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洗发和切磋(1 / 1)

因为沐慈晕倒,第二天德光帝并没有带政务过来让他劳累,只有李康拿了一本《洪灾自救法》的小册子给沐慈过目。

朝堂上的官员,大部分都在各地担任过主官的,多少有治水经验。因为作为灾害中的大幸,治水方面不突出的臣子,或常常犯错的臣子都倒在了半路,绝不可能进入大幸朝的核心层,所以弄出这个小册子的效率很高。

沐慈看了册子,指正几个小错误,然后说:“百姓喝生水是疫病的主要原因,特别是夏日高温,有动物和人的尸体在水中腐烂,会导致更多疫病发生,生水更不能喝。不信你们可以叫太医院做一次验证,弄一些鸡鸭,把腐肉丢入鸡鸭的饮水中,看会有什么后果。”

李康已经十分信服长乐王,问:“那该如何?”

“把水煮开,食具用开水煮沸消毒。”

天授帝带军打过仗,知道水土不服的坏处,有时候水食不洁是导致非战斗减员的罪魁,但是他说:“百姓平时也没有喝开水的习惯,灾后衣食无着,更没办法顾及着烧开水。”

天授帝并不是个被圈养的皇帝,很知道百姓疾苦。

沐慈道:“各受灾州府会设粥棚,在旁边兼设一个开水棚;有些富户施米施药也可一并施水,想要保命,光填饱肚子还不行。预防疫病也比病了吃药更管用。”古代的富贵人家和官眷,都会在灾时做这种慈善活动。至于每家每户,就没办法一一针对性消毒了,百姓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但若宣传了相关知识,百姓生疫病吃了亏,总能一点一点改变卫生习惯的。

天授帝把那一句“预防比病了吃药更管用”回味了几遍,点点头。

沐慈退一步说:“若实在没有办法喝开水,就将饮用水和其他水体尽量分开,将石灰粉撒入饮用水源做消毒。”

天授帝又点头。

沐慈指出了其他细节,李康去完善不提。

有些大臣对喝什么水并不以为然,李康也没费劲说服,只按照长乐王所言,让太医做了验证……鸡鸭真的都病死了,事实胜于雄辩,大家就心服口服了。

最终《洪灾自救法》印刷成册,按天授帝的指示,朝臣放弃署名权,著作人只写了“长乐王”一个人,免费发放给各州府,宣读给百姓听。

迷信的力量!又有舆论导向,“主官上堤”这好政策就随同长乐王所著的《洪灾自救法》在全国传开。士林和百姓一边倒的称颂皇帝仁德,赞美长乐王贤明,心有百姓。

在感恩戴德的主流呼声中,那些“义愤”的主官基本没泛起多大浪花,还被人说成“心中有鬼”。

就是文人自己,不管是为了清高风骨,还是眼红人家前途好官位高,亦或是真的忧心百姓,也齐声赞美这个好政策。

更随着御前六军进驻各地,掌控了各地厢兵,局势就更是让天授帝高兴了。

……

前朝各种纷扰,沐慈是不知道的。因为天授帝担心他此番大动作会联想的沐慈身上,更怕他劳累晕倒。他就以事态紧急之名让大臣停了去合欢殿授课,毕竟沐慈能力卓绝,能在大臣身上所学已经十分有限了,反是大臣受益更多,停课也没关系。

天授帝自己也减少了去看沐慈的次数,不再拿奏本过去,还把被禁足的洛阳王,没事可做的五、六、七等几个皇子叫来干活儿,让他们各自负责一片区域,落实派兵镇压的“主官上堤”一事,拉走仇恨,给小弟弟背黑锅。

天授帝担心沐慈会有想法,不成想沐慈安之若素,每日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一点不受影响,让人佩服他的这份从容。

……

牟渔最近不知道忙什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近身伺候沐慈的只剩个和顺。然后沐若松发现……沐慈的头发都要被和顺给撸秃了。

沐慈有一头黑亮如瀑的秀发,可惜他更习惯短发,对长发无爱,嫌长发碍手碍脚还不好打理,总嚷嚷说要剪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动剪刀,可和顺又是个笨手笨脚的,不太会洗,揪得凶了,沐慈自己脸上一贯没表情,不露痛苦之色,倒是沐若松替他觉得疼,很是心疼。

沐慈看似淡漠,实则相处久了会发现他性子宽仁慈和,小事不会计较。沐若松打定主意留下后,与他相处就亲近许多,看和顺这么拉扯着给沐慈洗发,沐若松也不顾自己一个侍读官要不要做这种使女的工作,就上前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沐慈这会儿穿着白色中衣,躺在特制竹椅上,闭目仰头让人洗发,听见有人自荐,他睁开眼打量一下沐若松,知道沐若松这个小王孙肯定没自己洗过发,在宫里也有四个宫人伺候他,只是闲杂人等从不出现在沐慈跟前罢了。

沐慈知道沐若松是好意,便道:“先把手伸给我!”

