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黑时,沈承光果然回到村里,沈老爷子见大儿子回家很是高兴,但又担心他这么晚还从镇上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承光怎么这么晚还回家?吃饭没?老婆子快去看看锅里还有没有什么饭菜!没有就赶紧去做点!”
“哪里还有饭菜剩,我去下个鸡蛋面!”沈庄氏听了这话准备下炕。
“我吃过了,娘不用忙活。我就是昨晚睡觉梦见爹娘睡觉没盖好被子,想爹娘了,就回家看看。最近天气又冷了不少,爹!娘晚上睡觉记得把炕烧得暖和点。”沈承光忙拦着沈庄氏。
“爹知道了,冷不着,放心吧。”大儿子睡着了都担心自己爹娘会冻着,真是孝顺,沈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都开出了一朵菊花。
“老二去南边还没回来吗?”沈承光看了一眼东厢房。
“没有,听老二家的说快了。”
“老三呢?在家吧,我去找老三老四喝杯小酒。”沈承光本来心里着急,但见沈老爷子和沈庄氏都没提起有人来过,心里定了不少。
“老三不在家,傍晚前来上房说要出趟远门。晚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听了这话沈承光又紧张起来了,“出远门,去哪里啊?是有人来找他去的吗?”
“能去哪里!买地建房,摊子铺得那么大,去打工赚钱!老三和老三家的都去了,说那边出的工钱高!以后万一老三问你借钱,你千万别应!他那房子盖下来,都不知道要欠下多少钱!”沈庄氏心里很不满,这沈承耀将银子都用来买地建房了,这么多银子,一文都没到她袋!要不是分家了,沈老爷子压着,她早就闹开了!
前天她去村头看过那房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同时她亦不相信沈承耀有能力建好这么气派的一座房子。本来看到房子她是生气老三没有将建房子的银子给她的,后来想到这点,现在又担心老三家到时来问她要银子!
真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沈庄氏心里感叹了一句!
若是被晓儿知道沈庄氏的想法,估计能笑喷!
“爹,今天有陌生人来找过老三吗?”
沈老头有些奇怪沈承光这样问,摇了摇头,“没有,谁会来找老三?你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爹想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谁会来找老三,我只是……”沈承光眼珠转了转,“我只是在镇上听说有外县的妇人以找短工的名义来骗人去开采私矿,我担心老三中计了!”
“这不会吧……玉珠,去西厢房将老三家的几个孩子叫过来。”听了这话沈老爷子也有些担心了。
沈玉珠不情不愿的下了炕,将嘴巴嘟得老长。就在上房的门口大吼了声:“景睿,景灏你们来上房一下!”
晓儿在房间里听到吼声,走了出来,“小姑,是有什么事吗?”
“叫上你哥,你弟到上房来,我爹有话要问你们!”沈玉珠撇了晓儿一眼,留下一句话就回了上房。
这时景睿和景灏也出来了,三人对视了一眼便往上房走去。
“爷,奶,大伯,小姑”三人一起对炕上的四人打招呼。
“睿儿,灏儿,来到炕上坐,晓儿也坐!”沈老爷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景睿和景灏走了过去坐下,晓儿在炕下平时坐的位置坐下,沈老爷子没叫自己到炕上坐,而上房的炕,除了沈玉珠,沈宝儿,还没有其他沈家女
子有资格坐过。
“睿儿,你爹是怎样知道外县有工做的?”
“我舅舅说的,我舅舅之前做工的铺子关了,就去那里做过几天的工,那里还缺人,他就想到了爹,请假回来想把爹也叫上,而我舅舅说我娘做菜好吃,那里也缺厨娘,把我娘也叫去了。”晓儿早就和两兄弟合过口供了。
“你舅舅有没有说过是干什么活的?”
“他们是去给一个大户人家修房子的,我舅舅干的是木工,我爹估计就去盖房子吧,我娘去做饭!”
“今天有没有一个妇人来找过你爹?”
“有啊,有福婶子来找过我爹娘。”
“我是说陌生的妇人。”
景睿摇了摇头,“没有,我和我爹整天都在新房子那里,没看见有陌生人来,再说陌生妇人找我爹干嘛?”
“我下午也在村头转了半天,也没看见陌生妇人,你不用担心。”老三的大舅他也知道,和老三家的一样,心眼好,既然他已经去做过,再回来叫沈承耀,便不会错了。
“大伯怎么会问有没有陌生妇人来找我爹的?”晓儿直视着沈承光,眼神仿佛有穿透力一样,而除了被注视的人,其它人又不会有这感觉。
沈承光在晓儿的目光下,莫名的觉得紧张,慌乱地避开了晓儿的视线,“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一定要问陌生妇人,不能问陌生男人吗?”
沈老爷子不喜欢晓儿对沈承光说话的态度:“你大伯是在镇上听说了有外县的妇人以找短工的名义来骗人去开采私矿,他担心你爹才问的,别不识好人心!好了,既然你爹没事,你们也回西厢房去吧。”看见就心烦。
不识好人心?晓儿心里冷笑了一下,若真是将他当好人,全家被卖了都还在帮他数钱!
听了沈老爷子的话,三人对他们告了声晚安,便离开上房了。
沈承光心里虽然放心了不少,但隐隐还是觉得不安,没有找到那个妇人,解决这事,他就不能睡个好觉。他得回镇上和蓝氏商量商量。
“爹,娘,,你们也早点睡,我明天还要开铺,先回镇上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天色都这么晚了,明天早点再回去不就行了。”
“不了,我还得点点今日的帐呢!”沈承光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
“老大也是辛苦,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咋看他好像又瘦了。”沈老爷子望着大儿子的身影叹了口气。
沈玉珠翻了个白眼,她大哥又肥了点好不好!
三兄妹回到西厢房。
“姐姐,你说大伯信了吗?”景灏坐回桌子旁,开始练字。
晓儿拿起针线篮,继续忙活做玩具,“信不信都没关系,我们瞒着只是想看看他会怎样做,想让爹更加看清他的真面目罢了。”
不信更好,那这几天他就不用有好觉睡了,将兄弟的女儿拿去赔罪,他已经睡了太多年安稳觉了。
“这天气好像越发冻了!爹,娘是连夜赶路吗?”
“天白,这几天会下雪吗?”晓儿听了这话,心里问了一句。
“不会!”
幸好,不然赶路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