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这突然说话的工作人员还是该怪这个工作人员,但刚刚她面对傅渊的时候确实很不好意思。
在设计师和苏五味讨论婚纱的细节的时候,傅渊始终坐在他们不远处,而他的目光更是全程都落在苏五味的身上,有好几次他们的目光还在空中对接了。
但是说来也怪,苏五味总是有一种傅渊看自己又不是在看自己的感觉,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又穿过了她,仿佛他看的不是此时的她。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苏五味感觉自己心中的失落铺天盖地,他们这几日的冷战也历历在目。
原来一切都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往前走,原来刚刚那美好的瞬间只是梦幻的泡沫,原来他依旧是那个不懂她的傅渊。
没多久吴柔和苏柏邰也来了,在苏五味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她已经肯定吴柔迟到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给她和傅渊创造独处的机会,她相信傅渊不会和吴柔说他们争吵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未免今天会碰到傅渊,所以提前问过吴柔今天的安排,吴柔就是通过这个才发现异常的。
看着傅渊没事人一样和苏柏邰在那边侃侃而谈,再联想到刚刚吴柔对她挤眉弄眼,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傅渊计较。
苏五味突然感觉委屈的不得了,她借口上厕所直接出了婚纱店,反正她的伴娘服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试好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然而她还没走到自己的车旁,有人从身后扯住了她的手臂,力度很大,差点没把她扯的一个踉跄。
可虽然没摔跤,但苏五味的脚却崴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在翻腾,她猛的回头吼道:“你有病啊?”
然而话未落地,她却看到拉住她的人是傅渊。
她以为来追她的是苏柏邰,或者也有可能是吴柔,但是应该不会是傅渊,自从他们来了后傅渊的目光就一次也没落在苏五味的身上。
而苏五味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吼出来,是因为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前她和傅渊之间的矛盾还只是她对他的父母不满意,她尚且还可以在心里说一句:“与傅渊无关。”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面对同样一件事,他的处理方式是苏五味绝对无法接受的,所以她是真的有些怪吴柔和苏柏邰不该自作主张,让她和傅渊有独处的机会。
当然,她生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傅渊和她独处了,机会这么难得,他却没有道歉,甚至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
傅渊许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讪讪的收回手解释:“那个,我看到你突然走了,所以跟过来看看。”
他刚刚拉苏五味的动作是真的用力,此时他收手也是真的收手,苏五味脚崴了也是真的,这么一连串下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苏五味失去支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苏五味发现自己骂错人了,她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可此时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
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她直接将双手撑在地上,谁知即便这样她还是没能顺利起身,地理位置直接决定她的气势被全面压制。
有一只干燥的修长的手伸在她的面前,苏五味哼了一声将头扭开不搭理。
冬天的风呼呼的刮着,路过的行人无一例外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大理石的地面坐着真的很冰,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开始发麻,她的脚也开始隐隐作痛。
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很难自己起身,她犹豫着是继续坐在地面硬撑,还是拉住眼前那只一看就很温暖的手。
然而她还没想清楚便已经被人不由分说的抱了起来,傅渊这一抱让苏五味的矫情指数瞬间上升了几个度。
她双拳敲打着傅渊,嘴硬的说道:“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要是能走早就溜了。”傅渊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了她,他低着头看着苏五味意味深长的说道:“是我让你崴了脚,我就要对你负责任,如果我不亲眼看着你康复,以后指不定你会怎么说我呢,说不定还要讹诈我。”
“放我下来,我保证不讹诈你。”苏五味气急,她已经不止于打傅渊了,她不顾会掉下来的风向开始扭动着。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都这个时候了,傅渊居然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傅渊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脸上戏谑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认真的表情:“我最怕的就是你不讹诈我,我巴不得你赖我一辈子。”
苏五味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前一秒他不是还冷着脸吗?现在这么认真是干嘛?偷心啊?
直到傅渊将她放在副驾驶上,苏五味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拒绝了傅渊的帮助自己系上安全带。
她已经响起了自己这几天过的日子,日日茶饭不思,晚上更是辗转反侧。
可是他呢,每次见到他依旧那么帅气,那么精神,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凭什么,明明是情侣吵架,凭什么他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过日子,她却难过的要死要活?
傅渊已经一脚油门踩着车子往前走了,他双眼正视着前方道:“小味,怎么了,你还在生气呀?”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苏五味这颗炸弹瞬间被点燃,她咬着牙看着傅渊恨声道:“是,我就是在生气怎么了,我都生气好几天了你不问,怎么这会儿想起来我生气的事情啦?”
她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就像是得不到糖果而发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张牙舞爪故作凶恶相,实际上是一直只会伸爪子的猫咪。
傅渊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直到快要裂到耳后了他才开口:“我当然知道你生气,但是好听的话没有实际动作来的重要,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向苏五味道歉,她还有些不习惯,以前严峻每次惹她生气了,他都是说一箩筐的好话,许一大堆空头支票,至于日后能不能实现则取决于苏五味会不会主动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