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拜你为师!”老头儿声音哄亮,跪的惊天动地。
仅有的几个路过的百姓,全都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瞧着这一幕。
“那不是镇上杏林坊的老孙头吗?他怎么跪在一个女娃跟前。”
“哎呦,他竟然说什么拜师,这老孙头脑子进水了吧?”
“他可是咱们这儿医术最好的老大夫,听说以前还在宫里做过太医呢!”
太医?
巧儿也听见了,不会吧!
“您老快点起来啊,这样跪着,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慢慢说就是。”
巧儿跟田姝两人,连劝带拉,总算将老家人扶了起来。
孙老头很坚定,“我起来可以,但你得答应,收我为徒!”
看着老人佝偻的背,花白的头发,巧儿只觉得头皮发麻,“您老别开玩笑了,您要是想打听医术,只管问就是,说什么拜师,这不是折煞我吗?”
“那不行,自古就没这个道理,反正老夫决定了,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孙大夫说着又要跪下。
“嗳嗳,您可别再跪了,我真的受不起,”巧儿被他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呀!巧儿你快看,他们打起来了,”田姝着急的道,“坏了坏了,他们两个不是对手呢!”
四个少年,围着田玉成跟铁柱,本以为他俩不会吃亏,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竟打的难分难舍。
“什么打架?”孙老头刚才竟然都没注意到,当回头看见打架的几个少年时,老头又蹦了起来。
“你们几个混小子,老夫不在,你们又到处惹事生非,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老头吼声大的,把门楼的积雪都给震了下来。
巧儿跟田姝全都捂着耳朵后退,避开魔音。
对面打架四人,一脸苦逼的停手,垂头丧气的朝孙老头挪了过来。
田玉成抹了下嘴角的血,吐了口血沫子。
这架打的还真过瘾,招招到肉啊!
铁柱也打的很痛快,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打了一架,反而痛快很多。
孙老头冲过去,拎住其中一个少年的耳朵,“臭小子,快过来拜见祖师!”
噗!
巧儿终于还是喷了,拖着田姝,转身就朝街上跑。
“哈哈!巧儿,一眨眼,你都成人家祖师了,还收了个花甲徒弟,今儿一天,咱们的经历,太诡异了!”田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闭嘴吧!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呢!”
孙老头见她跑了,拖着孙子,招呼其他三个,气喘吁吁的追着跑。
一直跑到孙家,大门开着,巧儿便拉着田姝钻了进去,反身关上大门,插上门栓,也不管孙老头有没有找来。
孙家院里,东西厢房,都租了过路人住。
但是临近过年,客商也不多,只有两三个客人被风雪留下。
孙富贵坐在堂屋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乍一看见巧儿进来,吓的一口烟没吐出去,被呛到了。
“咳咳,你怎么回来了!”
巧儿朝他
走近,“今日进城办点事,天晚了,便不回去了,在家里住一晚。”
“哦,住一晚啊,”孙富贵朝她身后看了又看,“你男人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办事了,怎么,他不在,你连家都不让我住了?”
“当然不是,”孙富贵放了心,这才注意到巧儿的脸。
先前二丫头回来说,他还不信,现在不由他不信。
“你这脸真的好了?那块硬痂掉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巧儿知道这位亲爹的心思,估计是觉着彩礼要少了。
这时孙映月跟孙氏,一同从后院走过来。
孙映月手里拿着算盘,俨然是一副当家人的派头。
见到巧儿光滑细嫩的脸蛋,眼中嫉恨一闪而逝。
相比巧儿现在的容貌,她的脸太平凡,扔到人堆里,半天都找不到。
“巧儿,你的脸居然好了,不过也好,以前的样子太丑,还是现在能看,这位是……”孙映月这话听着,叫人不舒服,又很快把话题引到田姝身上。
孙氏扒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
孙映月不理,反而走近了田姝,笑盈盈的看着田姝的小脸,“这位妹妹是巧儿同村的吗?长的可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只有在田姝身上,她才能找回一点点信心。
田姝瞟了眼巧儿。
你家大姐莫不是眼睛有毛病?
哪能,人家是故意落我的面子,让我难堪。
巧儿用眼神回她,田姝明了,也笑着道:“我叫田姝,是巧儿家的邻居,要说好看,我可比不了巧儿,走在路上,个个都要回头看她。”
田姝语气一转,“你是巧儿的大姐吧?你俩长的真是……一点都不像。”
孙映月脸色立马变的难看,她最在意自己的容貌。
以前,姐妹三个,巧儿最丑,孙盈最好看。
现在,她成了孙家最丑的女儿,试问,她能不生气吗?
孙富贵又躲到一边,继续抽他的烟,女人家的事,他又管不着,只是他的一双老眼,在田姝身上转了好几圈。
孙映月呵呵的笑,“不像就对了,小的时候,人家都说巧儿是捡来的,谁知道是哪家的野种!”
“映月,你胡说什么呢!”孙氏气的打了她一下,“巧儿是你亲妹妹,不管是她是美是丑,都是你妹妹,不许胡说八道。”
孙富贵的烟杆也差点掉在地上,不过他始终垂着眼,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田姝也生气了,正要吼她,被巧儿拦下,“大姐,我只是回娘家住一晚,你若是不想让我留下,那我便离开,虽然我不是很富有,但住客栈的钱还是有的。”
“到了外面,有人问起,我自然也要实话实说,大姐容不下出嫁的小妹,大概是心理不平衡吧!”
巧儿的话,戳中孙映月的痛处,“孙巧儿,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我不让你住,我又哪里不平衡了,你不过是嫁了个猎户,有什么可嘚瑟的!”
“嗯,大姐说的对,我没嘚瑟啊,我只是陈述事实,不管怎样,我都嫁了,倒是像大姐这样的,太凶悍了,脾气得改改,不然准得把人家吓跑了,”巧儿似无意的抬手,说话间,亮出腕上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