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鬼荡百宝渊
半晌,风眼轰然崩溃,石室中的虚空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之下,杜浚隐约能感到几分的凝重与肃穆,好似那风雨欲来一般。
“这玄阴绝不能久留,离开此地之后,我还是尽早博得化魔丹,巩基之时便是我离开玄阴之日。”杜浚如是想道,叫上宫清两人,来到了那三个黑门之前。
“石室原本的出口坍塌,我等却是不能原路返回了,眼下还需从这三个黑门中离去。”杜浚望着面前的三个黑门,对宫清说道。
宫清稍作静默,道:“鬼谷枯魔谷想来你很熟悉,我们便从此地离去吧。”
杜浚神色一动,他那幻将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用起来端是顺手,只是到此还缺少一个器灵,若是从枯魔谷离去,却也可在枯魔谷众多的魂魄中为幻将寻上一个神通好些的器灵。
一念到此,却又想到了那刺白首席,双眼登时闪过一道寒光,抬脚向鬼荡百宝渊的黑门而去,口中说道:“鬼荡百宝渊,我恰好可以收集一些残宝。”
宫清叹息一声,她哪里不名表杜浚的心思,见杜浚已然迈入通往鬼荡百宝渊的黑门,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心中期盼刺白首席尽早逃离百宝渊,莫让杜浚再造杀虐。
想刺白首席乃是刺白一脉众多弟子之首,不似丹红等,若是被杜浚诛杀,难免杜浚会惹祸上身。
如此,三人纷自踏入那黑门之中,但觉眼前一恍,周遭的空气忽而变的浓稠起来,好似来到了水中一般,反差之下,不禁有一股恶心之感顶上心头。
幸好这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转瞬便恢复了清明,只是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整个身体便呼啸的向下坠去,却是突兀的出现了在半空之中。
杜浚反应极为迅速,当即祭出旗帜,旗帜黑云滚滚,涨大数十丈,将三人接住,但见宫清两人并无异状,杜浚这才打量起身处的这百宝渊来。
但见入目的莫不是浓稠的白雾,白雾不时激荡,却是有一件件残宝呼啸而过,忽而杜浚目光一凝,却在方才,一件法宝从他的面前呼啸而过,竟然是一件保存完好的阳品中介的法宝。
杜浚二话不说,丹田中元气运作,在他的面前凝出一个乳白色的手掌,在他面前横向一扫,追上那件法宝,握在手中,盘旋着返回杜浚的身侧。
杜浚取过法宝,却见这法宝乃是石头状,元气逼入其中,发现却是一只近战的器灵,虽然对于杜浚不甚珍贵,但是相对于叶飞来说,却已经是上好的法宝了。
“这完整的法宝,整个百宝渊中也不过数十件而已,还多是阳品,魂品以上难以得见。”宫清见状,轻声说道。
杜浚目光一闪,抹去手中法宝上的烙印,收入须弥袋中,说道:“你却说的详细一点。”
“三脉之中,鬼谷枯魔谷魂魄成群;刺白一脉的千尸谷尸骸无数,偶尔有尸蛊酝酿;而这百宝渊却有着无数残宝,其中不乏上几品的法宝。这些对玄阴弟子来说莫不机缘造化。”
宫清徐徐说道:“想来,鬼谷有枯魔谷,其弟子自然不必为器灵发愁;而尸蛊乃尸首在极阴之下滋生,却对魂魄颇有裨益,更可饲养器灵,只是千尸谷中的尸蛊极为罕见,不如鬼王内谷中多罢了。”
她看了一眼杜浚,稍顿,接道:“而我鬼荡一脉的弟子,却从不为法宝为难!”
“千尸谷、枯魔谷、百宝渊……残宝、尸首、魂魄……”杜浚听着宫清的话语,双眼中有了许些的失神,一个被他暂且遗忘的念头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一切一定有这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之下,定然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辛!”杜浚目光闪烁,心念急转:“而操控这一切的,极有可能便是那神秘尸骸!”
