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俞朝国后,赫连擎去了赫连绝的寝宫,一直在禁闭的赫连绝见到好起来也是一愣。
“您怎么来了?”
赫连绝一开口,青葭也才注意到赫连擎,抬头看见赫连擎,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赫连擎的脸。
赫连擎跟赫连绝有七分像,但是,赫连擎还是比赫连绝老了些,也更多的是稳重。
“皇上。”
青葭对赫连擎行礼,赫连擎随意的看了眼,青葭倒是比他身边的丫环还要养眼,赫连绝倒是会享受。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赫连擎挥了挥手,青葭便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说说你对羑言的想法吧。”
赫连擎来找的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上一次好起来提起羑言的时候,好像很是反对的样子,怎么现在看,好像有点接受了?
赫连绝可能还一直不懂赫连擎对南宫凝的偏执,因为,他从小就一个观念,那就是赫连擎并不爱他的娘亲,他的娘妻对赫连擎唯一的功劳不过是生下了赫连绝。
那个时候,赫连擎还是宰相,估计他的娘亲也不知道,赫连擎竟然那么野心勃勃。
娘亲正室的位置一直摆在那儿,后来赫连擎做了皇帝,却一直没有立后。
因为,在赫连擎心中,已经没有那个可以配得上他的女人了。
“您这是旧事重谈吗?”
赫连绝警惕着赫连擎,赫连擎是只老狐狸,又是他的父亲,赫连绝知道自己玩不过赫连擎,所以尽量不去回复赫连擎。
只要不说,赫连绝在赫连擎面前就不会错。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赫连擎看着赫连绝。
赫连绝抬手给赫连擎倒茶,放下茶壶,看了眼赫连擎,他开口道,“您见过她了。”
就是这么笃定,如果没有见过,赫连擎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
“是。”
赫连绝轻笑,他知道赫连擎一定会见的,他不跟赫连擎说羑言,赫连擎就会自己想尽办法去查到羑言身上。
让赫连擎自己查到也好,让他见见羑言,或许会不一样。
“爹。”
赫连绝突然这么叫赫连擎,赫连擎皱眉。
“以前娘总会在你不在家中的时候跟我说,‘你爹的心不在我们身上’。”赫连绝看向远处,眼神飘忽,“我想,那个时候,娘说的人,就是羑言的母妃吧?”
赫连绝是见南宫凝的,她确实是个温婉动人的女子,跟人说话的时候很轻柔,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亲和力。
她的两个女儿,算起来,羑言会更像她。
最初赫连擎让他去接近羑言和羑菱的时候,赫连绝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的母亲偷走了父亲的心。
可是后来,母亲对他说,他的父亲是想要报复。
赫连绝知道,羑言和羑菱是无辜的,而且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对羑言的感觉也变了。
从先入为主的讨厌思想,到后来的欣赏,再到喜欢。
只是,阴差阳错,弄错了人。
“起初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父亲丢了心,现在想来,父亲眼光倒是很高。”
而他,步了他父亲的后尘。
赫连绝在以遇祁的身份再次遇见羑言的时候,还不知道羑言就是公主,在俞朝国见到羑言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后来再相遇,他看见了羑言的另一面。
似乎每一次跟羑言相处,他都可以看见不一样的羑言的。
羑言总是在给他惊喜,也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沦陷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以安公主。
原来,除了以安,他也是可以喜欢上别人的。
但是,好景不长,他还来不及高兴,羑言的身份就被他知道了。
在采撷苑内,他问过她,是不是东方曜的人,她说是。
羑言给他的感觉跟以安公主的太像了,所以,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点,在跟东方曜求证过之后,赫连绝就知道,自己还是没能逃过这一情劫。
“当初您执意要我接近羑言和羑菱,为的,是不是报复?”
报复南宫凝和墨涔,赫连擎就是见不得他们两个在他面前好,就算墨涔和南宫凝什么也没做,在赫连擎眼中,他们都是在秀恩爱。
“是。”
赫连擎没有什么不敢承认,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父亲,您后悔吗?”赫连绝笑了,他转头看向赫连擎,凝视他的双眼,不想从他的眼中错过任何一个眼神,因为,赫连擎很会掩饰自己。
后悔?
他是后悔过的,在看到南宫凝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挽回不了。
“不后悔。”
赫连擎对着赫连绝的眼睛说到,没有一丝闪躲。
从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因为,嫉妒会让人疯狂,而他就是那个发狂的人!
“是吗?对于母亲的死,您有什么想法吗?”
赫连绝的母亲是抑郁死的,这就是作为后宫女子的悲哀吧?
赫连擎本就对他的母亲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因为到了要婚事的年龄,家族之间就这么定下来。
没做皇帝之前赫连擎就有很多小妾,做了皇帝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
赫连擎垂下眸子,对赫连绝的母亲,其实赫连擎还是亏欠了,因为他的母亲对他,确实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她是唯一一个真的爱他的人吧。
其实,她和他都是可怜人。
如果赫连擎没有先遇上南宫凝,没有对南宫凝念念不忘,或许,他就会对赫连绝的母亲动心了。
可惜,他的母
亲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绝儿,是朕辜负了你母亲。”赫连擎遗憾的叹气。
明明是来谈论关于赫连绝和羑言时间的话题,怎么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了,赫连擎无奈的叹息。
其实,他和赫连绝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心的机会并不多。
赫连绝保持沉默,辜负这种事情就算要忏悔也不应该是对他,赫连擎应该到他母妃的面前去好好说说,他对她的愧疚!
