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并非一无是处,初立那几年是好的,尤其是中小宗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堪称弱小门派坚实有力的靠山,直到时不时被以各种名目要求缴纳保护费。
这个问题曾经有不少世族、门派抗议过,后来就没声息了。
据坊间传闻,那些人有的被灭门了,因为脱离仙盟的宣告太高调,被仇家知晓趁虚而入。有的则事事不顺心,多灾多难,久而久之门庭冷落,实力不再。
导致他们这样的是天意,还是人力,不得而知。毕竟,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些人而找仙盟的晦气。
严格来说,仙盟的很多作为引人非议,但又不可或缺。
当有邪魔寻衅专挑弱小门派下手时,那些弱小门派更希望仙盟前来襄助,救人之危难。是以,未到灭门的最后一刻,大家对仙盟还是寄予厚望并能容忍的。
因此,面对元昭的责难,大家深感痛快之余,并未随之附和。而是静观其变,期盼白帝的话能传入仙盟高层的耳中。
碧海圣域谁都不怕,唯独忌惮她。
大神打架,殃及池鱼;同样地,两虎相争,得利的也往往是他们这些无名小卒。为争夺人心,不惜作出一定的让步或改良给予地方势力的待遇。
是以,大家均作壁上观。
而凤笛仙子没想到对方直接拿仙盟说事,她身为西阁主,一一行均代表仙盟。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话绝不能出错被人抓住把柄,不禁暗暗气恼。
脑子急转时,隔壁不远的的越川道人见她迟迟不答,便主动替她反问一句:
“元君常年闭关,又怎知自己门下亦如清水衙门?”
凤笛仙子方才的话并无异常,可她不该死咬着不放引人反感。不仅他,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她不仅存心想让元君难堪,更完全不给老寿星楚殿主的面子。
倘若只是两个人的私怨斗嘴,他绝不帮腔,无奈话题牵涉到整个仙盟。无极宫身为仙盟的一员,又是大宗,自然要出维护仙盟的名声。
立场问题,非他私心偏帮谁。
仙盟纵使满身缺点,在邪魔入侵的关键时刻若能用得上,它便是好的。要是白帝城愿意挑起这个担子,他也会如此维护她,可惜她不愿。
以她今日的实力和名望,担任仙盟盟主简直是天下宗门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知,”元昭坦,态度冷漠,“我只知道,白帝城未将整片天穹划为己有。诸位在高空仍可畅通无阻,不会有任何结界的阻碍导致舟毁人亡的悲剧发生。
怎么,你们无极宫莫非也划了?”
那她真要刮目相看了,等回去就到无极宫诸贤的山头大大嘲讽一番。
“那倒没有。”提到这一点,越川道人语塞汗颜。
划尽高空领域这一提议,他当初也有极力反对。无奈人微轻,云鹤掌门让其首徒兀轻尘师弟担任北阁主一职。
师弟秉性温良,可他不擅长处理俗务,全部交由底下的人去做。
底下的人认为有利可图,极力支持仙盟中人的提议。自己在仙盟无任职,自然也无权无势,他的抗议甚至入不了仙盟的内部,爱莫能助。
自觉理亏,一时无从反驳。
“今日乃楚殿主的千岁寿辰,诸位何必将世俗杂务带到宴席争个面红耳赤?岂非扫兴?”少主伯琴自然不会坐等妻子尴尬,微笑举杯,朝众人虚绕一圈,“诸位何不一同敬殿主与夫人一杯?”
有伯少主出面调和,接下来已无戏可看。立即有人识趣地附和,举杯协助化解僵局:
“哎,对对对……”
“对,来来来……”事已至此,众人附和。
“哈哈哈,好,来……”楚殿主顺着台阶下,开怀大笑之余暗里吐槽堂下众人的虚情假意。
在越川道人开口替自己扳回一局时,凤笛仙子便已冷静下来。
在座的宾客里,有一大半都是仙盟的人。
虽然大家对她意见颇多,可在外人面前,还有师兄在侧,他们断不敢坐看她受辱。师兄出相助更是理所当然,夫妻二人就算有分歧也不妨碍一致对外。
正想着,脑海里传来身边人淡淡的一句警告(提醒):
“适可而止,莫自讨其辱。”
哈,原本有些心情好转的凤笛仙子的脸色霎时黑了。接下来的宴席充满欢声笑语,她已全然听不进去,直到离夫人温和地看着对面那位扎眼的女人笑道:
“若非元君身居高位,本夫人都想开口认你为义女了……”
哈!听到这句话,凤笛仙子的内心爆出一声冷笑,神色持续阴沉中。
只听对面那女人一脸虚伪地惋惜道:
“多谢夫人抬爱,只是一想到您如今膝下儿女成群,儿孙满堂,本君的心头就发麻。一旦与您扯上母女亲缘,逢年过节我得备多少奇珍异宝啊!不成的……”
她太穷了。
这番话直白易懂,引起哄堂大笑,宾主皆十分欢畅。
兴致上头,有人难免得意忘形。
楚殿主其中一个儿子性情耿直,直接就想喊出类似“可认!逢年过节不用她备礼!”的话时,冷不防旁边飞来一缕轻风拍在身上,唔?害他把话咽了回去。
别过脸一瞧,呀,弟弟圣君正冲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顿时暗暗炸毛,怎么滴?!啥意思?!认白帝女君作妹子难道还有损他圣君的身份不成?!虽是仅仅一笑,其中必然蕴含着无限种深意,那到底啥意思?
他看不懂,亦不理解,但又不敢直接问。
数百年不曾与这弟弟联系过,已经摸不透他的心思。只知这弟弟佛性极高,不畏人与旁人的目光。
万一自己当场问他啥意思,他直接说女君不配做自己妹子,岂非替楚氏一脉找死?
就算女君胸怀宽广不在意,甭说楚氏一脉了,恐怕父亲与九重殿又要再次遭天下人耻笑。笑父亲没有自知之明,区区二等仙门竟妄想认白帝女君为义女!
岂非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唉,看着殿上的父亲、继母与众宾客、女君等相谈甚欢。这儿子默默收回刚才想说的话,独自喝起闷酒来。
正当宾主尽欢时,忽而啪啦一响,喧闹的场景霎时一静。
接着众人看到席间有位客人正痛苦地双手抱头,先是推倒食案,接着满地打滚,惨嗷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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