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虽说是道士,可都是正直青年的少年郎。
模样清秀,身姿魁梧,站在那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施主,这几位都是我道馆精心培养的弟子,说要保护施主,但也不能长久陪伴施主身边,最多一年,他们都要离开,还请施主见谅。”那老道士行了个礼道。
一年,林舒晴还以为要赖她几年呢。
想了想几人的功夫,也都不算个什么事。
“那一年后要把这几位送回道馆?”林舒晴问道,仔细瞧着这道士的脸色。
她怕这里面还有别的坑!
“这倒不用,我清泉宫的弟子年纪到了,便要下山历练。不过这要去的地方,是京城的青阳观。青阳观与我这清泉宫一脉相承,施主若是顺路,带着他们即可。”老道士面容和煦,仿佛深意无限。
林舒晴倒是彻底疑惑了,难道他真的能算出来?
“道长知道我要去京城吗?”林舒晴上前问道。
“一切自有天定,施主莫要担心。”
老道士背过身,甩了一把带着补丁的道袍,飘飘然远去。
“姑娘,我未曾跟任何人透露过姑娘要去京城的事。”张立强上前,神色中多少有些疑惑,这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只在私底下跟他说过,道士也不必来偷听这个。
“不管他,几位道长要换套衣服吗?还是就穿着这身道袍?”林舒晴转身问道,这袍子有些招摇了。
几人安安静静,等林舒晴上前颔首应着:“我们整日穿着道袍,没有俗家的衣服,若是姑娘给我们准备了,我们倒也能穿。”
林舒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露出带八颗大白牙的笑容。“我那边地里看看,几位道长也可以收拾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启程了。”
溜,没钱的话少说!
老道士这边高兴回到道馆里,另一旁的小道童又满脸不快找了上来。
“师叔,你又坑那位林施主,几位师兄本就要去京城,这一路上合该自己化缘做饭,你还问那林施主要一两银子,你小心她日后不来了。”小道童满是嫌弃道。
那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饮了一口。
擦擦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我这算命的功夫又不是骗人的,我送你几个师兄跟着她,是在帮她啊!”
“况且那女施主看面相便是大富大贵,身边有几只白鹭守着,定然不差这几十两的银子。”
“师叔你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事你怕是没跟那女施主说,我瞧那白鹭,那女施主自个可能都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怎么还能收下师兄们呢?”小道童叹了口气。
“小孩子别叹气,老得快,你要是太闲,不如去隔壁山头种地,包饭还能强身健体。”
知道林舒晴要离开杭州城的消息,谢家倒是最为惊讶。
几个谢家的姑娘,纷纷来了林舒晴住的院子找她,谢家的丫鬟婆子把整个路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群人留了再留,也没能把林舒晴挽留下来,只得送了一些路上礼物,希望林舒晴能用上。
京城,千万楼阁掩映间,穿过层层叠叠厚重的宫墙,直达最深处的宫苑中,若隐若现的乐声传来。
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举着笔墨在书案上写着。
从他身侧往后,跪了一排妆容精致,手托果盘或玉壶的宫女,一动不动,宛若精美的人偶。
隔着两三层的细沙帘,隐约可见帘后身着红衣,舞姿清扬的美人。
有于台上翩然起舞者,有在台下抱琴悠然者。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中年人反复沉吟了这一句,眼中有些别样的陶醉。
一旁的太监笑着走到跟前道:“谢家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是些文绉绉的,奴才不懂,就觉得靠这字,就能看到诗里写的话。”
“光是听陛下读这诗句,奴才都觉得自己学了不少。”
“汤迪呀,你觉得朕这字写的如何?”
“陛下的字,自然是绝好的。”
帝王倒是摇摇头,叹了叹气:“钰山在这里的话,朕肯定让他帮我写上一副。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送了份诗册过来的,又不是自己抄的。”
“还要画一幅画给我?”
老太监瞅了一眼旁边的画,虽然比不上这满屋的画卷,可比他还是强多的。
“谢大人一定是心里记挂着陛下,才会又送画又送字过来。这里面的这么多的诗,我看陛下每一首都很喜欢,谢大人有心了。”
“心是有的,只是也不知他从何处弄来这么多的诗,何不把这作诗的人送过来?放在这朝堂之上,也能干不少事……”
一个小太监,俯身从屋外慢慢踱了进来。
“禀陛下,六皇子殿下正在屋外求见,说是给陛下您送了一壶酒过来。”那小太监跪在地上道。
“送了酒,哦,传进来。”
接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走了进来,一身淡蓝色缠着金丝绣着鸟雀图案的袍子,可因为人瘦弱,实在是有些撑不起这奢豪的衣物。
“父王,儿臣叩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少年跪在地上行礼道。
身后跟着的俩个小太监,也一并跪了下来。
“跟你说了,你身子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还是不听朕的。”帝王上前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应声,咳了几句。
“应当这样的,礼不可废。”
“听说你给朕送酒来了,怎么忽然想到送这个了?”帝王疑惑道,脸上带着些许的威严。
少年拱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涩,一双眸子黑白透彻,带着些许的孺慕。
“下面的人收到了好酒,我看了一眼,确实不错,便想着给父王送过来。”说着欢欢喜喜把酒递到跟前。
那装酒的坛子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帝王拿在手中顺势打开了,浓烈的酒香从坛中溢出,瞬间盈满了屋子。
“这酒闻着就不错!”帝王龙颜大悦道。
“父王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