“啊?”

“双手,伸出来我看看。”

沐若松伸出双手给沐慈。

沐慈抓沐若松的手细细查看,这是一双武者的手,双手很大很有力,指节修长,蜜色皮肤上有两三道小伤疤,摸一摸还能发现掌心有薄茧。

沐若松也盯着沐慈动作。发现沐慈的双手纤长细巧、白皙莹透,极瘦,骨节却并不突兀,漂亮柔软,指尖不干不潮,也略有些薄茧——冷宫的生活只怕不容易。

两只手放在一起对比,一大一小,一蜜一白,一硬一软……沐若松却觉得放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温暖柔软的触感从沐若松的掌心传来,一阵一阵痒麻……沐若松知道沐慈不喜人碰,肯主动抓他的手已是破天荒,所以他忍着没敢回握,没敢把沐慈的手抓住,握在掌心里……虽然他很想这样做,却不敢。

他耳根开始发烫,努力严肃表情,试图当做这种事很平常,没话找话问:“您手臂还疼吗?”

“不疼了,小伤。”

“哦,那……对不起!”

“你已经道歉过了,没事的。”沐慈捏了一下沐若松的手,问,“你习武吗?”

“习武的。”

“刀法?剑法?”

“枪法。”定王府的绝学。

“弹琴吗?”

“略有涉猎。”

沐慈点头:“应该可以,你试试吧。”

这是被允许了!

沐慈不喜欢陌生人接近,能允沐若松近身洗发,表示一种认可。不容易啊,两个多月了关系终于有了一点进步。

沐若松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力掩藏心里喜悦,马上又唾弃自己:洗个发有什么好喜悦的?但还是止不住愉悦,唇角飞扬的摸到了沐慈的头发。

长如海藻的头发果然是想象中的丝滑柔顺,和顺端了早准备好的皂角水过来,沐若松照着使女给他洗发的程序,极其小心温柔,慢慢帮沐慈清洗头发。其实沐慈比较宅,头发不怎么脏,沐若松只要耐心一点就可以洗好。

“顺便揉一揉头皮。”沐慈躺着,沐若松小心翼翼按揉,让沐慈觉得很舒服,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沐若松:“……”这应该是说他技术好……吧?然后,从他这个角度,能从沐慈中衣微开的领口内看到他突出的锁骨,很漂亮,可是……上面遍布伤痕,狰狞可怖。

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难怪身体弱……不对,他怎么受伤的呢?冷宫有人虐待他吗?而且……像是有……牙印?

牙印!在锁骨上!沐若松自问和人打架互咬,咬手臂比较多,怎么会扯开衣服故意咬到哪里?不穿衣服的话……沐若松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觉得心头有一阵压抑的窒息感,手指按揉沐慈头皮的力道就重了。

沐慈“恩”一声醒来,看到沐若松痛苦神色,顺着他的视线看看自己的胸口,然后……很自然掩好了领口,伸手弹了一下沐若松的手臂:“洗完了冲冲,赶紧擦干。”

和顺在一旁早着急了,又不敢打扰沐慈休息,这会儿赶紧说:“是啊,时间太长,殿下容易受凉的。”

沐若松立即收回了奔涌的情绪,给沐慈冲洗头发,然后用棉巾擦得半干。

沐慈起来,也不说伤痕的事,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出了净室回卧室,让和顺弄来熏笼给他把长发蒸干。

……

天授帝虽不带奏本过来,但还是经常过来看沐慈,汇报各地抢险固堤的消息。天授帝在忙,群臣在忙,沐慈也没闲着,在沐若松的协助下,用更高的效率整合不同的资料。很快把二十年来大幸与周边地区的水文天气资料都整理成册。

沐慈把往年的大灾找出来了做对比,还让牟渔找了京城承恩侯梅府的人问询海上气候。

承恩侯梅府的三公子梅容,正是大幸东南沿海最大的海商,人称“海神”。他航海十多年,写有十几本航海志,听闻是用来做大幸灾情评估的资料,便毫不吝惜,无偿把这种本该称为机密的航海志贡献了出来。

沐慈对照航海志,把二十多年来能找到的所有海水高温,各地天气情况之类的资料都找出来,又画了新的表格,有统计用的柱状、线状图等,全部教给夜行卫,让他们学会这种新的记录分析法,帮着他统计,然后对比……

