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她们是看着官府从林家抓人的,林辉一脸溃败,顿住脚步复杂的看了吴画一眼,就被捕快带走了。
林茜茜就没那么老实了,被推搡着出来,还不可置信的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
捕快一脸冷漠:“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意见去县衙跟我们大人说吧!”
林茜茜正要发作,一扭头看见看戏般看着她狼狈模样的胡蔓和吴画,一下就炸了:“胡蔓!就是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我遇见你就没好事!你一回来我就倒霉!我恨死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看吧!这就是林茜茜了不得的地方,明明是自己不道德弄的别人倾家荡产,现在反过来倒像胡蔓故意跟她过不去,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胡蔓一点都不恼,还笑着与她挥了挥手,说她大度也好,幸灾乐祸也好,反正事情尘埃落定她就放了心。
至于林家的产业,也自然都转交给了吴家,武青和吴画忙着整顿林家的地契铺子,不让胡蔓跟着受累,胡蔓也乐得清静,总算能安安稳稳的养胎了!
回了府里舒服的洗了个澡,看着已经完成一多半的小衣服,纤手细细的抚过一针一线,每当看见这些,就会想起武战,夜芷明明说这几天应该能到的,他怎么还不给自己来信?
吴家忙忙碌碌了三四天,林家的案子也大致有了定论,虽然没正式开堂判决,但胡蔓侧面打听了一下,吴家父女的所作所为,重则杀头,轻嘛……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毕竟他们侵吞的那可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资产,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有一条人命!既然他们没机会再出来,也就自然不必担心他们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一晃眼,半个月都过去了,吴清水也好多了,能下地走路,头脑也清醒的很,初冬的雪,也不期而至。
雪花不大,飘飘洒洒的落下来,胡蔓虽说很喜欢,但实在是太清冷了,她就窝在屋里不出门,看着刚做好的小衣服兴奋的招手叫夜芷:“你看怎么样?!好不好?”
夜芷给火炉添了点炭,才过来看,仔细看的话,确实针脚不那么细密,也有些错针的,但稍离远一些,大致的形状是没问题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点点头:“很好了!穿出去是绝对没问题的。”
胡蔓轻舒口气满意的看着这小衣服,将一套都收起来,等孩子快出生的时候洗了就可以给他穿了。
正在她惬意的烤着火炉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胡小姐,有个姑娘找您。”
胡蔓懒洋洋的:“哪个姑娘?”
门外道:“她说她叫苏嘉。”
胡蔓和夜芷齐齐蹦起来,夜芷忙过来扶住胡蔓,两人面面相觑:“她怎么会来的?!”当时她爹可是十分反对的,离得这么远,突然跑来……
也顾不得说清了,胡蔓直接和夜芷出门去迎,果然门口一个红色披风,牵着一匹马,鼻头冻得通红的苏嘉站在那里,开口就道:“胡蔓,你们这里是什么鬼天气?”她出发的时候明明才刚穿两层,这里居然就冰天雪地的了。
胡蔓忙走过去拉她:“快进来!你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
进了屋子,胡蔓给她找了条毯子围着,又倒了杯热水才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
苏嘉脸色有些不对,抿了抿唇:“我是偷跑出来的。”
“啊?”胡蔓睁大眼睛:“为什么要偷跑?有什么重要的事啊?难不成是苏大人逼你成亲了?”
苏嘉喝了口水,通红的脸蛋儿慢慢恢复白皙,却低着头不发一语,似是有十分为难的事,胡蔓知道苏嘉的性子,她那急性子,有什么事都是憋不住的,恨不得一吐为快,可连她都这么吞吞吐吐的……胡蔓急了:“到底怎么了?你特意跑这么远来找我,难道是跟我有关的事?是不是蔓香居出事了?!”
苏嘉摇了摇头:“蔓香居挺好,有三王爷罩着,谁也不敢动。”
胡蔓一拧眉:“三王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三王爷还去找过我,问过你去哪儿了,我只说你老家有事,回来了,他别的也没问,不过打那以后,倒是听元府的人说三天两头的去蔓香居,现在谁都知道三王爷爱极了蔓香居的饭菜,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惹晦气。”
胡蔓撇了撇嘴,元翎这个人,你还真搞不明白他卖什么关子,不过管他呢!反正自己也不在长陵:“那你是为了什么事跑出来?”
