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白鞍山的人全死了,尸体都还在,只有余宜不知所踪。”
下属跪在地上,禀告道。
林正源失望透顶了,低头遮掩住所有不如意的情绪。
借助三皇子的力量,行刺谢洵了却心头之恨。
两次了,还没能要了谢洵的命。
孟棠安是一手准备,但也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谢洵的命怎么就这么贵?!
“余宜知道不少消息,万一跟谢洵交代,后果不堪设想……”林正源想到这里,微微有些慌乱。
“余宜是死士,应该不会吐露。”梁建拳头咯吱作响,烦躁道,“怕就怕谢洵做什么。”
从谢洵回来那日他就开始不安,也摸不准谢洵下一步的行动。
该死!
谢洵曾经多次阻拦他的行动,他想安插在朝堂上的棋子,都被对方连根拔出。
过于优秀,太耀眼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梁建也想过想要拉拢他,但多次都不成功。
直到现在,他都看不出来谢洵到底是什么立场。
皇上的人?也不像。至于其他皇子,并没有哪一个走的近。
谢洵挡了他的路。.七
就别怪他狠心了!
而且徐北侯府有军队名单,都是曾经谢洵带领的那一只军队重要人物。
拿到名单,找到人,要么策反,要么铲除。
军队势力,这对梁建的诱惑太大了。
孟棠安来的时候,书房中没有其他的下人,屈膝行礼。
“三皇子,公子。”
一袭雪衫,发间别了一枚木簪子,淡雅素净,芙蓉不及美人妆,腰若杨柳弱袅袅。
梁建眸色微深,上下打量了一番。
出落的确实标志,任长安城那些大家闺秀放在一起也比不上。
谢洵未尝女色,栽在孟棠安身上,似乎也理所应当。
他仔细询问了一番关于狩猎场上的事。
孟棠安一五一十的答话。
“没了?”
“属下不敢隐瞒。”
“你知道余宜被谢洵带到哪去了吗?”
“我和谢洵在半路上就分开了。”
梁建皱眉,这么看来,余宜应该是被谢洵带回去审讯了,如果余宜能逃出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找他。
“余宜有说什么吗?”
孟棠安看着他,微微一笑:“她只交代了刺客首领,鼻尖有颗痣。”
梁建听到这句话,心中松了口气,眼中染上几分笑意。
这招祸水东引做的确实不错,禁卫军统领根本不是他的,忠于皇上,如果能借谢洵的手除掉皇上的人,简直是好事一桩!
余宜是梁建培养多年的死士,他不该这么担心的,余宜定然有办法脱身。
余宜一定不会背叛他!
想到这里,梁建心情极好。
不过……他眼神转而阴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多和谢洵接触接触,最好弄清楚余宜在哪。”
孟棠安不动声色的点头。
梁建是想,杀人灭口。
果不其然,梁建下一句话就说:“如果有机会,不留痕迹,杀了她。”
按理来讲余宜只是个普通采药女,就算是被他们威胁杀害谢洵,也不至于如此防备。
在白鞍山的时候,孟棠安摸过余宜那双手。
“属下明白。”
不管心中怎么想,孟棠安面上还是保持着职业性的敷衍态度。
梁建和颜悦色:“对于进徐北侯府拿到密信,有几分把握?”
孟棠安抬起眉目,清清浅浅的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十分。”
“好大的胆子!”梁建畅笑,神情多了几分兴味,“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别让我失望。”
林正源站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没开过口。
梁建意味深长的瞥了林正源一眼,拍拍他的肩:“我先走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林正源对孟棠安的心思?
论才情相貌,喜欢上也不是件稀奇事。
只是个小玩意罢了,林正源身为林府长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大不了事成之后,他将孟棠安赏赐给林正源。
梁建不以为意,走出了书房。
书房只剩下了两个人,绵软声线打破了寂静。
“公子若无事,棠安先行告退。”
“你就没有话想要和我说吗?”林正源定定看着她,神色温和,眼眸如深海。
孟棠安平静道:“没有。”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林正源喉咙滚动,叹了一声。
“事关林家声誉,这件事不能闹大,你放心,从莲已经受了罚,我也会好好教训小菡。”
“棠安自知身份卑贱,怎敢与公子动气?大小姐想怎么做,奴婢奉陪便是。”
“棠安——”林正源皱紧了眉头,心头疼的厉害,强行握住她的手,不容抗衡,直视她。
“今日之事是你委曲求全,你放心,等到大业将成的那一日,我一定以林家之礼,娶你为妻!”
你看这饼,它画的又大又圆。
孟棠安抽出了手,笑了一下,眉眼若秋水:“公子,何苦?棠安不过是个奴婢,能够陪伴公子数年已经是再幸运不过。”
“我知道我不懂事,总是莫名其妙的想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时会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真的一点也不好,忽冷忽热阴阳怪气,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
林正源灵魂一震,看着心上人明明悲伤至极却还在对他笑的模样,更是心如刀绞,迫切的想要听到最后一句话,是因为……她也喜欢他吗?
可是话音戛然而止,孟棠安匆匆行了一礼:“对不起,还是算了吧。”
说完,还不等林正源反应,她就夺门而逃!
脸上的故作坚强和眉梢悲伤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出现,桃花眼弯出阳春灿烂的弧度,慢悠悠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像谁不会画饼。
孟棠安那些年画过的饼比吃过的盐都多。
像林正源这种人,不能惯着,时不时得刺激一下,否则就安于现状,习惯对方的付出和隐忍。
梁建和林正源不一样,不过男人嘛,都那样。
她真的很好奇当虐文剧本调换是什么感觉。
“孟棠安。”五十多岁的嬷嬷满头银发,走到她面前,挑剔的打量了她一眼。
来了啊。
孟棠安微微勾唇:“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