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了老远,这头红狐才重新化为人身,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去,见那只黑虎没有追出古庙,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对A,长出了一口气。
待平复了呼吸,这狐妖恨恨的跺了跺脚。
“那牛鼻子道士竟然戏弄于我,要是不出这胸中一口恶气,姑奶奶还修什么妖,一头撞死在树上得了!”
只是一想到那只黑虎,狐妖的那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不行,那臭道士身旁有大妖相伴,向来不是什么易与之人,必须计划周全才行。”
狐妖一双杏仁眼滴溜溜转了几转,嘴角渐渐有了笑意。
“那些食血食的家伙姑奶奶看不上眼。对了,我前些日子得到小青云的消息,她被一位得道高人收为了座下童子。我且去求她,让那位高人出手相助。这样一来,定能出了我这口胸中恶气!“
“不过,有求于人,总不能空手前去。”思虑再三,狐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眼中满满都是肉疼,“罢了罢了,舍不得孩子抓不住豺狼。只要能出这口气,那株快成熟的朱果就送给那位高人当礼物又如何!”
想到这里,这狐妖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都是那个臭道士害得!
好好让我吸一口阳气怎么了?
多少人求还没这个福分呢!
哼!
气死姑奶奶了!
古庙中。
睡得正香的赵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将黑虎的尾巴往身上凑了凑,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
“钱啊……小黑你可要努力干活还钱啊……”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之后,赵朗到河面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便沿着河流朝着下游的方向赶去。
走了小两个时辰后,赵朗眼前霍然开阔。
“已经离开山林了,玄山,你隐匿气息,还变作小猫模样。否则被人看见你的真身,一定会人为是妖怪下山吃人来了,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赵朗看着玄山,开口说道。
玄山闻言,把身子一晃,再次变为了一只黑色小猫,后肢一蹬,便灵活地窜上了赵朗的肩头。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转过一道山坳,一条黄土夯实的小路出现在赵朗眼中,在道路两侧,是一块块分割整齐的麦田,只是麦田里杂草丛生,看起来有些荒废。
看到眼前的景象,赵朗心中开朗了许多。
有了麦田,就有了人烟,或许今晚能够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一宿也说不定。
然而,事实让赵朗失望了。
临近中午时分,赵朗才在道路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占地颇广庄园,只是大门紧闭。
走到近处,赵朗才发现这大门上虽然涂着红漆镶着铜钉,但红漆已由鲜红变成了暗红,铜钉上布满斑斑锈迹,显得十分陈旧。
只有大门上衔着铜环的青铜兽首和屋檐上的嘲风雕像,向来往的过客诉说着往日的气象。
示意玄山老老实实扮演好家猫的角色,赵朗走上前,轻扣铜环。
不多时,门后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何人在外面敲门?”
赵朗朗声答道:“贫道是一云游道人,因错过了时辰,希望在贵庄小憩片刻,顺便讨点吃食。且请放心,银两断不会少了,希望老丈方便则个。”
“嘎吱”一声,从大门上开了一个小洞,一双满是污浊的老眼从洞内向他看了过来。
赵朗急忙摆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
门内那老丈端详了赵朗一番,好半晌才脸露难色的摇了摇头。
“小道长看着眉清目秀,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只是我家主人这几天正在办白事,请来做法事的道长今天下午就要赶到。你两人若是撞见了,恐不好解释……”
赵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家庄园的主人请了一个道士做法事,怕对方碰见自己。
你请我来做法事,怎么家里还有一个道士来和贫道抢生意?
“老丈放心,贫道会安安静静呆在屋内,绝不乱跑乱看,给主人家添麻烦。”
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既能休息也能打探点周边的情况,赵朗可不想轻易错过了。
“这……”
门内老丈陷入了踌躇之中。
“陈伯,让门外的道长进来吧。毕竟大家在外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一个略显疲惫的年轻男子声音传来。
“是,少爷。”
得了主家吩咐,这名被唤作陈伯的老丈将大门旁的一个小门打开,放赵朗进了里面。
“小道长,我家主人这几天正忙于丧事,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陈伯压低声音说道,“还有,千万别忘了答应我这个老骨头的。”
“老人家且请宽心。”
赵朗一边说,一边和陈伯向院内走去。
这庄园中心是一座三进的院子,每一进的门外都挂着白幡白灯笼。
如今是正值午时,按理来说应该是阳气最旺的时候,可这院子里依旧泛着冷意,让人感到凉飕飕的。
走到最后一进院子前,陈伯让赵朗稍候片刻,自己进屋去和庄主汇报。
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陈伯便陪着一名身穿锦袍,面容儒雅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打量了赵朗一番,朝赵朗抱了抱拳。
“本人钟鸿桢,忝为此地的庄主,不知小道长高姓大名?”
赵朗回礼道:“贫道姓赵,单名一个朗字,乃是一名游方道人,想借贵宝地稍歇片刻,如果方便的话,再讨点吃食,房钱和饭钱断不会少了,还请庄主方便则个。”
“家母生前常言,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钟庄主颔首道:
“小道长若要寻个落脚的地方倒也无妨,只是老母新丧,在下不能多陪。若是需要什么饭食茶水之类的可以和陈伯说,他是家中的管家。”
“那就多谢钟庄主了。”赵朗急忙谢过,“不知房费多少?”
钟庄主闻言,摆摆手笑道:“小道长说哪里话。我这庄园空房不少,难道还差小道长一张床不成?就当是为家母多积点阴德吧。”
“贫道在这里多谢庄主了!”
赵朗向钟鸿桢行了一礼,又说道:“老夫人既去,还请节哀。贫道想祭拜一二,顺便为老夫人念几句超度道经,不知钟庄主意下如何?”
钟鸿桢略微思索,便点头答应了,并朝一旁的屋子喊道。
“馗儿,你且带着这位道长进屋,祭拜一下祖母。”
一名头缠白布的高大青年闻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犬子钟馗。”
钟鸿桢笑着向赵朗介绍道。
钟馗,不是那个抓鬼的钟馗吧?!
赵朗闻言,心中一惊,急忙向那名为钟馗的青年看去。
只见那青年身高八尺,虎背猿腰,长相俊朗,颌下蓄有三缕长须,端的是一表人才。
赵朗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此钟馗非彼钟馗。
自己记忆中的天师钟馗可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雄壮大汉,而不是什么帅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