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北门,大量武者和守卫蓟城的卫团将士无声对峙,虚空中仿佛有火花四溅,气氛凝重。
直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武师上前一步,巧妙地挡住了双方领头之人的视线,气氛稍缓,老武师年纪虽大,但精神矍铄,单手持一黑金长棍,颇有几分不服老的气势,“齐营长,为何阻拦我等出城,难道我们连自由出城的权利都没有吗!”
齐营长头大如斗,眼前之人随蓟城建城就定居于此,开办了一座武馆,经此几十年来,教授的学生不知凡几,其为人又热心仗义,在蓟城武者群中声望很高,蓟城人都得称呼一声“九爷”。
只是封锁城门,不使城中一人离开是李家下达的死命令,自己又不能违背,只能硬着头皮道:“九爷,我也是照着上面的意思办,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齐营长,现下三山妖国犯我云荒,身为云荒蓟城人,人人有义务抗击侵略者,我不知道李家为什么会下达如此荒唐的命令,不让我们出城支援断角山脉。但是你要执意阻拦我等,怕是免不了做过一场了。”
九爷声若洪钟,气势渐生。
其后的武者们也都纷纷抽出了随身武器,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打将出去。
齐营长苦闷不已,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苦差事,正一筹莫展时,虎团新任虎威营营长程海带着一营人马前来支援。
“诸位,李家并不是阻拦你等出城,只是李家得到消息称骨兽军将对蓟城进行偷袭,因此还望诸位留在蓟城,共御蓟城。去断角山脉支援是有功于国家,留在蓟城防守也是有功,并不妨碍诸位护家守土,建功立业。”
程海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其带来的一营人马,真要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行,老朽就信你一次。”九爷收起了黑金长棍,转身向武者们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既然李家确信骨兽军会袭击蓟城,我们就耐心等上几日,毕竟据城而守总比劳师远征有优势。”
武者们一看出城是没有希望了,听九爷说得也挺有道理,于是纷纷散去。
刘维和穆钦赶到北门时正好赶上这事,穆钦叹道,“看来出城是没指望了,希望天狩派能挺过这一劫吧。”
刘维皱眉深思,“不对,此事有蹊跷。要是李家早就得知会有骨兽军袭城,又怎么会两位宗师同时离城。再怎么说,蓟城也是李家的大本营,万一来袭的兽军中有宗师级元兽呢,没有置其为危险境地的做法。除非,两位宗师根本没有得到骨兽军袭城的消息,这才解释得通他们会同时离城。”
“对啊,三哥听你这么一说,此事真有古怪。如果李家没有得到此消息的话,那么就有人在假传命令,而且此人还是李家的大人物,否则不可能调得动卫团和虎团。”
穆钦恍然大悟,随后细细分析道。
刘维和穆钦相视一眼,一个名字同时跃进两人的脑海,刘维拉着穆钦急忙返回开拓学院,“如果真是此人的话,其假传命令,封锁全城必有阴谋。我们马上回转开拓学院,以不变应万变。”
“三哥,听你的。”穆钦应道。
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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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太爷双目微闭,高高端坐于首位,看起来正在闭目养神,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显示其心中并没有像外表看起来这么平静。
此事,成则立程家百年之基,败则毁家灭族,可是事到如今,已然不能后退了。是程家荣享百年繁盛,还是坠入无底深渊,就看这一搏了!
程华盛双眼大睁,精光四射。
正在此时,程清扬家主疾步步入内堂,向程太爷一拜,“李三爷派人传话,时机已到,立即动手!”
程太爷此时内心平静如水,声音冷漠道,“那就去请金家,莫家家主赴宴,言说商议三山妖国入侵一事。”
“是。”
虎团军营,程海倚坐在灯火灰暗的大堂中,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程海是程家之人,但只是一旁系子弟,虎团作为李家嫡系军团,本来他是没有机会担任营长之职的。只是虎团在南湖遭到重创,几近全军覆没,仓促筹建下,经过程家一系列的运作,他才有机会坐上营长之位。
“踏,踏,踏。”清晰地脚步声从远及近,一道绵柔阴狠的声音说道,“程营长,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是时候请卫团的兄弟们上路了。”
“那就去做吧。”程海幽幽道。
赵家,密室。
“焚天雷准备地如何了?”赵家家主赵乾坤问道。
“回禀家主,焚天雷已安置完成。”
“嗯,那就请薛家,秦家家主来府一叙,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赵乾坤双眼杀气四溢,语气决然。
“是,家主。”
这一夜,无数人彻夜难眠,就像如渺小的蚂蚁般忙忙碌碌,为了生存,为了更近一步,在蓟城这个巨大的牢笼中上演着谎言,背叛和阴谋。
李家望月楼,算是蓟城最高的几座建筑之一,站在望月楼上,可以俯瞰整个蓟城,因此此楼作为观景使用,有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之感。此时,李传火一身红袍,就着上悬濛濛银月,下铺万家灯火别有一番妖异的感觉。
“天地如棋局,众生为棋子,只有跳出这棋局,当一名棋手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说对么,影。”李传火突然转身,看向一处黑暗。
影不敢抬头看李传火越来越妖异的双眼,低首回答道,“那主上一定是那棋手吧。”
“呵呵,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就绪,只待主上一声令下。”影仿佛承受不住李传火的注视,声音越发轻微。
“嗯,那就开始吧。”
“遵命,主上。”
空无一人的黑暗处仿佛滴入了一滴浓墨,涟漪微颤,最终归于平静。
“棋手?不过是稍大一点的棋子罢了,哈哈哈……”一阵癫狂的大笑声盘旋于高空,久久不散。
适时,一阵阴影划过,明月仿佛羞地收起了浅浅光华。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