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正好出来:“你们来了,快进来……小雯?你这是怎么了?瘦这么多。”
“娘。”所有委屈全包含在这一声呼唤中,陈小雯扑进母亲怀里哭泣。
“别哭别哭。我的闺女哟,进屋。都进屋说。”婶子拍拍女儿安抚。
大伙进屋,陈彩陪同陈小雯回卧房休息。陈绛坐下,从头到尾说今天发生的事。
婶子听后恼怒拍桌:“那一家黑心烂肠的,我撕了他们!来求亲时说的多好多好,结果这么对待我女儿。也是我和她爹眼瞎,怎么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货色。”
徐戒酒起身:“我们动了手,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我跟村长说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吧。婶子,走了啊。”陈绛站起一同出门。
婶子送到门口,抹掉眼角的泪轻手轻脚回屋看女儿。
陈绛和徐戒酒来到村长家。
村长躺在摇椅里,喝茶晒太阳:“哎哟,你俩来玩啊?”
他热情招待,悠哉悠哉进屋泡茶待客。等听完整件事,村长脸上的笑没了,悠闲也没了。
【哈哈哈哈。村长的小眼神,看主播跟看个麻烦似的。】
【先是隔壁几个村,现在到镇上。主播以一己之力让陈家村和那么多人闹翻。】
【照这样下去,以后会不会是县城、州府?最后蔓延到京城?】
“……”
陈绛心里大喊冤枉。她也不想啊,谁让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恶心呢。
村长无奈喝口茶:“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村长内心:可别再来了,一个个惹事精。】
“那行,我们先回。”陈绛和徐戒酒告辞。
两人走回家,一路无言。
小乖远远看见主人,摆屁股摇尾巴来接。
心情不佳,陈绛关掉直播。
徐戒酒站在院中安慰:“她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陈绛停下脚步,随意坐在檐下的台阶上。她轻轻招手示意过去坐。
徐戒酒坐到旁边:“陈小雯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也不想。还好救出来了。”
“借你肩膀靠一下。”陈绛歪头倚靠,眺望远方的山。
绿水青山,多么美丽的画面。那个梦在脑中挥之不去,细思极恐。
小乖趴在院子里,一时打滚一时翻肚皮。
徐戒酒思考许多宽慰的话:“你……”
陈绛盯着一处发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会害怕,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造成无可挽回的事。也会担心、犹豫、不知所措。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强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有系统兜底,她敢直面许多危险。
仅此而已。她同样怕死,怕因为自己牵连别人。
徐戒酒抿唇一笑:“如果你都妄自菲薄,我的人生又算什么?”
陈绛垂眸,岔开话题:“为什么想学酿酒?”
“喜欢酿酒的过程。你也一样不是吗?每次进山,都很享受探险的过程。”小乖靠近,徐戒酒摸摸狗头。
享受过程……
探索未知……
陈绛心情好了些:“你知道我们遇见王欢天,她说了什么吗?”
徐戒酒无奈道:“她对我怨气很大,恐怕不是什么好话。我还是别听比较好。”
“挺有自知之明。”陈绛手撑下巴,歪头看过去,“她说你不行。”
“……”
徐戒酒扶额尴尬笑:“咱们聊点别的行吗?”
陈绛想到什么问什么:“她背后说你,你背后也可以说她啊。你说,我听着。”
“她挺好的,确实是我不配。”错在自己,被说什么徐戒酒都认了。
笑容变浅,陈绛盯着面前的人发现这张脸有些耐看。
她想起谈过的话题:“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选择找下一个还是孤独终老?”
“为什么问这个?”徐戒酒转头,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慌乱低头,他很快镇定按捺住躁动的心。
陈绛语气轻松:“随便问问,回不回答在你。”
徐戒酒仔细想一想:“大概会选择孤独终老吧。爱一个人必定全心全意,无法在一起更是遗憾。此后遇见的每个人都会忍不住拿来比较,这样太不公平。所以……”
心只有一颗,装不下第二个人。自己的人生不圆满,何必牵累其他人。
陈绛莞尔:“你们徐家是不是专出情种?谁都知道,一生很长。有些人走不到一起,有些人走散,有些人先走一步。你活到七老八十,不希望身边有个人陪吗?”
徐戒酒摇头:“自记事起,我家颠沛流离。到村子才安定下来,我喜欢这份安定。爹娘先后离世,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若心中无爱,为什么非要一个陌生人陪在身边?”
“我学酿酒,做点小生意回报村里。可以天南海北去走,可以躺在檐下晒太阳。我不觉得孤独,反而很享受。之前试过相亲,事实证明我没办法违逆自己的心。”
“真固执。”陈绛心里冒出好奇。
明明看起来是个温和的好好先生,骨子里却十分执拗。
难怪姐姐说这个人生人勿近,真感觉对了。
徐戒酒叹口气:“是啊。有时我也很烦这样的自己,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陈绛垂眸,非常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徐戒酒轻抬眼,转过头极为认真道:“有。”
这个人从不说谎。
陈绛明白了:“恭喜你啊。好好努力,说不定能修成正果。”
欲言又止,徐戒酒一笑:“好。”
轻轻柔柔的一个字,像羽毛在心上撩。
陈绛好笑道:“任重道远啊。你看你,没个性。长得不惊艳也没什么钱,是个缺点很多的普通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
徐戒酒边听边点头:“你说得对。我身上缺点比优点多。”
“可有时候,不完美才真实。普通也是一种福气。走了。”陈绛起身进屋。
小乖连忙跟上去。
徐戒酒回头,笑笑站起离开。
堂屋里。
陈绛双手捏狗子的脸:“成年人,给个机会不过分吧?”
小乖不懂,咧着嘴摇尾巴。
“小样。”陈绛重重揉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