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呢，只要听话，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就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在你们身上，我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懂了吗？”

许南霜挑眉，询问。

“懂，懂了。”几个女生纷纷对她点头，十分听话。

许南霜按照路线，找到了这个澡堂子最后面的区域，果然看到了一扇老旧的房门，有刺耳的噪音从里面传出来，她打开了房门。

里面就是一台巨大且十分老旧的供水设备，两米多高的锅炉用天然气烧着热水，然后由水泵抽水，经过沿线的各个管道，为前面的公共浴室，以及无数个包房提供不间断供应的热水。

房间里炙热无比，加上外面又是炎热的夏天，整个机器的温度恐怕已经快到承受临界点了，看起来真像刚才说的那样，随时会爆炸一般的可怕。

许南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整个房间。

爬上锅炉的铁梯子已经锈迹斑斑，感觉轻易一扳就能够扳断的样子。

她很有目标的开始寻找输送天然气的那根管子，只是这里的管道错综复杂，管道上也没有做任何的标识，她只能用对讲机通知看守老板的同事。

“把老板带到后面的锅炉房来。”

不一会儿，男老板就被带到了锅炉房里。

“你这设备，怎么停下来？”许南霜问。

男老板找到了几个控制按钮，随后整台设备就停了下来，屋子里也变得格外的安静。

“你知道你这台设备，不符合现在的设备规范吗？如果再继续使用，是会有危险的。”许南霜多了一句嘴。

“这已经都用了几十年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而且以前的东西质量，可比现在好多了。”男老板并不领情，还很振振有词的回答。

索性，许南霜也不再废话，问他天然气走到是哪根管子。

男老板很快就找出了天然气的管道，指了指，告诉她，“许警官，我就是经营点小本生意，怎么可能会和命案扯上关系。”

“我并不是怀疑你杀人了。”许南霜一边回答，一边拿着手电筒，顺着天然气管道一路追寻，最后到了室外，看见了总阀门以及天然气表，发现从屋外连接到室内的天然气的管道都是完好的。

许南霜蹙眉，忽然意识一个问题。

如果是室内的管道发生泄露，遭殃的也只会是这澡堂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牵扯到后面的职工楼呢？

所以，她现在的想法是错误的，立即就换了一个思维方式。

“我要看看这屋子的设计图，帮我打电话给房管局。”许南霜说道，同事立即明白，找出当地房管局的电话，并打电话联系。

这期间，扫黄大队的人来了。

李潇队长和许南霜打了个照面，十分给面子的说道，“许队你还给不给人活路了？查个命案，还能顺带把别人的窝点给端了？你这运气，还真是，害！”

“李队请放心，我不抢你功劳。”许南霜半开玩笑的回答。

李队哈哈笑了一声，便吩咐队员办事。

屋子里无数的男男女女全部都抓上车带走，连娟姐也都被押上了车，只留下老板在现场。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感慨，其实这澡堂子里不干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因为做事低调，才让这地方一直经营到了现在。

如今被抓，竟然还是让刑警大队的人给歪打正着了，说出去真是好笑。

老板估计都没想到，他会那么的倒霉。

设计图的复印件很快就送了过来，里面还包含了旁边职工楼的设计图，许南霜在一张大桌子上摊开两张设计图，仔细看了看。

很快就找打了锅炉房的位置，屋子里的所有管道都标注的非常清楚，但因为太复杂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去理清楚。

谭妙妙帮她一起看，随后发出一声疑问，“嗯？许队，这澡堂子的下水道，好像是和职工楼连在一起的。”

经过谭妙妙的提醒，许南霜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共用一根下水道管？

锅炉房里，用天然气烧热水，就一定要有管道排出废气，那废气里的一氧化碳含量很高，按照当初的设计图纸上来看，有一根专门的排废气的管道向上延伸，从房顶出去，直接排出室外。

许南霜进入锅炉房，设计图上的那根废气管道确实还在，只是从锈迹斑斑的外表来看，管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

舒阳双手叉腰，看着那根管子说，“这种直接排放的设计，现在是不允许的。锅炉房是一定要安装处理器，经过处理后才能将气体排放出室外。”

许南霜叫来了男老板，质问他，“这根管子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那你平常排废气都是从哪里走？”

男老板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是很想说出来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许南霜又问。

“张守才。”男老板立刻回答道。

“你这不是能听见我说话吗？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许南霜讽刺道。

张守才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模样，舒阳看不下去了，来到他面前，鄙视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为了省点钱，想办法把废气排去其他地方了嘛，你不说，我们叫专业人士过来一看，不也一清二楚了？”

“反正你迟早都瞒不住，不如现在就说了，省得大家都麻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还没听过啊？”

张守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前几年有工作人员叫我整改，让我不能直排。我一看加装管道和过滤器要好几万呢，我哪来这么多钱？”

做这种生意的老板会没钱？骗谁呢。

“反正这二、三十年的时间都过来了，为了省事，我就私自找了工人，把排气的管道改进了下水道里，我往下水道里排气，总不会被发现了吧。”

“谁没事还会去下水道里呢？”

许南霜眉头紧皱，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下水道在哪里？”

张守才既然都已经把想隐瞒的事交代了，也就乖乖的将下水管道的位置指了出来。

地面，靠近锅炉旁边，有一个不抬起眼的小门，但因为许多年都没有再被人打开过，加上这屋子里潮湿，铁门生了锈很难被打开。

许南霜试了好几次无果，舒阳就蹲下身来帮她，但他们两人一起用力都没办法拉开门，最后只好用工具将门给撬开。

张守才一看这都轮斧头了，有些动怒的说道，“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把我这儿的东西给敲坏了，赔吗？”

谭妙妙笑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几斧头下去，许南霜将地面的那道暗门给砸了个缝隙出来，锈蚀的地方没有那么牢固了，很快门就被拉开。

门一开，一股奇怪的气味，立刻从下面的下水道里窜了出来。

在周围的人立刻皱起眉头，捂住了口鼻，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许南霜也捂住口鼻，手在面前挥了挥，蹲下身，拿着手电筒往下水道里看去，里面污水横流，屋内一根管道正好接入下水道里。

许南霜叫张守才启动锅炉，张守才只能照做，很快一股无色无形的气体从管道冲入下水道里。

“找人把下水道给排空，我再进去看看，能不能直通后面职工楼的一楼卫生间。”许南霜镇定的命令道。

谭妙妙皱了皱眉，来到她身边问，“你真要下去啊？这图纸上不是画的很清楚么？一楼和六楼最边间的房子，厕所连通的下水道管道都是直的，气体完全可以直接灌入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