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营的营部里挤满了人,副营长王老帽,三个连长,以及警卫连连长仇波都在。
他们全都围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衣衫褴褛的范同作。
至于士兵当然有些老兵,比如说陈翰文、吴子奇,秦川、马天放等。
可是也有一些资历浅的,比如范同作的弟弟范同武。
范同武看着自己哥哥那副可怜样,眼泪都下来了,可现在他却也明白,还轮不到自己说话。
“你别跟我说这段时间你干啥去了,我们现在没工夫听!”王老帽就说,“你就说在那个村子外面向里面打枪的人是不是咱东北军的。”
“一开始我以为是咱们营的呢,可我后来一看他们要杀我,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范同桌连忙说道。
现在他这一张嘴,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门牙竟然还少了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可以肯定的是,范同桌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但正如王老帽所说,他们现在关心的不是范同桌吃了多少苦,是让他来证明并不是他们营误杀了莫剑尘。
找了那么久的关键的人证没有找到,结果现在人证自己回来了,那还不得好好问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只部队的,他们都是东北口音,反正和你们都是一样的。”范同作回答。
“这咋还没问出来呢?笨蛋!”王老帽气道,“人家真把你杀了,谁把你杀了都不知道啊?”
“别急,你想象他们当中有谁长得有啥特征,比如说鼻子眼睛什么的。”钱串儿在旁边心平气和的说道,却又特意强调了助眼睛鼻子,要说他不是意有所指那是不可能的。
“长得特别的?”范同作边想边说,“他们也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要说长得特别的,哦,我想起来了,他们中间有个人,长了个鹰钩儿鼻子就跟那个老鹰的嘴似的!”
就范作桌这一句话,满屋子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而钱串儿所想便是,果然如此!
“那个鹰钩鼻子多大岁数?”钱串儿忙追问道。
“40多岁肯定有,我觉得那家伙肯定是个当官的!”范同作接着回答。
“总算找到正主儿了!狗日的,你杀了人让我背黑锅,咱们到师部告状去!”程鹏大声嚷道。
40多岁,鹰钩鼻子,东北口音,这个人是指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是,再告诉八路军,让八路军朝师部要人!”连一向稳重的刘克强也急了。
“就是不能便宜他,把那狗日的杀了,让他给莫剑尘偿命!”挤在门口儿都虎柱子也不干了。
虎柱子认识剑尘也有好些年了,人家莫剑尘是八路军的干部,说是学生出身,可是很对虎柱子的脾气,既没有陈瀚文那样酸腐,对待他还特别的平易近人,净说他能听懂的话,他当然喜欢。
一时之间,他们这些人义愤填膺,但凡认识莫剑尘的人,总是要给莫剑尘讨个说法的。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单飞的喊声:“快让让,快让让!赵铁鹰带着他的人来打回头架来了!”
随着他的话声,站在门口的虎柱子就被撞了个趔趄,然后单飞就挤了进来。
“正要找他呢,狗日的,自己送上门来了!”本是坐着的王老帽大叫着就站了起来。
王老帽一动,屋子里人就要往外出。
可这时仇波却突然说道:“都等等,都等等,我有话说!”
“你说!”本来撸胳膊挽袖子要出去打架的王老帽便站住了。
仇波一向稳重,办起事儿来滴水不漏,那就是商震在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要听仇波的建议的。
所以,在一支队伍里,一个人的权威那都是长期作战中建立起来的。
就王老帽儿那个躁脾气,仇波说等等他就能站住,这也说明了仇波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赵铁鹰离咱们有多远?来了多少人?”仇波问。
“离咱们还得有一里地吧,我看他们来的得有一个连,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离得太远,看不大清。”单飞接着报告。
陈瀚文他们把酒搬了回来,由于担心赵铁鹰率部来打回头架,他却是把单飞和巧油子留在了村外当了望哨了。
“带枪了吗?”仇波又问。
“看不大清。”单飞回答
“看不大清,你咋知道是赵铁鹰来了呢?”仇波反问。
仇波的反问让单飞不由得一愣,忙又说道:“从他们团那个方向来的,那除了是他们要回来找场子,还能是谁?”
单飞还委屈呢,他也只是跟着陈瀚文去往回搬酒,出门又没带望远镜,他直觉过来的那帮人肯定是赵铁鹰的人。
不过,接下来不需要他回答了,这个时候巧油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回来:“是赵铁鹰的人,我看到赵铁鹰了!
后面马车上放的都是镐把子、杠子啥的,这是要和咱们打架!”
一听真是赵铁鹰屋子里“嗡”的一声就跟炸锅了似的,群情汹涌,所有的人就又躁动了起来。
“都别着急,别着急!”仇波把手一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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