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刘管家一直拉扯着段信的的手,以此来控制住段信,生怕这段信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给掐死了。
“刘管家。”净慈突然转头看着刘管家,面色俨然。
“道长,怎么了?”紧接着,刘管家又拉着段信的手往净慈身边凑,带着哭腔急切的喊到,“道长,道长,你看看我家老爷吧,我家老爷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您给看看吧,您给看看我家老爷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啊,不然怎么会疯掉呢?”
“刘管家,大夫都拿他没办法,贫道不过是一个整日敲木鱼的和尚,又有什么能力治好他?贫道可不是什么神仙!”净慈看着刘管家,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情,也对,在这种情况下,撕破脸是必然的,净慈也就没必要在装什么了。
“可是,道长……”
刘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净慈打断了,净慈冷笑一声,音调也提高了一个度,“刘管家,你是知道的,这段老爷是被安平这个女鬼逼疯的,安平这件事,你我可都是参与者,我不防告诉你,安平收拾了你家老爷之后,难保不准,下一个目标就是收拾你和我。”
听着净慈的话,刘管家便被吓得忍不住手心冒汗,也松开了拉着段信的手。
段信没有了刘管家的控制,就又掐着自己脖子,大声哭喊着求饶道,“救……救命……安平……安平,你这个女鬼……你放了我……不然我……我杀了你……救命……安平……”
净慈没有理会段信的这些风言风语,只是看着刘管家,一字一顿的开口,“说不准,这安平的魂魄就在这院子里,在哪个角落里正看着我们呢。刘管家,你可别与我说什么收鬼的话,这罗刹可是连地府鬼差的黑白无常都不敢惹的,你我又有什么本事去招惹安平?不过我倒是有法子可以保你平安。”
听着净慈的话,刘管家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又记起昨日段信在院子里的那副模样,后背就禁不住生起一股凉意,只觉得心中后怕。
段信掐着自己的脖子嘶喊了一会儿,又转而伸出青筋暴突的手突然掐住净慈的脖子,面目狰狞,双眼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狂笑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净慈,模样十分扭曲,“安平!安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女鬼……我要让你永生永世不得投胎,我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杀了你……杀了你……”
净慈被段信掐住了脖子,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净慈来不及想什么,催动体内的法术,伸出手朝段信的肚子上打了一掌。
“老爷!”刘管家见到这般模样,不由惊呼一声。
段信当然敌不过这一掌,在净慈出掌后,段信就被打倒在地,滚出了好几米远才停下来,而后段信又捂着自己的肚子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接连着吐出好几口血来之后,段信才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跑掉了。
“老爷……”刘管家再次担忧的唤了一声,想要跟着追上去,毕竟自己在段府这么多年,又一直伺候着段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净慈一把抓住刘管家的手,不让刘管家追上去。
“道长?”刘管家不解的回头看着净慈,语气里带着对段信的焦急和担忧。
“你去干什么?你是能救他还是能替他承受?”净慈质问道。
“可是,道长……”
“没有可是,刘管家你记住了,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的事情要是抖出去了,你觉得黎城的百姓们会放过你我吗?到时候你我可就不是这般的好过日子了!”净慈说着,见刘管家的神色松动了,这才又松开了刘管家的手,接着开口说道,“现下只有两个办法,莫要杀了你家老爷,然后你变卖这段府的家产,逃出黎城去……”
“不!不能杀了老爷,道长,不能杀了老爷的,老爷于我有恩,我不能杀了老爷的!绝对不能的!”未待净慈说完,刘管家就紧紧拉住净慈的手,急切的喊道,表示拒绝,毕竟自己以前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段信救了他,他如果杀了段信,那就是恩将仇报了。
净慈看着激动的刘管家冷笑一声,“刘管家,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恩恩义义,你这般维护他,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也不能杀了老爷啊,道长。”
“可以不杀他的,还有一个法子的。”净慈一边拨动手中的那串佛珠,一边笑着开口。
“什么办法?”
“从此以后这段府的主人就是你了,段信已经疯了,他是守不住这段府的,你将段信控制在府中,他就不会跑出去乱说了,那也就不用杀他了。再者你照顾段家老爷是报恩,你将段信关起来,是怕段信跑出去闹事,给百姓惹麻烦,这可是一段佳话,百姓们哪里会多说什么,只会夸赞你刘管家对段家老爷有情有义,这样,你既是得了段府这世世代代经营下来的家财万贯,还会有一个好名声,刘管家,你这可是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净慈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管家。
刘管家看着净慈的笑容,只觉得心中一阵发毛,他以前是真没想到这净慈的城府竟是这样的深,不过听着净慈的话,刘管家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世人总是有贪欲的,刘管家刚要出口答应,但又想到这段府有鬼,那便是凶宅了,那安平若是来找他,他该要如何?“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安平那个女鬼吗?这样,我给你一个符,你整日贴在身上,那鬼是近不了你的身的,你只管放心住在这段府。”说着,净慈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递到刘管家面前,“怎么?刘管家还在犹豫什么?”
