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向北走!”旅长刘成义站在被临时招集到一起的军官们面前说道。
面对主官的这个命令,他的军官们便表情各异了。
表示吃惊的,那是觉得毕竟这回只是断后,这多坚守两天三天的还有可能,可现在往北走,那可是日军来的方向,这无异于发起一场自杀式攻击嘛!
有的先吃惊后又变得兴奋起来的,那想的却是,反正断后也是死,那还不如给狗日的小鬼子杀个回马枪,临死抓几个垫背的,那也叫死的其所死的痛快!
而要说这些军官里最吃惊的那个人刘成义也注意到了,那自然是他的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王清凤。
刘成义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是啥德性,那就不是干大事的料,说让他当个单位的主官他是真不成,最早刚让他当个连长,结果因为不救伤员就引起了军中不满那就也只能让他管后勤了。
要说自己这个小舅子有多坏倒也不至于,因为就他那个小胆就是坏也绝不会是那种最坏的坏蛋。
想当年他刘成义刚和他大姐成亲的时候,王清凤那还穿着开裆裤呢,说王清凤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也不为过,所以他这个姐夫不罩着又谁能罩着?
刘成义的目光掠过了王清凤的脸,并不理会他那副吃惊的样子。
他自然也不知道此时的王清凤所震惊不光是因为自己这个姐夫旅长的决定,更是震惊于那个叫李清风的小道士的卦咋就算的那么准!
刘成义静看着自己这些手下的反应,片刻之后眼见着自己这些手下并没有议论却是又专注的看向了自己,他心中的突然的感慨便脱口而出了:“原来开全旅的会,下面乌泱泱好大一帮,现在少了好多哦!”
刘成义这话一出军官们自然更不会有接话的。
三个团长还在,只不过有一个正躺在担架上呢,另外两个也受了轻伤,各团下面的营长则阵亡了四个,至于连长就不用提了,阵亡已经超过一大半了!
刘成义的这个旅和东北军别的旅还不大一样,人家东北军别的旅那多是“原汁原味”的,都是旅长带着老人,而他这个旅是后来组建的,那还是在入关之后把一些不成器的溃退进关内的东北军官兵重新整编的。
如果说士兵是一张纸,新兵那就是一张白纸,你涂成啥颜色那就是啥颜色,而别的部队的散兵那就是有了颜色的纸,你想在这基础上再涂成自己想要的颜色你得漂白,那可就难了!
在中国明朝的时候,抗倭名将戚继光一开始带的兵那也是明朝原有的兵,可是固然他带兵有方,对那些已经“烂掉”了**们也没有好的办法。
而最后他却是挑民风彪悍的地方招募了壮丁通过严格的训练,才组建了后来让现在小日本的祖宗当时的倭寇闻风丧胆的戚家军。
由此可以想见,刘成义能把这支队伍最终带成一支能打仗的队伍有多难!
“所以呢,商震的建议提的很好,咱们既要完成断后的任务又要尽量给咱们旅留点种子,咱们今天天黑就往北走去给他们搞夜袭,让他们这两天没有功夫再追咱们大部队,咱们乘乱划个圈子再跑出去!”刘成义大致讲述了下自己的作战方案。
军官们听着刘成义的话心中却又有疑惑了。
就这么个打法,那不把部队打乱了啊,到时候还能从鬼子的围堵之中跑出去吗?
只是现在可是旅长在讲,他们也只能听,这毕竟是正规部队,绝不象那些散兵游勇在商量怎么逃命,谁都能掺和几句。
“咱们是以团为单位行动,但现在一个团能打仗的也就剩下半个团了,一会儿李参谋长会告诉你们各自的攻击目标是哪里,讲具体的作战部署。
不在于咱们能消灭多少日本鬼子,但是一定要把鬼子打疼了,让他们以为咱们在反攻,打完夜战马上脱离那个叫邵家沟的村子集结。
一会儿给大家看地图,一定要记好这个位置。”
刘成义讲到了这里时,他手下的军官心中的迷惑再次产生了,啥叫不在于咱们能消灭多少日本鬼子,可是一定又要把鬼子打疼了啊?
这话听起来矛盾啊!把鬼子杀的少了那鬼子怎么会疼?
其实刘成义心里也迷惑,或者说他就是不迷惑他想表达也表达不清楚。
只因为他这套说词或者理念却是全来自于商震的说法。
在旅部商震眼见刘成义既想完成断后的任务又不想把自己的旅拼光了,那他又怎么可能还缩头不语?
只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旅长刘成义有共同语言了。
啥共同语言?说白了就是既想打鬼子又想保命,而不是说“以死为荣”!
当然了,在任何时候在场面上商震绝不会也不敢说以死为荣就不对,毕竟,东北军多少官兵就是这样牺牲的,其中那还包括军长级别的高级将领呢!
那既然刘成义既想打鬼子又想保命那不正好和他们一直以来的作战理念一样了吗?
你让商震守阵地守不住,可是你让他乘着黑夜带兵去给日挥捣乱,拖住日军两天三天的他还是有点想法的,这总比躲在根本就没有工事的阵地上让日军的炮火给炸死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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