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战因为身上的伤,睡得不太安稳,早早就醒了,睁开眼先去看旁边,却发现旁边的人比他起的还早,已经不在床上了。
稍微动了动,背上撕扯一样的疼,今天好像更严重了,两手撑着床想坐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胡蔓端着饭菜进来:“醒了?”
说着过来扶他,武战一把拉住她的手,眉头皱成了川字:“你哭了?”
胡蔓从不在武战面前遮掩自己的脆弱,她的眼神带着疲惫:“护卫们都回来了,一无所获!”
武战嘴唇动了动,大手扣着她的头将她按进怀里:“想哭就痛快哭一场,哭完后,慢慢去忘了他吧!”
胡蔓伸出手搂着他精壮的腰,失声痛哭!想起了第一眼看见胡朗月,看向自己时他眼中的期望,自己一点点看着他长高,笑的时候越来越多,对自己越来越亲近,她真的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一心一意来照顾。
可她倾注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却忽然就不见了,生死都不知道……
还有大款,从那么小养起来的,它明明是只狼,却生生被她压抑着本性,聪明,听话,忠心,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陪伴!
哭着哭着没力气了,嗓子有些沙哑,胡蔓抬起头,去洗了把脸,将粥给他递过去:“吃饭吧!”
武战知道她心里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但总也要有个过程,胡蔓毕竟是胡蔓,他信她。
武战拿勺子喝粥,胡蔓就在床边坐着发呆,武战拧眉:“蔓蔓,过去吃饭。”
“我吃不下去。”胡蔓眼睛依然发红。
武战抿了下嘴,一把将她提起来坐在自己旁边,有力的胳膊霸道的圈住她不让她逃离,舀了一勺粥:“张嘴。”
胡蔓转头看他:“武战,别闹!”
武战神色严肃:“你看我像闹的样子?快点,不想我用嘴喂你吧?”
胡蔓嘟着嘴:“可这勺子也是你用过的。”
武战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张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怎么?还嫌弃我?嗯?”
胡蔓惊呼一声,差点把粥碗打翻,恼羞成怒的:“武战!”
武战重新将她抱回来,她的背靠着武战结实的胸膛,总算有他在身边,胡蔓心里没那么空落。
两人就那么你一勺我一勺的,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净,胡蔓收拾了东西,将药给他喝了,前面已经开始有客人来了,只是她没什么心情去招呼。
给武战又上了药,有人来敲门:“胡小姐!”
胡蔓起身去开门,是元府的护卫:“怎么了?”
那护卫一侧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进来,胡蔓一看,可不就是那卿格楼的老.鸨,护卫道:“属下跟世子爷如实禀报了,世子爷让把她送到胡小姐这里,任由胡小姐处置。”
不得不说,有个靠山这是好啊!胡蔓也不推脱:“嗯,你先出去吧!”
那老.鸨嘴里堵着一块儿布,胡蔓将布给她扯出来,坐在床边,慢悠悠道:“昨天你说让我们俩走不出卿格楼,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换你沦落到我的地方了!”
老.鸨一脸苦相:“胡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还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她见过不少大人物,太知道他们对人命的轻视,何况她这被人认为是低贱的营生,更不会被尊重。
“哦?若是没有世子爷撑腰,我们这两条人命是不是就不值钱了?”
“这,不是不是,是我错了,以后再不会仗势欺人了!”那老.鸨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而且胡小姐要找的人,确实不在我那里啊!绝对没瞎说!”
胡蔓跟武战对视一眼,又问道:“想保住你的命,我问你的话就老实回答!”
“是,是,知道的一定都说!”
“你是从哪里,从谁的手里买回来的哑子?”
老.鸨想了想:“这个,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有些记不起来容貌了,往我这里卖人的什么人都有,强盗土匪,大户人家卖不听话的下人,甚至还有专门,专门拐骗了年轻男子来卖钱的,爹娘卖孩子的都有,我就记得好像是两个男人,连价钱都没喊,收了十两银子就走了,我见都没见过。”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胡蔓怀疑的眯了眯眼。
“真的真的,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我敢骗您吗?每天卿格楼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我这一大把年纪,见过一两次的根本就记不住啊!”
