捅到陛下哪里?”
“会的。”
苏凡依旧耷拉着眼眸,似在小憩一般。
轰隆。
轰隆。
阴云密布,雷电交加。
“要变天了。”苏凡淡声说道。
萧辰点头,“是啊,这天就和六王爷的脸一样,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本来今日戏弄了姬无用,我还挺开心的,现在被龙王爷弄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说到这,他顿了下,继续道:“姐夫,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讨厌姬无用?”
苏凡摇摇头,“不好奇。”
萧辰道:“姐夫,你知道吗,原本我也很讨厌你,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大佬。”
“深不可测,智勇兼备,满腹经纶..........”
“停。”苏凡开言,缓缓抬起手臂,将一两碎银放在萧辰手中,“你刚夸的就值这么多。”
“姐夫,你是在羞辱我?”萧辰一脸肃然,“我夸你是真心的。”
话落,他悄无声息把银两收入衣袖中,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一刻。
苏凡真的是一点和他臭贫的心情都没有,方才他提到瑞王案的时候,六王爷的反应有点太大了。
按理说他已经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但他在六王爷眼中看到了慌乱。
他笃定自己询问瑞王案的事情,六王爷会第一时间禀报秦皇。
六王爷能如常青树一般在长安城内有一处世外之地,自然是得到了秦皇的庇佑。
不然以他的身份多会不得善终,既是秦皇的人,自然会去揭发自己。
冷雨潇潇,从屋檐落下,拍打在长街上。
水花四溅,如孤寂的精灵跳动着。
雨水如后妈的手拍打在伏生的脸颊上,雨雾朦胧氤氲,长街上空无一人。
马车很快出现在郡主府前,两名侍卫见状连忙送来油纸伞,苏凡和萧辰从车辇下来。
一名侍卫低声道:“姑爷,小姐让我告诉你,李公公来了。”
苏凡点头,“我知道了。”
他接过侍卫手中油纸伞,移步向府邸内走去,萧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道姐夫能未卜先知?
果然是真大佬。
以后我要跟着姐夫混,不会有错的。
苏凡脚踏雨水前行,嘴角噙着笑意,萧卿宁派人提醒他宫里来人,显然是在担心他的安慰。
这女人.........
前厅内。
李德顺身影端坐着,忽见苏凡持伞而来,他缓缓站起身子,目光一直落在叶长生身上。
好像在说,小子你这次完了。
一侧,萧卿宁黛眉微颦,莲步轻启上前,“回来了。”
“回来了。”苏凡淡声说着,目光落在李德顺身上,“李公公来了。”
李德顺道:“陛下口谕,召世子苏凡入宫。”
苏凡没有丝毫意外,“李公公稍等片刻,我准备下就启程入宫。”
“娘子,给伏生找件蓑衣。”
话落,萧左连忙上前,“姑爷,这是蓑衣,小姐早就让准备好了。”
一炷香后。
苏凡再次乘车辇离去,不过此番有禁卫护送,车辇穿梭在长安大街上。
消失在雨雾里。
郡主府外。
萧卿宁看着车辇离开的方向,陷入沉默之中。
“姐,你变了。”
“是不是在担心姐夫。”
萧辰沉声说道。
萧卿宁道:“哪有,我只是在欣赏雨雾,不可以?”
“嘴硬!”萧辰一脸坏笑,“姐,我给你说件正事。”
“你还有正事?说来听听。”
“姐,我姐夫有问题。”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萧辰严肃道:“姐,我发现我姐夫能未卜先知。”
萧卿宁:“.........”
“此言何解?”
萧辰又道:“先前离开六王爷府邸,车辇上我姐夫就说宫里会派人前来,没想到李公公真的来了。”
闻声。
萧卿宁脸上阴霾尽失,既然苏凡猜到宫里会来人,想必他已经想好对策了。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辰儿,你们去六王爷府邸没有收获吧!”
萧辰气不打一处来,“差点被赶出来,六王爷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不给说就算了,居然还去陛下那里告状。”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萧卿宁只是浅浅一笑,有句话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贼,六王爷能在长安城内过着神仙都羡慕的生活,岂能没有些手段?
只是苏凡此次入宫,将要面对秦皇和六王爷两人,他真的能全身而退?
.........
皇宫内。
御书房里。
苏凡刚刚踏入大殿,就看到六王爷端坐在一旁,正喝着茶吃着点心。
惬意,享受的很。
“微臣苏凡,拜见陛下。”
秦皇微眯眼眸,不怒自威,“苏卿来了。朕听六皇叔说,苏卿去过王府,在询问瑞王案的消息。”
苏凡点头,“回陛下,微臣确有此事。”
秦皇怔了下,“苏卿倒是诚实,那你告诉朕为什么要询问瑞王案?”
“为了活着。”苏凡不卑不亢。
他没有说为了秦国,也没有说为了秦皇,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苏凡自诩没有那么高尚,追查天门和扶桑,以及鬼涧之役的真相,目的就只有一个——活着。
谁想弄死他,那他就搞谁,一点毛病都没有。
秦皇闻声,放下手中糕点,搓了搓手道:“苏卿给朕讲一讲,瑞王案和你的生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