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程潇潇可不这样认为,她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思绪,且根本不着调。
她也想靠谱一点,明明刚才还能保持头脑冷静,现在她人一站到楚云深身边,彻底玩完,一切理智灰飞烟灭。
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表情是出于本能,话都说不出来是因为已经吓懵了。
程潇潇还是那个程潇潇,一如既往的怂,且是深入骨子里的那种。
一直到三人开始往回走;一直到路上再碰到其他人;一直到慕白欲言又止眼神几次落到她身上;一直到所有人都陆续回到院子里,程潇潇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样的程潇潇自然也不知道后来韩咩咩都跟楚云深说了什么,她更不知道不着调的慕白为什么连调侃声都偃旗息鼓了。
她只知道楚云深把她送到了祝容房间,又叮嘱祝容给她准备一些吃食,随后便转身自己离开了。
哦,临走前还叮嘱了程潇潇一句:“早些歇息。”
就没有了。
只字未提她偷溜出去的事,更是没有说韩咩咩跟她拉拉扯扯的事情。
如果这都不算反常,那程潇潇的脑子当真是被门夹了,关注力实在低到离谱。
她只是反射弧比较长,不是傻子。
她当然明白楚云深生气了,可能不仅仅是简单的生气,是彻头彻尾的不开心。
而且这次的情况好像比之前都要严重,楚云深他不罚不骂,也没有对她不闻不问,一切如常。
最怕的就是一切如常。
程潇潇甚至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又应该怎么去跟楚云深表达。
她回来的时候还注意到了,楚云深的腿似乎跛得更严重了,可前几日她看明明都快好了啊。
不行,还是要去问问慕白。
也唯独只能问慕白,她才能从‘大嘴巴’的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就是那线索可能会夹杂着不少废话,她还得自动过滤。
本以为这样做肯定是一条明路,只可惜程潇潇才走到慕白房间,就听到里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门。
她再往窗户那边靠,好家伙,下一秒窗户也合上了,程潇潇甚至听到了房间内清晰的关窗栓的声音。
不错,别人吃闭门羹,她程潇潇就不一样了,她直接吃‘闭窗羹’。
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回,这就是接连被拒的感受吗?
爱了!
“不是,为什么啊?”
程潇潇辛苦花一天时间变成人,玉佩里的灵力又被用得一干二净,她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跟楚云深他们浪费时间的啊。
麻烦来个好心人吧,随便谁都行,好歹告诉下她,楚云深究竟怎么了,她又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人和谐和睦和好如初。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一定乖乖待在院子里,一定不作妖。
悔不当初,程潇潇此时的泪,西湖的水,流都流不完。
她在慕白的房间门口哀嚎,那声音说不上多大,但绝对中气十足,挠人得很。
很快,面前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小缝,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将那点缝隙拓展一下,那门就又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迅速合了起来。
门外只剩下刚才飘出的一张轻薄的纸跟她对视,上面写了寥寥数语,墨迹都还没干透。
……
算你狠!
程潇潇对着那门以及门后人就是一个中指,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弯下腰去,眼疾手快在那纸落到地上之前顺利拦截。
仔细将纸上难得没有龙飞凤舞的字耐心读了一遍,程潇潇的表情也由刚才的漫不经心变得愈发凝重。
纸上其实没写什么高深的内容,都只是几句话了,怎么可能交代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程潇潇才格外的担忧。
“此次你得自行领悟,生死有命,你自求多福吧!”
好你个慕白,我怀疑你在故意搞事情啊!你信不信我找人告你威胁啊!
不说就不说,你还整这些深奥的东西,好一个‘生死有命’,我还‘飞龙在天’呢!
现在还学会了感叹号了是吗?
给她程潇潇表达强烈情绪,你可以,你真成!
程潇潇在门口差点又骂骂咧咧起来,偏得房门又一次开得飞快。
这次飞出来的是个小瓷瓶,外面同样包裹着一张纸。
她连推门的意思都没有了,反正不过是白费力气,还不如直接接了瓷瓶看个究竟,看看这个突然作妖的慕白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瓷瓶到手,字条我有。
这次字条上的话更加简洁:
“自己拿给他!外涂!”
这就是你作为医者的态度吗?你的医德呢!
