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吐血之后,将心里长久以来的压抑吐出来不少。
想明白了不少事,因此,身子自然就轻松多了。
可是,太医来的时候,太子爷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醒了是醒了,却还是昏沉沉的。人也不能认清楚,说话也太能回应。
全然是一副病的严重的样子。
太医们也不敢下论断,看脉案是好多了,可是太子爷如今这样了,明明就是一副生无可恋……
他们也不能照着脉案回答了,只好模棱两可。、
“太子爷的身子是有起色的,可太子爷这回病的太厉害了些,如今人有些恍惚,臣等以为,一定要叫太子爷好生休养些时候。眼下最是不宜挪动,不宜再受刺激了。”
几个太医认真道。
实际上,太子爷不就是被气的吓得么?
好好歇歇,也许就好了呢?
“嗯。”康熙爷有些沉寂:“既然是如此,就好好伺候,传话下去,不要怠慢了太子。他是太子,该有的尊贵都要有。毓庆宫里,没事就不要乱走了。”
众人一惊之后,忙应了。
这……是把太子爷软禁了啊。
这可不是好事,这么下去,这……废太子也是个时间问题了啊。
太医们当然不敢多话,谁做太子都一样。
他们只需要好好伺候就是了。
横竖……都是要看太医的。
只是,这要是叫别的臣子知道了,那可是要着急了,找靠山的,找山头的,怕是少不了了。
京城里,噶礼还着急呢,虽然皇上没有责罚,但是这事还没过去啊。
他着急的不得了,只好四处找人说情。
索相就不必说了,他第一个,就去找了明相。
明相倒是答应的利索:“此事,只要用得上本官的,本官就说句话,不碍事。”
噶礼可是康熙爷的亲信,就此结个善缘也是好事啊。
噶礼得了他的准话,可是却还是不放心,再三谢过之后,出了明珠的府邸。
噶礼心里的害怕,还有一层呢,这……可是把太子爷坑了啊。把太子爷得罪的狠狠的!
太子爷要是就此失势没有起复的可能,以后被废了,那也罢了。横竖是为皇上尽忠了。
可是要是不能呢?
以后太子爷登基,他范文珍一家子的结果,就是他噶礼的前车之鉴啊!
如何不着急?
坐在茶楼里,噶礼与他的汉人幕僚江慈喝茶,他就有些坐不住:“先生你说,皇上要怎么发落我?”
“东翁莫着急,此事……要想全身而退是不能够。不过,也不会太严重。想必皇上会掉东翁去别处任职。这也是好事。”如今两广,尤其是广东旱情严重,又素来艰苦。
海禁折腾了那么多年,如今一时半会哪里恢复的了?
调走不见得不好。
“哎,这些我倒是不担心。可这回……把太子爷得罪苦了,你说……这以后
……”噶礼叹气。
“东翁……”江慈将茶碗放下:“太子爷这里,如今形势很是不好。以后未必能有好结果。皇上骂太子爷的话,如今在民间都传开了。逆子,不孝……甚至是猪狗不如。这些话,哪一句曾管过太子爷的面子?”
“还有去年的地动……太子爷的声誉和威严已经被损了一回。如今……这件事上,太子爷更是说不清楚的。”
“当然,如果皇上肯保太子爷,那这些都不算什么,哪一件也不会真的动摇太子爷的地位。可依着东翁您瞧呢?万岁爷他老人家,还维护太子爷么?”
就差没直接打了。
噶礼摸着小胡子,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极是。只是……要不是为了好脱身,我也不必得罪太子。到底是不好。”
“已然得罪了,东翁不必太在意。倒是,在下觉得,太子爷不足为虑。可下一个太子爷……东翁有想法么?”
“嗯?”噶礼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位先生,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废立太子的大事,也是随口就说出来了。
“东翁,这从龙之功……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江慈笑道。
“依着先生看,哪位爷胜算大?”噶礼被蛊惑,便也问道。
“在下如今还真是瞧不出来。要是太子爷废了……按说,是直郡王最该,他是长子。可是……如今这两年,三爷四爷也不错,都是郡王爷,也不见的低人一等。”
“还有,皇上盛宠那玉妃娘娘,玉妃娘娘这一胎要是个儿子……也不是没可能啊。”江慈道。
“要是那玉妃的儿子以后是太子,那爷这从龙之功还想个屁啊。”噶礼有些不耐烦。
他都多大岁数了,想玉妃儿子去?那不是黄花菜也凉了?
“也是在下瞎想,毕竟玉妃娘娘的出身不成。眼下,在下是最看好大爷和四爷的。至于玉妃……要是您选对了人,玉妃那,挤下来也就是了。”
江慈笑道,不就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女子么,坐到妃位也不足为虑。
“嗯,我看也是大爷和四爷。正好这两位还都不在京城里,这就不好办了。”等他们回来,说不定他都要走了。
“哎,东翁不着急,大爷四爷不在,家眷还在,一样的。也不能一步就到位啊,送些礼物先熟悉熟悉不是?以后日子长呢。”
“嗯。有道理。大爷府上……我亲自去就是了,四爷府上么……如今既然闭门谢客了,你去,你去乌拉那拉氏家里走一遭。”噶礼点头。
“是,那在下明儿就去了。”虽说这乌拉那拉氏不得宠,可这一门里,两个都在四爷府上呢,还能没有一儿半女的?
就算是没有,乌拉那拉氏也是嫡福晋,尊贵着呢,送礼去她家,没错。
次日,噶礼亲自去了直郡王府上。江慈就去了乌拉那拉氏府上。
得知是噶礼跟前的幕僚,星辉亲自出来迎接。
最终收了给四爷的礼物,自己也收了五千两银子做谢礼。
送走了江慈,星辉笑道:“等四爷回来了,我亲自送去府上。”
“不跟妹妹说一声?”他妻子问。
“妹妹到底妇道人家,又养病,就不必多去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