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梁瑞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新收的弟子,心道“沉稳,不骄不躁,可成大器。”随后,他清了下嗓子,示意学员们保持安静,便继续说道“魂力振幅越低,纵使灵魂强度大,所施展的手段,威力便没有小。值得一提的是,你们之中,还有一个先天魂力振幅比较出色的。”
“谁?”
“希望是我……”
众人相互之间来回扫视,因为之前被赵凡的先天魂力振幅狠狠刺激到了,所以都希望第二个出色的会是自己。
唯独晴衣像是早有预料般比较冷静。
下一刻,梁瑞宣布的说“晴衣,魂力振幅差不多在1左右。”
她撇了撇嘴,早在报考前很久,就在家族中检测过勉强达到了1,心中一直以此为傲,想不到,那个平淡无奇的家伙,却被梁瑞导师评断为2,虽然没有进行相关的检测,可以面瘫怪的资历,也让她相信真实的数据一定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先天魂力振幅是1……”
“太狠了!”
学员们羡慕不已,却没有过于嫉妒,毕竟那边有一个更加变态的铺垫,相比之下,晴衣的先天魂力振幅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这个时候,梁瑞话锋一转,说道“先天魂力振幅,并不代表什么,若是骄浮懈怠,再高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我推崇的是后天,一块朽木,若不自弃,通过努力,亦可取得大成就。更何况,魂力振幅,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进行提升,先天的魂力振幅仅是基础而已。”
赵凡微微的点头,他也认可后天努力比先天资质更重要,但梁瑞太狠了,一下子就将牛逼轰轰的先天魂力振幅说的一文不值般。不过,他隐约的察觉到,事实并没有对方说的这样简单。
若是后天提升的魂力振幅能弥补先天差距的话,那么先天魂力振幅高的,绝不会被各方势力如此优待。
其中,绝对存在专属的优势!
赵凡觉得梁瑞之所以会这么说,也许是顾及其他先天魂力振幅相对较低的新生感受,怕他们架不住打击,自暴自弃了。
果不其然。
众人听完,立刻露出奋发图强的表情,再次望向那个振幅达到2的变态时,充满了挑战和不服的意味。
“很好。”
梁瑞点头说道“那么,今天的课,到此为止。”
“啊?”
赵凡和一众新生呆在了座位上,前后加起来不到一炷香,就介绍了下魂力振幅,第一课就结束了?
面瘫怪的教学风格,说好听点是特立独行,说不好听的,就是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就在此刻,梁瑞甩动手
掌对着台下一划。
十一道流光分别落向除了赵凡外的新生,后者们下意识的接住,低头想看看这是何物,结果却是一块光滑的木头,长度有半米,而直径约么是一分米。
众人不明所以的抬头望向梁瑞。
梁瑞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的课后作业,便是以魂力凝刀,在此木表面刻下一百道深痕。”
“导师,多深算是深痕?”一个新生问道。
“指甲深即可。”
梁瑞解释了句。
“指甲深?一百道?这也太简单了,我现在就能完成。”那个新生还是太年轻了,他当场催动魂力,凝为无形之刀切向木头时,结果却连赵凡都惊呆了。
木头表面上,就留下了一条浅显的划痕,仿佛轻轻擦一下就会消失不见。
“没有摸清楚情况前,就自以为是。”梁瑞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加罚五十道深痕,明天上课时必须完成,否则……就离开灵魂系。”
“……”
那个新生不甘心的道“凭什么加罚五十道?”
“问的好,现在是七十道。”梁瑞懒得看前者,“再问,就再加二十道。”
那个新生当即瘪泡哑火了,犹如鹌鹑般近乎将头埋入衣服中。
众人也不敢笑他,唯恐惹火烧身,毕竟面瘫怪的大名,太恐怖了……
连赵凡都打了个哆嗦,不愧是被誉为黑沙子院最严厉的导师。
而他上课之前在外边跟那两位老生聊天中得知,梁瑞除了是灵魂系的核心导师外,也是法系的金牌导师!
何为金牌导师,就是有资格成为核心导师却无法分身的。
整个学院,谁也不知道梁瑞为何执着于人气惨淡的灵魂系,而不是选择成为热门系别的核心导师,他在法术上的造诣,连法系的核心导师都公开表明过自愧不如。梁瑞每个月都到法系的大厅办一次公开课,那场面火爆的,连窗外都挤不开地方,甚至有先抢到位置的学员以此为商机,拿来跟想听课的学员换功勋点。
不止如此,但凡听过梁瑞法系公开课的,困扰已久的东西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开窍,效果十分显著,这也是他为何声名远扬的原因,否则单凭一个冷门的灵魂系,不可能这样红成这样。
随后,梁瑞没有半句废话,就迈着步子走向了门外。
就在赵凡准备起身和同学们离开时,耳中却忽然飘入
前者的传音,“赵凡,如果没有其它事情,便来我办公室。”
赵凡怔了一怔,莫非,面瘫怪要为身为弟子的自己单独开小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凡感觉梁瑞对他的语气,似乎没有上课时那么冷淡,而是随意和蔼。
“记得上初中时,我最讨厌的就是被班主任对于学霸的区别对待。”赵凡感慨万千的暗中叹道“想不到……还是没能够逃得过真香定律啊。”
赵凡即将离开大厅时,晴衣在身后叫住了他,“赵凡,等一下。”
“嗯?”
