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顺势一翻,裹着被子翻到一边,从柜头摸出那本医书,重重的丢他身上,“自己看,一百五十八页!”
“看什么?你不是受伤了吗?还叫我看什么,是该让我看你才对,哪里受伤了,跟我说清楚,总得上药!”沐爷被揣的也是不疼不痒。
巧儿肚子疼,身子也乏,卷着被子,不想理他。
沐青箫点燃油灯,瞅了眼她的背影,低头又看见扔在他脚边的医书。
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捡起,翻到一百五十八页。
嗯……看了两行,再抬头瞧一眼巧儿的背影。
寥寥几行,说的很笼统,但沐青箫还是能看懂的。
巧儿闭着眼,想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光是因为后面坐着一头狼,更是因为身子发冷,难受的要命。
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似乎过了很久,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沐爷吹灭了油灯,又厚着脸皮,钻进了被子里。
不过这回没有乱动,只是躺在巧儿身后,慢慢伸出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在巧儿要呵斥之前,说道:“睡觉!”
原来月事就是葵水,女人来了葵水不能行房,葵水乃是污秽之物。
女子受月事所轻,体寒畏冷,血气不足,忌生冷。
两人隔的衣服也不厚,巧儿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
不可否认的是,靠在他怀里,很舒服,很安心,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避风港了。
因为靠的很舒服,巧儿不一会便睡着了,睡的很沉很沉。
梦睡中,似乎有暖意覆上她的小腹,轻柔的按压。
沐青箫听到怀里人儿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沐爷的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小心将她背着的身子转过来,侧对着他,与他面对面。
嗯……这样的姿势才对。
只一个呼吸的距离,便能亲到她的额头。
如此亲近的距离,让沐爷压抑的火,消了很多。
他俯身从巧儿的额头,一路亲下去,最后在唇上轻啄了一口。
“呼!不能再亲,再亲该忍不住了!”
这一夜,巧儿睡的很香,身子阴冷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沐青箫的臂弯里,额头贴着他的脖子,手脚都攀着他,像个树濑熊似的,紧紧的扒着他。
巧姑娘红了脸,轻手轻脚拿下自己的爪子。
哪知,她一动,沐青箫便又将她捞了回来,圈抱在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巧儿好奇,耳朵靠过去,想听听他说的是什么。
“嘶!”
某人张嘴咬了她一口,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咬过了又继续睡。
巧儿捂着被咬的耳朵,只觉得热烫的厉害,恨恨的瞪着罪魁祸首。
想报复来着,可是看着某人紧闭的眼睛,举起的拳头又浇落了下去。
下了一夜的雪,打开门的一刻,巧儿讶然,外面很安静,所有的事物,都被冰雪覆盖。
那几只野鸡,习惯了冰冷,很精神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腕,可是大雪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只不过比昨儿小了些。
巧儿搓了搓双手,才刚刚从炕上爬起来,就已感觉被冻的双手发硬。
再冷也得起来洗漱,她身子还不方便呢,这么冷的天来月事,真是遭罪。
巧儿顶着风雪,从小门跑去屋后的茅房,换下脏了的月事带,垫上新的。
只是这旧的,得洗了晾干。
女人家用的东西,得避讳着男人。
以前她娘便说过,男人不能沾这个东西,会不吉利。
这么冷的天,下水清洗,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回到东屋拿了木盆,从厨房里舀了温水,生怕沐青箫那家伙突然冲出来,她像做贼似的防着。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找地方晾又耽搁了好一会。
等她洗完了,双手也被冻的通红,正好要做早饭,巧儿便躲到灶下,一边烧火,一边烤火。
两个人吃饭,随便做些就成,家里米面预备的不少,还有肉类,都已经挂起来风干。
沐青箫在巧儿起床之后,还真睡着了,随后一睁眼,发现女人不见了。
沐爷脑子一蒙,连外衣都没穿,塔拉个拖鞋就跑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的心慌,会让他觉得心丢了,似乎再也找不出来。
整个人,如坠冰窖。
沐爷奔到厨房,看到坐在灶洞边,正往里添柴的巧儿时,丢了的心,似乎又找了回来。
安安稳稳的落回他的心上,这滋味很美妙。
“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巧儿嫌弃他此时的形象,蓬头垢面。
衣服乱也就算了,头发也乱作一团,胡茬过了一夜,又冒的浓密黝黑。
看清巧儿眼中的嫌弃,沐爷瞬间回血,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笑嘻嘻的道:“还不是有人夜里睡觉不老实,又是压着爷的腿,又是扒着爷不放,不信你瞧,我这儿还有你留下的口水呢!”
沐青箫扯开领口,把脖子露出来。
巧儿撇了下嘴,对他的无赖行为,已近乎麻木。
所以巧姑娘很淡定的收回目光,头一回反撩回去。
“哼!我不瞧,跟个流浪汉似的,有什么可瞧的,还不如昨儿被我救回来的男人呢!”
沐爷的脸色刷的,拉下来,“你觉得他很好看?”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阴森森的味道。
“难道不好看?想当初,他肯定也是美少年一个,只不过命运不公,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珠玉蒙尘,现在好了,只要我能治好他的腿,人家还是妥妥的一个美男子。”
巧儿越说越起劲,南宫霄是她第一个病人,该怎么治,她已经有了底,也很有信心。
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沐爷脸色又阴了几分。
突然,沐爷拂袖往外走。
“嗳,你干什么去!”巧儿惊呼,这家伙脑子抽了吧!
“把他弄走,丢进深山里喂狼!”沐爷声音凉凉的,眼瞅着已经冲到院门口。
“你回来!”巧儿知道这家伙真能干的出来,只好起身,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回拉,“发什么神经呢,他现在连炕都下不了,你也好意思跟他计较,快些洗漱,待会吃了饭,把院子收拾一下,过几日陪我进山采药!”
本来不想带着他,但是现在看来,将他留在村里,似乎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