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是对她很好,哪怕是骂她凶她的话,仔细品味,其实都是关心她。
沐青箫没过一会,便回来,捧着一只粗瓷大碗,上面还有个盖。
“快来吃,女人就是麻烦!”
沐青箫把碗搁在小桌子,然后连同小桌子,一起搬到巧儿跟前。
“谢谢!”巧儿披上棉袄,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揭开盖子,浓郁的面香,直扑而来。
田大嫂擀面的手艺,实在不怎么好,面条跟筷子似的。
这碗面在锅里温的久了,全部糊在一起,要是再加点热水,估计就跟面糊差不多。
虽然面条味道不好,但巧儿吃的很香。
沐青箫抄着手,站在炕边,盯着她吃面,瞧见碗里滴下一滴泪,“怎么哭了?是不是面条不好吃?”
巧儿心中酸涩,喉咙像被塞住,“没,没有,面条很好吃,你替我谢谢田大嫂。”
沐青箫再神经大条,也猜到这小女人一定是想到了别的事,才会心情不好,“真是的,一碗面条而已,至于把你感动成这样,等你病好了,爷带你下馆子去。”
“呵!下馆子有什么好,哪比得了自己亲手做的,”巧儿用含泪的眸子,嗔了他一眼。
沐爷不经逗,这一眼,差点要了他的呼吸,他尴尬的转开脸去。
忽然想起自己买的玉镯,在哪呢?
沐爷在炕头的角落,找到锦盒,看也不看她,一脸随意的将盒子扔给巧儿,“喏,给买了个小玩意,看看合不合适!”
“买给我的?”巧儿推开空碗,捧起锦盒打开。
一对漂亮的翡翠镯子,很通透的色泽,没有杂质。
“一定很贵吧?”
“才几两银子而已,爷的女人,总不能太寒酸,既然你吃好了,赶紧的睡觉。”沐青箫收拾了碗,又火速跑回屋,关上门,移开小桌子。
如果是真的巧儿,或许也就信了。
但她是安凌钰,怎会看不出玉镯的价值。
她不问沐青箫哪来的银子,一如沐青箫不问她的事。
她不想说,重生灵魂附体这种事,太诡异,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至于沐青箫的身份,她知道一定不简单,能买得起千两的首饰,能是寻常人吗?
在巧儿想问题时,沐青箫已经挤进她的被窝。
“你干什么!”巧儿按住被子,不给他进来。
“干什么?当然是睡觉!”沐爷答的理所以当然。
“我已经不退烧了,你不用再跟我睡一起,你睡自己的被窝去!”
沐爷身子保持要钻入的姿势,僵着不动,黑眸危险的瞪着她,“你个没良心的女人,病一好,就把救命恩人扔墙角了是吧?”
“什么啊!我,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睡太挤,”巧儿在他的瞪视下,有点语无伦次,还有几分心虚,她有忘恩负义吗?
沐青箫咧嘴笑了,硬是扯开被子,钻了进去,“爷就喜欢挤
一挤,天冷了,挤一挤才暖和。”
沐爷不要脸起来,简直天下无敌。
巧儿郁闷极了,她以往的伶牙俐齿,到了沐青箫跟前,仿佛都没了用武之地。
“你怎么还不睡,真是麻烦!”沐青箫长手一捞,搂着巧儿的腰,将她塞进被子里,长舒了口气,这样才对嘛!
巧儿被迫躺下,身子僵硬的动都不敢动。
被子掖在下巴处,两只手搁在胸前,双腿并着。
只要她稍动一下,便能碰到男人的身体。
而且……而且离的太近了,她能闻到男人呼出的热气。
巧儿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紧张也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便觉得眼皮沉重,慢慢进入梦乡。
沐青箫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笑了下,侧过身揽住她。
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脖子下,将人搂进怀里,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巧儿的脸埋在他胸口,小手被他拿起,搁在他的腰上。
这个姿势才对,才让他心神愉悦。
当然,要是能再干点别的,他会更愉悦。
只不过现在还不成,得一步步来。
次日天空意外放晴,晨间麻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叫。
巧儿醒来时,亳无意外,又看见沐青箫的下巴。
好嘛!从起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坦然视之,她已经不觉得有啥奇怪。
她身子畏寒,好像只要睡在沐青箫身边,寒意总是不翼而飞。
今日精神好了很多,她想起身了。
从柜子拿了套新棉袄,蓝底小白花的棉布短袄,底下依旧是短裙,配长裤。
长发在被窝里揉的太久,梳了好久才梳开。
照例辫做一根麻花辫,斜放在肩侧。
额前的留海,又长了些。
穿上鞋,拉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口清新的凉气,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阳光照进院子里,远处的山,还被遮在雾中。
看见廊下有熬药的药罐,巧儿走过去,掀开盖子闻了一下,眼中震惊。
她只闻了一下,就能从药渣里,分辩用了些什么草药。
想起厅堂桌上还有包好没熬的草药,巧儿便打开来看。
发现跟她判断的分毫不差,前天看过的医书,全在她脑子里。
压下心中的激动,她深知这还远远不够,要想报仇,她需要研制更多的草药,学会更多的本事。
巧儿将草药倒进罐子里,在小炉子上点燃木柴,将药罐子放上去。
她的病还没全好,这些草药,对她身体很有好处。
厨房的灶台是冷的,沐爷可不会温什么水。
巧儿只好重新点燃灶洞,先添上小木柴,再放几根大木头。
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农家小院里,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