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回答,傅渊微微晃了晃怀中的人儿,依旧轻声细语的问:“小味,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既然避无可避,苏五味只能如实回答,只是避重就轻的有点明显。
傅渊果然不满足于这个回答,他额头抵着苏五味,与她眼睛对着眼睛的说:“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双面刃,刺中傅渊的同时也割伤了苏五味。
她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心脏,面上却对着傅渊泛起了美丽的笑容:“或者,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呢?”
傅渊低着头惊讶的看着苏五味,他的手松了松,可也只是松开了一秒钟而已,下一秒他已经更加用力的箍住了苏五味。
“小味,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一路走到现在,你的付出和牺牲比我大的多,我就像是一只鸵鸟躲在你的身后,但是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苏五味知道傅渊说的名不副实,其实她反而觉得傅渊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比自己多,她也觉得傅渊面对爱情的时候比自己勇敢。
但最终,她还是保持沉默,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一躺M国之旅她是为了傅渊去的,可回来后她却觉得自己和傅渊之间有着千年万年的距离。
所幸这一次傅渊并没有等着苏五味回答,他拉着苏五味在沙发上坐下,帮她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更加舒适的拖鞋,然后把她送到了她自己的卫生间。
M国之旅苏五味并没有亏待自己,甚至吃住一直都是尽可能找的好的酒店,可是再好的酒店也没她的家舒适。
飞机落地后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一定会先回来洗漱干净在去找傅渊。
当温热的水顺着喷头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浪费,充血的双眼,明显的眼袋,有些干裂的最初,黑了一个度的皮肤,以及因为长期在室外呆着而明显变红的脸颊。
她觉得自己这副形象真的很像进城来赶集的乡下人,虽然浑身上下透着健康的气息,可就是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土气。
今天的傅渊穿着高级西装,头发精心打理了,就连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也修饰过了,他分明就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王子。
温热的水让她从身体到内心全部都放松了,她的心情也一点点的回暖了,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傅渊是漫画里的王子,那自己是不是就是漫画里的灰姑娘呢?
原本苏五味洗了澡后习惯穿浴袍,可是想到傅渊还在这里,她怕被人误会自己勾引傅渊,是以她还是换了一套干净的出门穿的衣服。
只是她的那头齐腰长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她的吹风机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找。
傅渊原本正在客厅拖地,见她出来了,他二话不说冲到她的房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了。
“坐下!”傅渊指着单人沙发,语气是发号施令专用语气。
苏五味的心又暖了几分,她乖乖坐定任由傅渊给自己擦头发,吹头发。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当吹风机温热的风吹在她的头顶上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穿梭,她感觉就像是一把牛角梳在梳理自己的头发一样,非常舒服。
她不自觉的靠在傅渊的怀中,当她的肩膀抵在他的胸口上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那种丢失了几天的归属感。
是的,就是归属感!
在她从舒城的国际机场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找到这种归属感;在她被傅渊从婚礼酒店带走的时候,她没有找到这种归属感。
她惬意的靠在傅渊的怀中,如同一只等到主人抚摸的猫咪一样,她任由傅渊给自己吹头发,也任由自己的困意来袭。
当傅渊终于将苏五味的头发吹干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苏五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原本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而傅渊坐在沙发的副手上。
现在她的头枕着傅渊的双腿,一头长发如同瀑布一样铺张开来,乌黑的发更是衬托的她的一张脸莹白如玉。
其实傅渊在婚礼上看到苏五味的第一眼他便发现她晒黑了一点,傅渊心疼她的同时却觉得她的气色仿佛变得比之前好一些。
当然,他没有忽视苏五味脸上的疲惫,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借口留下来的原因。
苏五味有严重的洁癖,如果傅渊不来帮她收拾东西,她一定不会这么早就睡着了,只怕她会跪在地上将地板的每个角落擦干净才算完。
傅渊抱起苏五味的时候他的心又跟着揪了起来,他的身体犹自还记得苏五味的体重,可是他真的将苏五味抱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她变轻了好多,就像是一只猫咪一样。
……
充斥着消毒术的医院味道并不好闻,可是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每天都是人山人海。
急救室外面是见证人性最多的一个地方,此时走廊两边的急救室都亮着灯,显示着这里面正在进行两场及急救。
而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所有的椅子都已经坐满了人,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等着左边那个急救室里的老人出来。
听老人的孙子说,他巴不得老人这次抢救不回来,这样以后大家再也不用因为谁照顾瘫痪的病人而发愁。
距离右边急救室大门最近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盛装的中年妇女,她正是施心凌的母亲,而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则是施心凌的父亲。
抢救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期间急救室里有医生护士出来过几次,可每次不等施母开口对方便匆匆离开了。是以施母现在完全不知道施父的情况,她心里急的如同一团乱麻。
突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施母没有抬头也懒得抬头,她心里估摸着这应该又是左边那间急救室里的老人的“孝顺”子女,唯恐自己来慢了会影响财产分配。
她这么想着,突然那高跟鞋在她的前面停住了,看着眼前那双有些熟悉的高跟鞋,她冷冷的说:“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你怎么这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这样的人吗?”耿彩儿的声音传了过来,焦急之色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