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锦换了身便于在山间行走的衣服,便随着谢妙景出了门。门外,谢凌峰正抱着双臂等在外面。
谢妙景显然不知她兄长在这儿,诧异只余似乎还有些心虚。
“哥,你不是一早陪着祖母到大殿去了吗,现在怎么在这儿?”
谢凌峰打量了一下程香锦今日的装束,蹙了蹙眉,转头对谢妙景黑着脸道:“祖母吩咐了,让我这两日仔细看着你,省的你不知什么时候大姐脾气上来,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丢了沐恩侯府的脸面事,惹了烟霞道长的嫌弃事大!”
谢妙景满不在乎地撅了撅嘴,低声嘀咕:“再厉害也只是这眉县地界的一个道人而已,还能大过沐恩侯府去?沽名钓誉!”
谢凌峰刚转身走了几步,听到她嘀咕,立马严肃地转过了身。
“看来,昨日祖母对你的教育还不够深刻!要不要让我把祖母叫回来,再仔仔细细的好好教导你一番?”
谢妙景很少见他如此严肃地样子。见他真的生气了,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就朝前走去,徒留两个头大的程香锦和阴沉着一张脸的谢凌峰站在原地。
程香锦担心她气极之下再惹到什么人,连忙抬脚去追。却被谢凌峰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拉我干嘛?没见景儿都走远了?”
谢凌峰冲前面扬了扬下巴,“你瞧,墩子那不是跟上去了?”
程香锦一瞧,还真是!不由得眉心就蹙了起来。
“……墩子是我们府上的护卫,怎么如今反倒处处听你指挥去了?这样不行,你自己的妹自己去护着,墩子我一会儿要叫回来听我祖母的吩咐。”
谢凌峰:“……刚才明明比谁都紧张景儿,怎么刚用了用你们府上的护卫,就翻脸不认人了?咱们两府如今跟一家人一样,还分个什么你家我家?”
“我分就分,就是这么气!墩子是我们府上第一护卫,可不是任你随便差遣的家丁、仆人。谢大公子缺人手,可以从你们府上调来几个,是做老妈子还是跑腿,还不你一句话的事?”
话落,下巴一抬昂首挺胸的朝前走去。
谢凌峰瞅了瞅上的日头,脸色极为难看。
“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怎么平日里瞧着文文静静的女子今日变得这么凶悍了?莫非是道观的风水不好?”
嘀咕完,发觉自己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四下瞅了瞅,见附近没有别人听到,长腿一迈追人去了。
程香锦担心谢妙景再与人起纷争,很快追了上去。等找到谢妙景时,在她对面还站在一个女子。
从程香锦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瞧见那女子身后背着的竹篓,里面已经装了不少药草。
看来这位就是昨日与谢妙景起争执的那位姑娘了!
“是你们昨日答应了我,今帮我找赤灵芝的。莫非是后悔了?竟然现在才出来。”
“谁后悔?本姑娘那是累了,早晨多睡了一会儿。昨日你可没,一定要大清早的过来才行!”
“花言巧语!”
老远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火药味,程香锦连忙跑了过去。她拽着谢妙景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急忙向那姑娘解释。没想到刚一抬头。突然就愣住了!
这姑娘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程香锦仔细打量了打量眼前人,飞快的想着在何处见过此人。忽然,眼睛一亮,终于想到这人是谁!
这不是在万年一同绑在马车里那个姑娘嘛!
白苏的师姐,忍冬!
忍冬似乎对谢大姑娘的朋友不感兴趣,在程香锦身上随意扫了一眼,就转身去了别处。
程香锦一瞧,连忙跟了上去。
“忍冬姑娘!”
程香锦在她身后喊了一句,果然,忍冬十分好奇的转过了身。她仔细瞧了程香锦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是谁。
“姑娘认识我?”
程香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认识啊!你不是白苏的师姐,忍冬吗?你忘了,咱们在万年有过一面之缘呢!”
程香锦嬉皮笑脸的一万年,忍冬终于记起了她是谁。
“你是程姑娘?”
程香锦嘻嘻一笑,“是啊,就是我!那日在万年分别前,还日后见了面好好聚聚呢,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里!”
忍冬也想到了去年一同在马车上的经历,面色不由的柔和了几分。
“是啊,真是无处不相逢!”话落,下巴冲谢妙景兄妹扬了扬,“程姑娘与这二位认识?”
程香锦点头,“他们是沐恩侯府的,都是我的朋友。”
话落,便对他二人招了招手。
谢凌峰早察觉程香锦与这采药姑娘似乎相识,见她招手,拽着满脸不情愿的谢妙景就走了过去。
“锦儿,你与这位姑娘认识?”
“是,这位是苍老前辈的大徒弟,忍冬。也就是白苏的师姐。”
谢凌峰一听这个名字,顿时了然。
之前去无忧坡,从程思翼的口中是听过白苏还有个师姐。
只是此前从未谋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原来是忍冬姑娘,失敬失敬!昨日之事,是我妹之过。在下代妹给姑娘赔不是!一会儿一定好好帮你找赤灵芝,就算找不到,我也会按市值赔偿姑娘!”
忍冬素日与京中大户没有来往,因此对这沐恩侯府的两兄妹并无什么好福不过看在程香锦与白苏的面子上,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
“既然你们是程姑娘与苏的朋友,昨日之事就休要再提了!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这点过节就一笔勾销了吧!赤灵芝也就不麻烦二位了!”
谢凌峰一听顿时觉得不妥。
“这怎么能行,毕竟是那么难寻的神药。要不这样,大家既然都是朋友,不妨我们几人一起找,人多些,找起来还快一些!”
程香锦也赞成这个提议,拽了拽忍冬的衣袖,笑着道:“是啊,人多力量大,你就答应了吧!”
忍冬素来爽快,见他们愿意帮忙,自然没有二话,总算点头答应了。
谢妙景没想到,眼前这位一身布衣,貌不惊饶女子竟然是苍神医的徒儿,顿时有些懊恼昨日的行为。
“那个,昨日是我无礼了,跟你道歉!”
忍冬毕竟大她们几岁,如今又都开了,自然不会真的与她计较。
上前拍了拍谢妙景的肩膀,笑道:“看在程姑娘面上,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