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一个巴掌打得摔倒在地，高高肿起的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之色的容妃，纳兰景的眼中没有半丝怜悯之色，唯有对她的无尽恨意。

他的母亲，他的前半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而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想要毁掉他的余生——玉倾颜。

这让他怎能放过她！

“纳兰景，好，你真好！”虽说明知道纳兰景并非是自己的儿子，但面前这个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喊了她二十年母妃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她生存于后宫的依靠。

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因为他而对自己多为关照，颇为宽容，每每宫中进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行送到她的宫里。

而在他成长起来之后，后宫之中更是无人敢招惹于她，就连不可一世的程贵妃，也要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

可以说，这二十多年来，就是因为有纳兰景，容妃才能一帆风顺地安享富贵荣华。

只可惜，她的心，却一直被仇恨所遮掩，尤其是，每每在看到纳兰景那一双与崔静如无二的凤眸之时，眼前总是会出现崔静如在和玉凌天谈笑之时，笑靥如花的模样。

每每想到那让她痛彻心扉的一幕之时，她就恨不能将纳兰景的一双眼睛挖出来。

若非是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她，若非是在她这个念头已然逐渐战胜理智的时候，纳兰景已然成长得她无法轻易撼动，只怕她还真的会将这一个病态的想法付之行动。

而此时此刻，纳兰景就这么睁着那双与崔静如一般无二的凤眸，眸带仇恨之色地看着她，一如二十一年前，那个被自己折磨得瘦骨嶙嶙的悲惨女子一般，看着她……

蓦然之间，容妃忽然有些后悔。

若是当初自己在杀死崔静如之后，便将纳兰景视如己出，并且灭口了所有知情的人，那么，如今这般龙章凤姿的纳兰景，是否就和自己如同别的母子一般亲密无间？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容妃便不觉自嘲地勾了勾嘴唇，忽然有些可笑自己的天真。

怎么可能？

莫说纸包不住火，莫说知情者大多是自己的娘家人，就算娘家人他们愿意为自己保密，那个人，也是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纳兰景这般天资绝艳的人坐上龙椅的！

“本王好与不好，你不是最为清楚吗？”纳兰景轻轻拂了拂袖子，仿佛自己方才那隔空的一扇，都会脏了自己的手一般，神色冷然地说道：“所以，别再挑衅本王的底线，别再碰触本王的逆鳞，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有的时候，求死，都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奢望！”

“底线，逆鳞？”闻言，容妃便是一笑，抬手指着玉倾颜厉声问道：：“你说的底线，逆鳞，就是她吗？别忘了，你的母亲，就是因她而死，到如今，你却还要护着她！你就不怕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