结果……

还真是。

虽然资料不怎么详细,天授帝也不理解为什么去年天热,高蕃积雪厚,大海温度升高,就容易发生超级大洪灾。但从统计上看,这一回还真是很吻合历年大洪灾发生的条件。

天授帝拿到统计资料,还有资料后面厚厚一大叠分门别类的相关资料,证明有大灾,却是松了口气,又欣慰又忧虑,

欣慰九郎大局为重,为了抵抗大洪灾,不惜说出身世来历,冒风险提出这么危险的“建议”,还劳心劳力,认真做了资料搜集,真是一个为国为民,不计个人安危的好孩子。

又忧虑,这孩子也太大公无私了,不怕得罪人不说,为了找资料,废寝忘食的。他找到沐慈劝:“我相信你的,很用不着你再做这些。”

沐慈道:“我也不光为了对你证明。我建了一个数据模型,你以后让人搜集情报时,把相应一些资料的数据填入,可以帮国家建成系统的天时记录,便于预测一些大灾,多少能避免人员和财产的损失。”

德光帝更激动欣慰,把册子给卫终,卫终如捧着神赐圣物,毕恭毕敬。可不就是神仙手段么?只有神才能对来年的天时做预言呢。他看沐慈的目光有点敬若神明的意思。

德光帝拉着儿子的手心疼道:“你身体弱,还是要好好休息,多多保重啊。”却知道自己的劝告,对沐慈这种认真的人来说,效果有限,于是示意沐若松,“你也是个好孩子,要好好照顾王叔,知道吗?”

沐若松点头:“微臣必会悉心照顾殿下。”

沐若松因为父丧,失去倚靠的关系,来不及学会跋扈就开始懂得看人脸色,所以尽管他少年老成,严肃认真,却是宗室子弟中少有的会体谅他人,懂得迁就妥协的小王孙。

沐慈是个外表看着高冷,但只要被他接纳就容易相处的人。

两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

不知不觉又过去大半个月,沐慈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总会弄些幺蛾子出来。

在练习两个多月健体术,做各种锻炼之后,沐慈感觉体能好了一些,开始体术锻炼,打了一套形意拳。

因这拳法短打直进,适合战阵,无花俏招法,长劲也最快,还曾把大枪术化为拳法,融合进来。再加上沐慈上辈子是有实战的,一套拳法打出来可不是花拳绣腿,而是有真材实料的。

沐若松在一旁练习定王家用于战阵的家传枪法,自然能看懂沐慈的拳法,不由见猎心喜,两个少年人也没什么家传武学不外传的规矩,就讨论起来,顺便切磋一番。

沐慈的技巧没的说,是从实战鲜血中锤炼出来的,只是现在的身体很差,力量欠缺。而沐若松力量大基本功扎实,却没有经历过战阵,没见过血。

双方切磋起来,沐慈所得不多,力量不足是客观因素,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其实还是沐若松占便宜,他所有花俏的,浪费力气的动作都被沐慈一一指出、改良。

沐慈是有指导资格的。上辈子他的体术达到六级巅峰,在华国与无数隐士高手切磋甚至生死搏杀过,是顶级高手,有敏锐的眼力,丰富的技巧,指导沐若松这个只能算体术四级中期的武者,并不困难。

切磋时,沐慈能避开身体素质的短板,把沐若松的动作分解,在沐若松刚刚发力时,就预判动作轨迹,从而避开,趁机还能做出反击……可惜力量赶不上,攻击速度也慢,沐若松也能很轻松避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许多羽林卫就看出了沐慈出手的高明之处,纷纷过来围观。所以当牟渔得知两人居然在两人在花园里切磋得旗鼓相当,而非沐若松一边倒的碾压,这就让人惊奇了。

他一直以为沐慈不会功夫。

天授帝得知,就是惊吓了,赶紧叫牟渔去看看。

牟渔到时,沐若松正好一腿横扫向沐慈的下盘,沐慈身法灵活却后继无力,无法避开,安庆在一旁立即用手格挡,赶到的牟渔也一个飞跃过去,将摇摇欲坠的沐慈揽在怀里。

沐若松的腿震得麻木,却不顾上管自己,惊恐看着沐慈,脸都吓白了。他没收住,若没有安庆格挡,他这一下必然踢在沐慈身上,能把人踢出内伤。

可是,之前沐慈能避开的啊。

沐若松忙问:“怎么了?”

在牟渔怀里的沐慈看着很不好,全身绵软,面色煞白,胸口起伏,喘息不止,不过细看,沐慈的每个呼吸都深远绵长有节律,并不紊乱,这说明状况还好。

牟渔将人打横抱起,没有指责沐若松,只道:“没大碍,只是脱力了。”

他也没有责怪沐慈乱来的想法,看沐慈的样子,说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给他足够的信心。而且,两人切磋时安庆一直守在一旁,这就是保护措施。

沐若松跟上,一边感谢安庆救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牟渔也跟着酷酷地点评一句:“小郡公激进有余,内敛不足,还不能收放自如。”

沐若松是个虚心接受批评的好孩子,回想沐慈刚才的几个指点,的确在教他如何收放自如。他不禁感叹道:“原来殿下会武,而且是个很厉害的高手。”然后就生出了疑惑……沐慈的一招一式都十分老辣,收放自如,但是在冷宫里有谁教他这么厉害的功夫呢?