程潇潇没好气的瞪眼,嘴里还是没出息的对着那门低声呢喃了一句“谢谢。”
怎么能说是没出息呢,她这不是知恩图报,记着人家慕白的好嘛。
他们都是这样子,别扭的成年人,就算是关心朋友,也要做到不动声色。
直男思想的程潇潇没能get到慕白的深意,她只知道她没能问清楚状况,接下来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楚云深相处。
以至于手中的小瓷瓶都显得如此的烫手,从左边换成右边,程潇潇敲门的手也是如此,换个不停。
纵使如此,她还是在楚云深房门口踌躇半天,陷入无尽的徘徊之中,迟迟不敢敲门。
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算了,要不还是改日吧!
程潇潇弯腰把瓷瓶放到了门边,又三步并两步溜得比来时还快。
这就是她最后的选择,药送了,人也不用见着,简直好棒棒。
棒到程潇潇垂头丧气,差点没能把脑袋耷拉到肩膀上。
唯一的慰藉,大概就是她还有韩咩咩她们作伴。
一个好汉三个帮,知道韩咩咩同为女子,程潇潇喊起她来更加毫无忌讳。
什么麻将啊,斗地主啊,炸金花,统统安排起来。
程潇潇也会叫上慕白,有时候是祝容,还有被叫出来凑数的卢晓霁。
卢晓霁现在只要一面对祝容就红耳朵,被慕白调笑了几次都改不了,最后干脆不肯打牌了,只催促着程潇潇跟他一起找玉璧。
也只有程潇潇一个人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不过既然卢晓霁主动提出找玉璧,她自然懒得多解释,只是一口应下。
卢晓霁这个找玉璧的想法也不是心血来潮,他这样子也古怪得很。
怎么说呢,就是会突然一下跳出来一股感觉。这股感觉跟他现在不稳定的灵力脱不了干系,时强时弱,忽有忽无。
有了这感觉,卢晓霁就可以在自己能力稍微稳定的情况下召唤出灵镜来。
是的,就是那面遭程潇潇诟病许久的灵镜,还被拿来跟恶毒皇后的魔镜拿来对比的那面灵镜。
不怪程潇潇想法很多,这灵镜着实没有魔镜厉害,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卢晓霁现在灵力不稳的私人原因。
反正几日下来,程潇潇也跟着卢晓霁跑了几处,但玉璧的下落均是效果不大。
“今日去哪?”
程潇潇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对待卢晓霁的态度可谓是改善不少。
她甚至体谅卢晓霁灵力不够,每次都是让卢晓霁不要太勉强。这几日空跑了几次也是如此,没有一句怨言,反而担心卢晓霁会再度因为灵力不够而变成透明色。
“今日,去爬山可以吗?”
对于程潇潇的转变,卢晓霁简直受宠若惊。
对于找玉璧这件事他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这会面对程潇潇的问话更是如此。
“爬山?”
面对卢晓霁跃跃欲试的邀请,程潇潇不知为何莫名有点想拒绝?
她这几日用的都是玉佩的灵力,才堪堪维持了几次变身。要不是吴国主城够大,她绝对不敢这么放肆。
现在要去爬山,居然是爬山。
她不想爬山,生理和心理上都不喜欢。
再加上这几日确实有些白费力气,这会再让她去做一件她不喜欢的事,结果还是未知的,她表示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一句简单的反问,半天没再给予卢晓霁其他答案。
程潇潇如此纠结的表现,看在敏感的卢晓霁眼中便成了另外一种暗示。
“我知道我现在的感应有些出入,这些偏差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那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好熟悉的画风,好熟悉的台词。
程潇潇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辣个男人。
辣个秃头的男人。
“小鸡,整点阳间能听的话,别总学这些不好的东西,整这些有的没有的。”
程潇潇语重心长说道,那眼神格外认真,直勾勾盯着卢晓霁,仿佛要看到卢晓霁心里去。
学啥都不能学姓张的那个,她可不想被约爬山然后拍张遗照命丧山上。
悬崖边上的爱,她承受不来。
卢晓霁显然没能听懂程潇潇的话,他琥珀色的双眼带着淡淡的困惑,“去爬山怎么了?你不喜欢爬山?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现在没什么用拖累了你……”
卢晓霁已经很久没有哭唧唧了,这会说着说着却骤然红了眼眶。
讲道理,程潇潇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楚云深生气不说话。认识卢晓霁后又多了一样,二怕卢晓霁哭丧着脸嘤嘤嘤。
说好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哭呢。
程潇潇上辈子和这辈子,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别人啊。
特别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大老爷们!
你让她一个糙汉子,不是不对,你让她一个霸道女王,注意,重点在于她是个女的,还是个行风彪悍的女的,她咋去爱护一朵弱花一样虚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