胡蔓回头看了看武战,武战点了点
头:“看样子不像假话。”
那到底怎么处置?胡蔓可从没想过要杀人什么的,但就这么饶了她,又出不了心里那口恶气,毕竟害朗月变成那样的,她不算主要凶手也算是帮凶!
武战看出她为难,轻咳了声开口道:“你随便欺辱人的倚仗不就是卿格楼吗?只要你把这地方关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对!”胡蔓忙点头:“再也不要开这么丧心病狂的场所了!”
老.鸨一副苦瓜脸:“我说两位呦,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别说没了这个地方我没处去,就是楼里那么多小哥们可怎么办?他们这个身份…要是出了卿格楼,能做什么去?没人瞧得起他们,只会一个比一个凄惨!”
胡蔓一拧眉,显然没想到这点,老.鸨看出她心软,继续道:“胡小姐,这里的孩子都是命苦的可怜人,您想想,要能过好日子,是愿意做这个是不是?这卿格楼…虽然不好听了些,可毕竟也能给他们个温饱,能让他们有个容身之处!况且,您确实能处置我,可来这卿格楼的,真是不乏有钱有权的人,说关就关…到时候也给您树敌不是?”
这老女人还一套一套的,偏得…胡蔓还觉得好像有点道理,显然这里面的弯弯绕武战也不是很懂,两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胡蔓烦躁的叹口气,起身去开门,果然护卫还在门外守着,胡蔓道:“能不能把这人送回你家世子爷那里?”
护卫一点都不意外,反问道:“胡小姐可是不知道怎么处置?”
胡蔓忙点头,那护卫左右看看,小声道:“临走前世子爷嘱咐了,只要拿着她的把柄,控制住她,这人,说不定以后有用!”
胡蔓恍然:“你家世子爷真高!”
说罢返回屋里,心思一转,已然有了主意,拿过纸笔问道:“会写字吗?”
老.鸨警惕的看了看她,点点头,胡蔓嗯了声,那剪刀给她剪断绳子:“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
老.鸨不知胡蔓搞什么名堂,战战兢兢的坐下,拿起笔:“胡小姐请说。”
“就写…今日向胡蔓借债一万两银子!然后签上你的名字,按手印!”
老.鸨差点吓趴下:“这,这,胡小姐,您就是把这卿格楼卖了也不值这么多啊!”
胡蔓拧眉:“放心!我不跟你真要!只是,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你办的话,以免你不听话!我要真是为了你银子,现在抄你个倾家荡产也是可以的。”
老.鸨还是踌躇的不想写:“胡小姐,您以后要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我绝不会有半点推脱,这个,这个就不用写了吧?”
这人还真是吃硬不吃软,胡蔓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写不写?!不写现在我就让你去吃牢饭!”
“写,写!”老.鸨认命的叹口气,低头开始写欠条。
等一切都弄妥了,胡蔓才小心将东西收起来:“好了!你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还有,要是下次再遇到那两个人,一定要来告诉我!”
老.鸨哭着脸点了点头,这才离开,武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鬼丫头。”
胡蔓撇嘴:“哪儿啊!这是元安出的主意!没想到,看他平时文雅老实的,心思还挺机敏。”
武战扯了扯唇:“你当真以为他良善好欺?”
“怎么?难道不是?”
武战跟着苏离九,倒跟元安见面挺频繁的,苏离九这个人又精明,野心也不小,可能跟他这样的人走的最近的人,怎么会是单纯的人?何况从小在长陵这种染缸里长大,武战可不信会有太傻的人,说元安心地还不错武战承认,但说他没心机,武战可不信。
“没事,你也不用知道这么多,只要他对我们没有敌意就好。”武战摸了摸她的头发,毕竟他和胡蔓都救过他的命,元安念着的,而且他们之前又没什么利益权势的冲突,还不至于跟他站在对立面。
“说的也是。”胡蔓不再多想,这么一番折腾,倒是心情没那么压抑了,胡蔓起身:“嗯,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酒楼看看情况。”
武战看她情绪好些了才放了点心:“好。”忙些也好,省的她总是想着。
胡蔓出去深呼了口气,开门去了酒楼,一楼几乎坐满,她招来伙计:“一会儿不忙的时候,你去一趟杨家弟兄那儿,让他们来找我一趟。”
伙计抬头看了看:“老板娘,咱们三楼也要开张了?”
胡蔓点了点头:“嗯,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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