“他厉害的地方多了,”牟渔意有所指,冷声道,“不过,一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好奇的也别好奇。”

沐若松就闭上了嘴。

崔院使又来扎针,反正沐慈不喝药却不怕痛,一般都是给沐慈扎针。沐慈恢复了点体力,对牟渔道:“阿兄,会不会推拿?”

作为第一高手,练武自然是下了狠功夫的,练脱力的情况常有,知道若不推拿的话,明天肌肉酸痛动都动不了,可有的受。而且沐慈问对了人,牟渔的推拿功夫也是顶好的,只是极少有人能让他服务。

沐慈不问,牟渔也是想动手的,沐慈问了,牟渔当然义不容辞,将他抱去了净房,吩咐人烧了热水,要给沐慈做一次热水浴推拿。

沐若松也跟着进了净室,牟渔想到沐慈一身的伤,本想让他回避,沐慈却无所谓:“没关系的。”

牟渔见沐慈真不在乎,也不好太刻意,就解开沐慈的衣服,把他泡进热水里。借助水温做推拿,揉散疲惫,也揉开伤痕下筋脉深处的淤血。

沐若松看到沐慈背上,胸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是那种可怖的伤痕……还有牙印。这明显是被人凌虐的伤痕!

是谁对一个弱小少年如此残忍?

沐若松心疼,觉得牟渔的每一下按揉,都仿佛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一下一下替人痛。他忍不住道:“大将军轻一点……轻一点……”

沐慈瞥他一眼,语气平静道:“别把我当女人!”又扭头看牟渔,“阿兄你根本没用力,推拿效果会打折扣。”

牟渔叹气:“我有点下不了手。”他真的已经很轻了,这一身的伤痕,还有突出的骨头,瘦胳膊瘦腿的,感觉随便捏捏就会“嘎嘣”断了。

沐慈轻笑:“我真没那么脆弱,你可以用点柔劲。”

“行,但如果你痛了得喊出来。”牟渔最怕沐慈明明痛极了也什么都不表现在脸上的淡定。

沐慈点头:“当然,我知道我能承受的程度在哪里,受不了我会说的。有些必要的痛苦,需要承受的就不能逃避。而且会痛其实也是好事。”

牟渔才知道为什么沐慈根本不怕痛,意志力果然足够强大。

不论古今,这世上永远是美人更占便宜。

如果沐慈是个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壮汉,伤了就伤了,给他治疗推拿,他哼唧一声都不算好汉。可偏偏沐慈是个漂亮精致的小玉人儿,又瘦弱可怜,十分凄美。偏沐慈又忍耐着,并不喊痛,连痛苦的表情也收敛了,只面色煞白,一双手紧紧抓着浴桶壁,指节泛白……

这么漂亮脆弱,又倔强骄傲,叫旁人看着,更替他揪心!

推拿完毕,沐慈觉得全身虚脱,却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轻松感,整个人放松下来。牟渔直接把没了力气的沐慈从浴桶里捞出来,用干布裹了抱回卧室,飞快给他换了干的底裤,没让沐若松见到更多伤,然后取了一大罐雪白色的药膏出来。

和顺进来道:“大将军,陛下传召,询问您殿下的情况呢。”

牟渔把药膏往沐若松手里一塞,叮嘱沐慈一句:“练习武功可以,要循序渐进,量力而行。”

“知道的。”沐慈应下,他今天难得酣畅淋漓能打一场,精神不错,只是有点不习惯这病娇身体。

上辈子他体术六级巅峰,是打遍天下根本没有敌手的,连军神都常被他压倒。

是真的压倒,然后……嗯……

要和谐……

现在这身体,只怕难有体术上的进展。

……

沐若松拿着药膏,只好细细帮沐慈全身上药,当然他不比牟渔亲近,沐慈股间的伤处他不知道,也不敢擦到脐下部位去。然后他闻着外用药的淡淡清香,才知沐慈身上一股浮动的暗香的来源。

从前以为一个少年竟然爱用花香,现在才知,竟然是药。他再也不觉得这香气显得女气,只觉得与这个剔透美丽的人儿相得益彰。他细细涂擦,揉散药物,用指尖更近的感觉到沐慈温热的皮肤,还有皮肤上无数伤痕的纹理……

近距离直观感受,让他倍加心疼。

沐慈趴在床内,叹气:“子韧,我并不需要谁的同情。”

“不是,我只是……”沐若松不是同情,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大概……是……心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