“我……”刘管家看着净慈手中的那张黄色的符纸,迟迟不肯接过。
“刘管家,这段府的家产,就算你拼死拼活的挣一辈子也是挣不到的吧?”净慈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刘管家的手,将符纸重重的放在刘管家手上,再拍了拍,“你这又不是害人,你这是为了保你家老爷的安危,你就只管拿着就是。等段老爷疯掉的这阵风声过去后,你到时候就可以搬走,还怕什么呢?”
说完,净慈冲刘管家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刘管家目送净慈离开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符纸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净慈出了段府,忍不住冷笑一声,那张符纸就是一张简单的平安符,什么作用也取不了,净慈这样做,不过是想接着安平之手杀了刘管家而已,毕竟刘管家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净慈不知道的是,安平已经活过来了,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在客栈里,乍然还在不停的同安平争执着。
安平现下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是真的没有时间同乍然在这里说一堆无用的废话,见乍然这模样,安平也不指望他能带她去找姬九里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姬九里一定还在这客栈里。
安平便不再说什么,提脚转身就离开。
正在讲个滔滔不绝的乍然见安平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心中更是生气,转身指着安平的背影大喊,“喂!本王跟你讲话呢,你有没有点儿素质啊?喂!站住……本王让你站住,你听不到吗?耳聋吗?”
但安平并不理会他,乍然自觉心中无趣,扫兴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水,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气死本王了,什么人啊,真是,白白浪费本王这身打扮。”
安平趴在走廊的围栏上,往下瞧,安平转眼间就看见姬九里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正惬意的吃着饭。
果然在,安平收回自己的手,走下楼梯。
下了楼,安平又直径走到姬九里身旁。
姬九里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安平,等到安平走到自己身旁,姬九里也并未抬头看安平,只是淡然的夹了一口菜放进自己嘴里,慢慢的嚼着,一副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样。
安平看着姬九里这模样,不由心中冷笑道,一个畜生,还将自己过得人模人样的。
姬九里一边吃着嘴里的菜,一边这才笑着抬头,“坐啊,来都来了,怎么不坐啊?来来来,坐坐坐,呀,瞧这天儿,这都晌午了,是该饿了,是我思虑不周,忘了喊我的好平儿下来吃饭,怪我,怪我,平儿可莫要生气才是。”
安平看着姬九里,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真是不知道他每天这样笑着累不累?
姬九里放下手中的筷子,忙站起身来,伸手去拉安平的手,“来来来,平儿不要生气,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保证。”说着,姬九里就要举起自己的四个手指头发誓。
真是会演戏,安平冷眼瞧了姬九里一眼,就将自己的手从姬九里手中抽了出来,安平懒得与姬九里说这些绕头脑的话,就走到一根凳子上坐了下来。
姬九里见安平坐下后,笑了一声,随后伸出手向正在另一个桌子上收拾桌子的小儿招了招手,“嘿!店小哥,这儿呢,这儿呢!”
“诶~”店小二听到姬九里的声音,赶紧将帕子搭在自己的肩上,小跑了过来,看着姬九里笑得一脸殷勤,“客官有什么吩咐?”
“啊,是这样的,小哥,您再给上一碗饭,我这儿桌上还有一个姑娘呢。”说着,姬九里就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毫不作声的安平。
“诶,好嘞,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盛饭。”说完,店小二就又小跑了出去。
店小二走远后,姬九里又坐到安平身旁,回头看着安平,笑着开口,“平儿莫急,那小儿给你盛去了,等不了多久的。”
“姬九里,你知道我来找你不是来吃饭的。”安平回头看着姬九里,眼中带了一丝怒意,安平不傻,那夜明珠是姬九里故意放在桌上的,他知道若是安平看见了,安平就一定会来找他的,安平也确实来找他了。
“知道,知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平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你已经有一天都未进食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会饿坏身子的,先吃了饭再说。”姬九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便要往安平嘴边送,“来来来,乖,张嘴。”
安平厌恶的扭过头去,说实话,安平真的很讨厌姬九里这个样子,可安平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姬九里将自己玩弄与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