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将村长送走了之后,一家人带着疑惑回屋。
“这事儿你有机会去问问谢湛吧。”
这些日子经历了许多事,明父也不是当初那个一问三不知的小白了,他多少明白了一些贵人之间的阴暗。
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谢湛是所托非人?
能够平价开荒地的法子难不成已经被贵族掌握了?
若当真如此的话,明秀又何苦将这个法子献出来呢?
贵族已经足够富有了,平价开荒的法子对于他们而言只能算是锦上添花,那些吃不上饭无地可种的百姓才是真正的需要
以谢湛的身份,若是他真的想单纯为了百姓,也应当没有几个人能够阻拦。
除非……
谢湛本身便是受益者之一。
明父并不想用阴暗的想法去猜测谢湛的心思,他只想去问问情况。
他是农民,所有的思路自然也是为了像是他们之前那样艰难过活儿的人好的。
明母稍稍细心一些,“也不用特意去问,下回见到谢湛的时候顺口问问,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好了。”
来了都城才知道,他们一家有多么渺小,若是真的遇到了不平之事,根本就无法、也无力反抗。
谢湛现在看上去是挺不错的,但是谁知道问出这件事之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明父明母总归是想要看到明秀好的。
见他们这般谨慎,明秀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哭笑不得。
若她这个做女儿的有用一些,父母又何尝要这般小心?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给力的缘故。
明秀心里暗暗做出决定,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与自己的家人任人鱼肉。
将基本的生活安顿好了之后,他们一家便开始料理土地。
虽然是良田,但是根据卖家所说,已经一年多没有耕种过了,现在地里草都有两丈高,要把地养好能在盛夏之时下一次种,首先便得除草。
这个时候没有除草剂的存在,明秀自知学艺不精,也没有办法在这样没有任何器材的情况下做出除草剂来,即便她知道配方。
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单纯地依靠手动。
也不是。
他们家还有牛嘛。
等等……
牛?!
明秀忽然想起,松土耕地的话,其实还有犁可以用啊!
这个时候用的都是最原始的耕犁,甚至连曲辕犁都没有出现,耕地的时间成本吗很高。
之前耕地一直都是明父去做的,她跟明母只能做点后勤工作,在土包村的时候,她每每出门闲话都不断,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往地里去了,这一点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
明秀有些恍惚,她好像意识到了生财之道。
“你在想什么呢?”明母微微蹙眉,这丫头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虽然地里的事儿也不指望她吧,但是帮着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她跟明父都叫了明秀很久了,她却还半点反应都没有,明母不由得怀疑,该不是他们被抓走的这段时间,明秀受了什么刺激吧。
明秀回过神来,眼神亮晶晶的看向父亲,“爹,您之前那套木匠器具还在吗?”
她记得明父是会一点点木匠的,虽然不精通,但是家里基本要用的床柜却能够凑合的做出来。
曲辕犁……
应该不是很难吧?
她脑子里依稀有构造图,但是并不精细,还得研究一下才行。
“还在啊,那可是铁做的,怎么能随随便便丢掉?”
这个时候的铁可是贵金属,数量稀少不说,还很难买到,寻常农家一套农具修修补补能用好几代呢!
纵然他们离开土包村的时候生活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勤俭节约的习惯还是让明父没能将木匠器具弃之不用。
“这就好,爹,咱们先去砍棵树来吧。”
她记得包袱里头也有笔墨,拿着木头一点点研究开,应当可以研究的出来吧?
“好好除草,等你爹把正事儿弄完再跟你玩。”明母不高兴的看着女儿,才说她长大了,怎么又像是小时候似的爱玩起来。
不管明秀怎么解释这不是玩耍,明母都不相信,死压着她先去把活儿干了再说。
明父有些心软,但是却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只能对明秀投以同情的视线。
好吧,干活就干活。
明秀老老实实的将地里的活儿干了,等明母表示可以休息了之后,她一跃而起,跑回房间将笔墨纸砚翻找出来。
“秀儿是不是生气了?”
明母小心翼翼的拉着丈夫,虽然让明秀先做正事儿这没有错,但是明秀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都是有气性的,她想要教导女儿,但却不想影响母女之情。
瞥了明秀的方向一眼,明父无奈,“秀儿哪儿就是那么小心眼儿了?我看她就是累了,进屋歇一会儿,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去瞧瞧呗。”
这话正正好好说到了明母的心里,她二话不说,直接进屋去了。
见明秀伏案不知在画什么东西,她悄悄上前。
“秀儿,你做什么呢?”
明秀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软笔抖了抖,笔下即将成型的图纸就这样毁了。
回头一看,见是母亲,明秀也发不出脾气来,只能无奈道:“我想让我爹做点东西,这不在画图纸呢么?”
画了小半个时辰的图纸,就差这么一点点就成型了,虽然明秀不至于因此对母亲生气,但是哭笑不得还是有的。
明母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啊?”
她怎么也看不出半点意思来。
自然了,毕竟明母不会木匠活儿,若是看到成品的话,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明秀微微叹息,“等我爹做出来您就知道了。”
现在就算要解释也解释不通啊,明秀自己其实也半懂不懂的,能研究出来这东西自然是好事儿,若是不能研究出来,也就当一家人解解闷了。
不过明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即便没有研究出来,做出来的东西也一样是比现在的要好用。
明母没有再强求,见明秀没有生气的意思了之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虽然明秀没有直说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明母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应当是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