赵凡纳闷的回过头来。
晴衣笑着传音道“不要这么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在毕业之后没有称心如意的选择,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家族。”
这就抛出橄榄枝了?
赵凡稍作思索,更加觉得先天魂力振幅有着无法替代的优势,接着,他传音道“日后再说吧,才加入学院,距离毕业还远着呢,而且,我对于晴衣小姐背后的家族也不了解,若是有空,可以交流下。”
“行啊,随时有空。”晴衣微微一笑,道“现在逛逛?”
“今天我有事,改天吧。”
赵凡歉意的一笑。
“好,那我等着你。”晴衣点了点头。
赵凡等出了门时,才想起来,面瘫怪的办公室在哪啊?
没办法,他只能跟老生咨询了。
赵凡来到大楼外边,视线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吴绰和方子鸣不远处的树下,虽然一动不动犹如木头般面对面静立,可赵凡在这边都能隐约感知到灵魂波动,应该是在进行灵魂一道的切磋。
赵凡便饶有兴趣的上前,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耐心的等待交锋结束。
不久之后,吴绰便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不来了不来了,好啊你个老方,灵魂振幅又提升了也不说。”
“哈哈。”
方子鸣笑着的同时,注意到了赵凡的存在,便意外的问“赵学弟,你也在啊?感觉如何,关于面瘫怪的形容,我没有夸大其词吧?”
“确实严厉……”赵凡点头说道“两位学长,我想问下他的办公室在什么位置。”
“你问的是面瘫怪的办公室?”
方子鸣和吴绰身形不约而同的一紧,像是触发了记忆中某段心惊胆寒的经历,面色也流露出恐惧之色,可见这是被面瘫怪摧残过的后遗症。
“赵学弟,你……你第一天就给面瘫怪惹的严重到让你去他办公室的
程度了?”方子鸣低声问道。
“呃。”
赵凡想了下,开小灶这种事得悄悄的进行,万一声张了可能会对导师造成不好的影响,也会影响自己和系友们的关系,便没有解释的再次点了下头。
吴绰揽住赵凡的脖子,“哥们,学长劝你一句,趁着还来得及,赶紧转修其它热门系别吧,千万别去他办公室,不然,这辈子都有阴影。若是现在离开灵魂系,以面瘫怪的风格,绝对不会难为你的,他这一点上还是相当有口碑的,不会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赵凡尴尬的说道“无妨,我去见识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
方子鸣摇头一叹,“也罢,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经历永远体会不到我们为你好的心情,既然如此,那就去九号楼的顶层慷慨就义吧,念在相识一场,我们两个回头会帮你收尸的。”
赵凡转动脖子,目光锁定了九号楼,便道“谢谢了。”
随后,他在方子鸣和吴绰同情的目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是进入了令灵魂系学员谈及色变的九号楼之内。
……
过了没多久,赵凡就抵达了顶层,而上了楼梯后,视野就宽阔了起来,这整整一层,没有门,也没有隔墙,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称之为办公大厅。
而梁瑞,此时正闭目躺在斜椅上,一动不动,连气息也没有,宛如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老……”
赵凡刚欲开口,便将师字咽回了喉咙,因为这是礼貌,万一梁瑞在睡觉,他若是说话便会打扰到对方。古有程门立雪,他现在又没有急事,多等一等也无妨。
赵凡步伐无声的来到梁瑞身前的大桌子前静立不动,与此同时,他也没闲着,观察起了办公室中的场景。
十分的简约。
四壁前均有一排架子,除了东墙那边都是书外,另外三侧摆放着形形色色的物品。
然后就是这套位于中心位置的桌椅了,地面干净无尘以至于有些反光。
忽然,梁瑞睁开了双目,他声音之中含有疑惑的问道“赵凡,为何上来时话到嘴边又停住了?还一声不吭的站在我桌子前?”
赵凡坦然的如实道“怕打扰到老师睡眠,所以在此等您醒来,在我家乡那边,此为弟子之礼。”
“弟子之礼……”梁瑞闻言点头,他暗中感应了下对方的灵魂波动,在其中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做作,而是一种源自于内心的真挚。随之那张五官僵硬的面庞却浮起了欣赏的笑容,“好一个弟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