苏嘉又低了头,看出来她自己也挺纠结的,胡蔓快被她急死了:“苏嘉!你什么时候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你要急死我?”
苏嘉轻叹口气
:“算了!反正也大老远跑来了,不跟你说,我不是白跑一趟吗!”
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你看看吧!”
胡蔓狐疑的拿过来,上面写的是家父亲启,落款是苏离九,胡蔓诧异:“是苏公子给苏大人的信?你拿来给我看合适吗?”
苏嘉裹着毯子:“你看了就知道了!我爹还瞒着我,是我偷看到,悄悄拿出来的!”
既然苏嘉都这么说了,而且不远千里带来给她看,她还真是好奇,只是,隐隐还冒出丝不安,能让苏嘉这么看重的事,到底会是什么?看她的表情,可不像是什么喜事!
“大小姐,什么事这么严重?”夜芷小声的问苏嘉。
苏嘉轻叹口气:“武战出事了。”
夜芷脸色一变,声音也蓦地提高:“什么?!”仅是楞了一下,夜芷就反应极快的过去一把抢过信,也不管的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了。
胡蔓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才刚看了两行呢!一脸茫然的盯着夜芷:“你做什么?”
夜芷忙摇头:“小姐,我跟大小姐有重要的事说!你先等一下!”
说罢也不管苏嘉什么反应,拉起她就出了房间,一直到了自己的屋子才呼口气,一脸的紧张,苏嘉皱眉瞧着她:“我说,胡蔓惯着你就算了,现在跟我也这么没分寸了?”
夜芷摇头:“不是这样的大小姐!”忙展开信封开始看信,越看越胆战心惊,最后手都有些颤抖:“武公子……武公子他失踪了?!”
苏嘉干脆坐下:“嗯,我哥说的很清楚,是在打仗中失踪的,准确的说,不是失踪,而是活不见人死不见时!每场战争都是数以千计万计的牺牲,一片混乱,甚至杀红眼连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谁都不知道!”
夜芷抵着门,一片凄哀之色:“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武公子?小姐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苏嘉肃着脸:“我哥信上也明确说了,暂时不让告诉胡蔓,大概是怕她太过担心,他说了会尽全力寻找武战的下落的,可我就是觉得,万一…万一他真有个什么意外,胡蔓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对她并不公平。”
“可现在不一样!”夜芷急的眼睛都红了:“小姐她已经怀了身孕!”
“啊?”苏嘉愣了:“这…什,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知道十多天!小姐说过,前三个月比较脆弱,不能受磕碰和刺激的!这根本不是刺激了,这是要她命的消息啊!”
苏嘉懵了:“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她怀孕啊!”
夜芷咬着唇,一脸的为难:“现在怎么办?小姐那么精明的人,咱们俩又这么反常,她要是不问个所以然,一定不会罢休的!”
“我怎么知道?我可不会扯谎!再说了,我这么远跑过来,要是因为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解释不合理也说不过去啊!”
夜芷瞅着手里的信:“这信……小姐肯定非要看的,怎么办?”
还没等她们想出个所以然,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胡蔓淡淡的声音:“夜芷,出来!”
夜芷一缩脖子,求助的看着苏嘉,苏嘉站起身拿过她手里的信,毫不犹豫的扔进了火盆里,等胡蔓推开门,信纸已经燃成了灰烬。
胡蔓进来狐疑的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伸手:“信呢?”
夜芷支支吾吾的看向苏嘉,苏嘉也是直,一指火盆:“烧了!”
胡蔓更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要烧了?你不是专程送来给我看的吗?”
苏嘉一瞅她的肚子:“本来是的,可我刚知道你怀孕的事儿,怕你受刺激,就不打算告诉你了!”
夜芷一愣,忙站在胡蔓身后给苏嘉使眼色,这连个借口都不找,难不成她打算就这么告诉小姐不成?
苏嘉当做没看见:“所以,你也就别问了,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儿,最少……等你怀孕过了三个月我再跟你说吧!”
胡蔓紧紧盯着苏嘉:“你这样,我恐怕以后的日子都会吃不好睡不好!苏嘉,你应该知道我的,我承受力很强,没那么脆弱!到底什么事,如实告诉我!”
苏嘉一梗脖子:“不说!”
“你!”胡蔓忍不住一指她:“你是存心跑这么远气我来了是吧?你就不怕气出我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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