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放下帘子,困倦地打了呵欠,正想在马车上睡个回笼觉时,脑中白光乍现。迷蒙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她就说孟朗这个名字怎会那么熟悉,原来在《扶摇》书中有几章写到了孟朗,好像是女主被人陷害与山庄中一位孟管事有奸情,之后就是女主如何自证清白真正有染的另有他人,然后男配司空尧就更加对女主青睐有加。
结合戚管事的话,沈清平几乎可以确定,书中女主被王君铃陷害与孟朗有染的孟朗就是这个孟朗!
她有些担心江婉的处境。虽说江婉是书中的女主,男配的白月光,不可能会被人糟蹋,但好像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故事的轨迹好像和原书还是有点偏差的,不知道是否会按照原剧情的走向发展。
顾清欢双手平放在膝上,两只手在宽袖遮挡下紧张又发怂地搅在一起,她在心里整理好一套说词,扯出笑脸来:“公子,你跟我都不在寂云庄,我有点担心婉姐姐。”
他将古籍翻开一页,轻描淡写地问:“然后?”
顾清欢将目光放在随行的云迟,云涯身上。
这两人都是司空尧身边得力的护卫,既然是在男配手下效力的,估计都是厉害的角色。
她觉得,为了女主的清白和安全考虑,还是应该将云司空尧的护卫留一个在临渊山庄。
顾清欢笑得脸颊僵硬,伸手揉了揉酸涩的脸颊,她也不知晓自己的话在司空尧面前能不能管用,毕竟她目前就是一个看人脸色过活的弟弟,只能尽力帮助别人。
“公子,婉姐姐一个人待在临渊山庄,我不放心,而且临渊山庄里还有王姐姐。你想啊,两个娇滴滴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美人没人保护,若遇到歹人,那该如何是好?”
司空尧打量着她的神态。
只见她小脸圆润,眼角下垂,说到担心江婉时脸脸也白了,眼睛里也积攒着担忧。
视线从顾清欢的脸上收回,司空尧垂眼,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点笑意,他盯着书籍上的内容,低着声问:“你欲如何?”
顾清欢喜悦顿生,她察觉司空尧的心情不错,便推测出她提出的建议或许会被采纳,遂继续道:“公子,我看你身边的两个护卫身手极好,如果他们其中一个能回去临渊庄……”
“好。”司空尧不等她说完,抢先打断,顿了下,对外面吩咐道:“云涯,你回去,守好临渊庄。”
云涯:“是。”
顾清欢趴在马车的小窗,目送云池走远,如果司空尧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后半段其实是可以带上江婉一同前行或者把我和江婉互换一下。
她回眸,见司空尧还在看书,她想问司空尧要去哪儿,却不好打扰司空尧,也担心会惹到他,便只好乖巧地坐着,将双手垂放在膝盖上,闭眼打盹。
不多时,司空尧就听到了匀称的呼吸。
放下书籍,他身体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盯着顾清欢睡颜。
渐渐地,他眼中从不解和疑惑,过渡到一种藏有期待,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的波光。
顾清欢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她本以为脖子会感到酸痛,意外的是并没有,等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而且她发现,她的脑袋,正靠在一个很舒服的肩膀上。
肩膀?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
伴随而来的,还有说话声。
“韩大学士也是闲得无聊,他的五十生辰不在京城府邸之中召集好友举办,却非要选在城外的一处院落,搞得本公子天还没亮就要动身。如崇,你说,韩大学士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坑?”
“你就知足吧,韩大学士此次邀请的人极少,加上他的得意门生与生平的几位至交好友,统共不过二十人。他能够给崇安郡王府发请帖,都是看在你过世母亲的份上。”
顾清欢眼中逐渐清明。
难怪司空尧天还没亮就要动身,合着就是为了能够去韩大学士的五十生辰,而生辰举办的地方,又在京城之外。
她不解的是,司空尧干嘛要把她带来?
在顾清欢绞尽脑汁分析理由时,头顶传来一句:“你流口水了。”
流口水了?
顾清欢眼底尽是窘迫,未免被司空尧看到自己的丑态,她反应极快地背过身去,而后抬手,摸了摸嘴角,发现嘴角并没有黏黏糊糊的口水。
他在骗她?
司空尧嘴边勾起戏弄的弧度,他注意到,顾清欢白皙的面颊染上绯色,就连她裸露在外的小耳垂也跟着泛起一层。
忽然,他觉得喉咙处有股难以缓解的干燥和莫名的渴望。
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反应之后,司空尧伸手过去,手指触碰在她圆润的耳垂,再用有些许薄茧的指腹在女子的肌肤上摩挲。
顾清欢身体一抖,她一手摸着嘴角,一手抬到半空,想要挥开云修的手。
此时,司空尧看出她的意图,率先抽回手,转而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肩膀处。
那里被顾清欢的脑袋靠过,以至于那片衣衫有一定皱褶,还有一根女子的柔顺发丝。
顾清欢不解地望着司空尧,再摸了摸嘴角,还是没能摸到口水流过的痕迹:“没有口水。”
他并不多说,只嘴角的弧度加深:“到了。”
说罢,他先行走下马车。
顾清欢的眼中布满迷茫,司空尧干嘛要骗她?男配居然撩她!
回忆起司空尧转身时极浅的笑容,顾清欢嘴角勾起。司空尧虽然走的是俊雅风流,甚至清冷疏离的人设,但说到底,他目前也只弱冠之年,骨子里多少还存在着几分活跃。
啧啧。比如现在,她就察觉到司空尧沉着冷静的外表下,藏着闷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