“您喜欢南宫凝,我喜欢羑言,咱们两父子都败在一对母女身上了。”
南宫凝倒是的时候一定都是恨着赫连擎的,只是他这辈子对大失败。
如果赫连擎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意,或许南宫凝还会将他视为她的朋友,遇见了烦心事还会更他谈,但是南宫凝不知道,他每次听到宫里那些人是如何针对她的时候,他的保护欲就会放大。
可是南宫凝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好像并不在乎。
那个时候赫连擎不知道南宫凝在乎的是什么,以为她要自由要离开,所以就擅做主张决定带她走,但是从来没有问过她,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您不觉得,我们亏欠他们该多了吗?”
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事情。
赫连绝看着远方,思绪都飘走了,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真的想了很多,有些事,是时候了。
“绝儿,你……”
赫连擎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赫连绝转头对着赫连擎说道:“父皇,您不是希望我打头阵吗?我会上战场,帮你护住这江山。”
赫连绝突然改变主意让赫连擎心中一颤,但是赫连绝眼中的坚决不是骗人的。
这段时间的紧闭让赫连绝开窍了?
但是,赫连绝应还不知道他跟君承修之间的关系吧?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君承修是有血缘关系的,赫连绝会怎么做?他还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吗?
“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了,至于羑言——”赫连擎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赫连绝的肩膀,“既然她已经是君承修的女人了,你就放开吧。”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放开,当初赫连擎为什么就是放不开呢?
赫连擎的执念,比他要重得多!
赫连擎离开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玄邺国军营中的人也都松了口气,想着,可能是打成了协议呢?
毕竟,上一次是赫连绝来了,赫连绝只不过是大皇子而已,他的权利自然是没有回来赫连擎大,而且,最关键的是,赫连绝竟然毁约。
如果这一次签下协议,那一定就是成了,白纸黑字,谁也不能反悔。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其他的人的猜测而已。
羑言从营帐里走出来,花雨就在外面,这已经是他们好几次这样见面了。
“花雨,你不用每天都这样守着我,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羑言既然能把她的身世告诉花雨,就没有想过继续瞒着她别的事情,关于身世,羑言都没有跟君承修说起过,羑言觉得,暂时还不用说。
她的身世跟君承修修又没有多大的关系。
“真的?”
花雨知道自己的意图很明显,但是她就是不主动问,她要羑言主动跟她开口。
“嗯。”羑言点头。
“赫连擎你看见了,有没有想起什么?”花雨好奇的看着她。
羑言摇头。
她什么都没有想起,这么明显,要是真的想起什么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怎么会呢。”
羑言要是这样都想不起来的话,那什么时候才会有记忆?
打开羑言记忆的关键是什么呢?
“其实……”
其实想不想的起来对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她现在不想去纠结那些事情,她有重要人在身边陪着她就好了。
羑言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下定的注意,旁人很难改变。
“其实?”
花雨在等羑言的下文,羑言眨了眨眼睛,垂下双眸,“花雨,你可能不知道,我……”
“你们在干嘛呢?”左新文走过来拍着花雨和羑言的肩膀,伸头看过来,两个人神秘兮兮的,是在探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干嘛啊!”花雨等着左新文。
他打什么叉啊,羑言还有话没有说完呢,他就算是要出现能不能挑个好时间啊?
“羑言,你刚刚想要跟我说什么?”花雨转头紧张的看着羑言。
羑言的视线在来年个人之间来回的扫视,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现在要去找君承修,你能不能让让一下。”
“羑言!”
花雨咬牙切齿的看着羑言,她分明就是在搪塞她,她绝对不相信羑言刚刚是要跟她说这个!
“真的,我走了。”
羑言从他们两中间穿过,走出一半对左新文眨了眨眼睛,左新文不明所以的看着羑言的背影。
“哎,你说羑言干嘛对我眨眼睛啊?”
左新文奇怪的转头看向花雨,岂料花雨沉着一张脸,一转身就给了他一记。
她抓着左新文的肩膀,抬脚提着左新文肚子,“我让你出来!让你出来!让你出来!”
左新文当下就一个想法,宁可得罪小人,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不要得罪比自己厉害的女人!
要不要下手这么狠啊!
左新文回到营帐脸腰都抬不起来,花雨究竟在跟羑言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样子是羑言掉了花雨的胃口,花雨不能对羑言对手,就拿他出气!
君承修等人正聚集在营帐内商讨军事,“暂时不能退兵。”
君承修对着他们说。
李长德问道:“王爷,您跟赫连擎究竟谈了些什么?”
那天赫连擎走时候脸色其实并不好,但是又像是在忍,表面上好像是君承修这边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