“杜浚。”
忽而一声呼唤入耳,杜浚回神,一看,却是宫清见他许久不语,迟疑的叫了一声。
杜浚笑了一下,询问了一下宫清此地的出处,续而驾着旗帜向白雾深处而去,一路之上但凡所遇到的残宝莫不是别杜浚收入囊中,如此急行了数日,却是再没有遇到一件残宝,让杜浚不禁有些失望。
越是深入,残宝的品阶便越高,到了最后,竟然不见一件阴品的法宝,入目望去,莫不是阳品品阶的法宝,甚至杜浚还在众多的残宝中看到过一件魂品法宝。
如此,又行了数日,杜浚须弥袋中的残宝不下三千件,其中阴品与阳品各半。这般在距离宫清口中出处不远的时候,但见众多的法宝品质又是一变,却是以魂品法宝居多。
杜浚大喜过望,便要将这些魂品法宝收入囊中,却不想,这些魂品虽然残破,但是其器灵却大都是高境界,如此之下,收纳起来着实慢了不少。
三日之后,杜浚才共收入魂品残宝数十件,这些魂品残宝器灵挣扎之下,杜浚却是要一一降服,然后抹去残宝以前主人残留的或多或少的烙印才可。
杜浚无奈,唯恐耽搁了玄阴首席之争,便一边遁形,顺带着收纳魂品残宝。一路前行,约莫着十日之后,杜浚眼前豁然开朗,抬眼一扫,却是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峰山脚之下。
“出口便在山头之上,只是这山峰上多是灵品法宝出没,对应的其器灵境界也高!”宫清一到此处,面色登时一肃,郑重说道。
杜浚目光一闪,当即收敛心神,小心上了山峰,一路遁行,也不知道这山峰到底有多高,遁行了半个时辰之后,却发现他们依旧在山脚下。
“阵法!”杜浚双目爆出一道精光,仔细看着山峰,细眼之下,山峰之上依稀可见有着众多的阵纹隐藏,这阵纹和杜浚所学的画地为牢迥然不同。
画地为牢化繁为简,而这阵纹却是繁杂无比,每一条主纹伸延之下,不出一丈,却有分延出十数条支线,支线再行几丈,却又成主线。
这些阵纹多是假以山石土木之上,若是不通阵法之人,贸然入内,恐怕便是困死在其中,也看不出其阵纹所变。
当然,杜浚到此对于阵法修炼尚浅,此刻也只能勉强认出山峰之上的碎石土木走向乃是阵纹所指,其阵法变化,饶是杜浚细眼看了半晌,最终却只暗叹一句:“不知何人,竟然布下如此庞大繁杂的阵法!”
既然看不出阵法的变化,杜浚也只好放缓速度,钻研着阵纹变数,一一印证心中的画地为牢,如此旗帜速度却变的缓慢至极。
这一日,杜浚驾着旗帜载着宫清二人来到了山腰之处,几日下来,杜浚莫不是倾心于阵纹之中,所言甚少,而宫清却不是多言之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杜浚,她便好似满足了。
却是那一直面色滞纳的少女忽然从旗帜之上一跃而下,顷刻间消失在了山峰的一座巨石之后,杜浚心神全在阵纹之上,却是不知。
宫清却是一愣,旋即便要去将少女找回,却不想,正在此刻,却见那少女呼呼纵身而回,身后跟着众多的残宝。
而那些残宝竟然具是灵品!
少女不知道如何得罪这些残宝的器灵,但见众多灵品残宝紧随其后,一个个器灵吼叫,铺天盖地而来。少女却丝毫不畏,来到旗帜旁边,身形一定,反身打出一道道黑气。
在这些黑气中,一个个原本气势汹汹的残宝登时骇然后退,稍有触及那黑气的残宝,莫不是宛如雨点落下,一时间倒也有十数件残宝。
少女对着退缩的残宝挑衅的尖叫几声,不曾想,那些半空中的灵品法宝猛然一窒之后,如见妖魔,器灵骇然的望了少女一眼,轰鸣退去,眨眼间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如此大的动静,却将杜浚惊醒,此刻一见少女意犹未尽,还要追去,当下出言喝住。
少女这才悻悻的顿住了身形,转而将地上的残宝捡起,跃上旗帜,双手捧着残宝送到了杜浚的面前,口中竟然有生涩的话语传出:“你……要……”
杜浚一怔,目光一闪,却不做声响的将少女手中的残宝收入须弥袋中,稍作静默,忽而目光一闪,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当下说道:“你以后就叫做邢韵。”
“刑……刑……韵……”少女痴喃几声,便默不作声了。
这一幕却没有让宫清心中起任何的波澜,好似只要留在杜浚的身旁,便是男子化身妖魔,便是永坠幽冥,她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般又过了十日,杜浚三人才堪堪来到山峰之上,其间,刑韵又独自出去了几次,却大都是毫无收获,好似这满山间的残宝都躲着她一般。
旗帜飘荡在山峰上,杜浚向下眺望,却见这山峰却不甚高,先前也只是在阵法之下,才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巍峨。
而当杜浚回忆起这一路而来,对阵纹的钻研的时候,脑中却霍然一片空白,好似先前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境一般,对于那阵纹所变的奥秘却是一点都没有记下。
杜浚回忆了片刻,脑海中却忽而一阵刺痛,好似那阵纹的记忆是一个禁忌一般。他洒然一笑,不再强求,虽然此刻不能回忆那阵纹所变,但是通过这些天对于阵纹的破解,却让他对于画地为牢的理解提高了不少。
“往日除了此地有众多的灵品残宝出没之外,你等可还曾有发现别的异状?”杜浚忽而心中一动,这山峰之上既然有着众多的阵纹,那么历代到此历练的鬼荡弟子却又是如何上山下山?
宫清略皱眉头,显然有些困惑杜浚的话语,良久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前来历练的弟子,鬼荡都会赐下一面玉牌,并告知慎重保存,据说一旦玉牌丢失,则性命不保!”
杜浚豁然,“哦”了一声,驾着旗帜向这千丈山头中间而去,方才来到中间,便见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其上只刻一字:封!
一个‘封’字入目,杜浚双眼登时爆发出两道精光,这一个‘封’字和先前那大峡谷、他在东小阵中所见的何其相识!
此刻,在巨大石碑之下,却有一条人影仓惶而癫狂的遁行,杜浚一见此人,登时大叫一声:“纳命来!”纵身飞扑而去。
石碑之下,那人正是刺白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