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提荻花婆婆(1 / 1)

“几日?”

慕白再次惊讶出声,那原本温润如玉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些变形了。

“几日太多?明日?”

楚云深挑了挑眉,对慕白如此积极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

……

慕白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回复着:“三日后吧。”

程潇潇被楚云深这强盗似的快速谈判手法惊到了,再看只能乖乖妥协的慕白,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可怜啊。

慕白可不就是有苦说不出吗?

他特意强调了这药从未听过,意思就是想楚云深多给些时日。

他自以为这样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楚云深上来就给他把时限压到了几日内。

要不是他赶紧就势妥协了,依照楚云深的手段,怕不是真会让他明日就研制出此款药丸来。

不过能够调制新款药物,听起来还是有些小兴奋嘛。

“对了,那她现在算是妖猫,妖人,还是什么东西?”

慕白的正经当真维持不了一会,这么快又原形毕露了。

再次从慕白口中听到‘妖人’这个词,一头火的程潇潇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从楚云深怀里下来的。

她倒要看看这慕白是不是也是猫变的,由于命太多所以活得不耐烦了,才会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

楚云深也不敢太用力禁锢狮子猫,毕竟他的力气很大,万一真伤到了狮子猫那就不划算了。

知道楚云深没下真力气,程潇潇的动作也愈发放肆了,她都想好了,要是实在不行她干脆就变成人好了。

头可断,血可流,但是尊严不能丢!

你可以说我长相一般,也可以说对我印象不好,但是你不能人身攻击啊!

我就是仙女,仙女不懂吗?!

说什么‘妖猫’、‘妖人’,一口一个,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大概是程潇潇心中想变人的欲望有些强烈,楚云深敏锐的发觉狮子猫身上又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蓝光。

“主上,您在里面吗?”

随着这一声男音响起,狮子猫身上的蓝光也骤然暗了下去。

慕白刚才也亲眼看到了狮子猫身上的异样,这会又张大了嘴巴瞪着那双桃花眼没了声音。

“主上,我进来了?”

小五的声音再次从半掩的院门外传了进来,也正是因为小五的声音,慕白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这,她刚刚……刚刚?”

“嘘。”

楚云深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慕白本来就没怎么能反应过来,恰好有了机会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不过看这个样子,小五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我难不成是最先知晓这件事情的?

连跟着主上同进同出的小五都不清楚,看来还是我行事妥当,主上比较放心啊。

慕白在心里洋洋得意的想着,还顺便打算等小五也知道了以后好好嘲笑小五一番。

“进来。”

楚云深的声音已经在不大的亭子内响起,与之一起的还有小五走进院子里的脚步声。

程潇潇还在楚云深怀里气鼓鼓的瞪着慕白,对于小五的到来倒是有些感激。

要不是小五,这会她怕不是已经冲动的变回人形了。但小五不知道她的事,反正能瞒一个是一个呗。

再者言,虽说撕X一时爽,但是事后火葬场呐!

灵力哪里是那么好吸收的,上次还说要笔笔用到刀刃上呢。

都怪死慕白,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差点失去理智。

程潇潇又不满的白了慕白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那双大眼睛瞪了这么半天没有眨眼也不觉得酸涩。

一进亭子,小五就感受到了狮子猫对慕白的敌意,他走到慕白身边用气音小声问道。

“你怎么又得罪这个小祖宗了?”

“不可说不可说。”

慕白神秘的摆了摆手,顺便递给小五一个‘你好可怜’的眼神。

小五一头雾水的看着慕白,试图在慕白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慕白自然是不能让小五发觉的,他快速的侧过脸避开小五的眼神,又努了努手示意小五赶紧禀告事情。

小五也不再耽搁,将怀中的几本账簿一并交给了楚云深。

楚云深抱着狮子猫坐回了桌子边,把狮子猫放于膝盖上,自己则拿起小五递过来的账簿认真翻阅起来。

慕白也凑了过来拿起另外一本就要查看,楚云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这不是你之前带兵出征时的钱粮账本吗?”

慕白又拿起另外一本查看,却发现这本是之前报上来的兵马账簿。

“怎么好端端的看起这些东西了?”

慕白并不知道楚景铄的事,所以这会比程潇潇还跟不上楚云深的脚步。

楚云深没有回答慕白的话,他将手上的账簿粗略翻阅了一遍放回了桌上,又把手伸到了慕白面前晃动了两下。

慕白本就在等着楚云深的回答,看到楚云深看向了他捏着的那账簿,他也回望着楚云深,试图从楚云深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拿来。”

楚云深轻启薄唇,嘴里说出的却是跟当下账簿毫无关联的两个字。

慕白还想再坚持一下,看到楚云深那神色不虞的模样终是将手中的账簿递了过去。

楚云深看这本兵马账本时薄唇都快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丹凤眼更是微微眯起,一时间根本无法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个老八,这一手偷天换日使得真好。”

楚云深越往后翻表情愈发凝重,最后更是将账簿重重丢到了桌上换了第三本。

“主上,另外兵部户部那边也查出了一些线索。”

小五将最下面的那本账簿抽了出来递了过去,楚云深就势接了过来。

“我们的人核对了兵部和户部历年来账簿,发现大概三年前兵部记录的新兵数量和去报到的新兵数量根本不一致。”

小五走到楚云深身侧指着他做出来的账簿上的数目:“户部亦是如此,报上去的粮草还有兵器都不一样,就更别说还有支出派给军中的钱财了。”

楚云深淡声道:“去地方核实过了吗?”

还要去地方核实吗?

都去看过账簿了啊,这事看来就是板上钉钉无疑了。

程潇潇在楚云深怀里眯着眼忧心的想,这下好了,看来楚景铄确实在私下里有小动作,不对,这怎么能说是小动作,这简直就是大改动才是啊。

“都核实过了,听竹他们连夜跑了好几座城,地方报上来的新兵数目和纳的税的确和账簿上记载的不同。”

小五知道楚云深向来谨慎行事,这次兹事体大更加应当如此。不过无论是之前的调查,亦或是兵部户部自己的账簿,还是地方城镇的记录,种种证据皆是直接表明了楚景铄就是在私下里招兵买马。

至于楚景铄的心思,现下也再明显不过了,根本不用人多想就能看到他的野心和欲望。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怎么还牵扯到兵部户部了?”

慕白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他也看出来眼下之事的紧张程度,只是他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想问个清楚。不然这好奇心抓心挠肝的,急得他只能在一旁直跺脚。

好半天,才听见楚云深凉凉的说:“我们在边疆那几年,粮草短缺,棉衣无法御寒。”

楚云深这样一说,慕白几乎是瞬间回忆就涌上了心头。

楚云深带着慕白、小五他们镇守边关那几年,军营里过得那真叫一个苦啊。

朝廷派下来的粮草永远不够将士们吃的,用的马也都病恹恹的,分拨下来的军饷更是少之又少。

铠甲和武器也少,质量还特别脆弱。

至于衣物,夏天还好,冬天里的棉衣根本抵抗不了寒冷。

最后还是小五没忍住拆开了一件棉衣,才发现那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棉花,剩下的都是填充的稻草。

就是那样难捱的日子,艰苦到那种程度,楚云深还是带着他们挺过来了。

所以慕白每次回忆这一段时,简直气得是咬牙切齿,他甚至私下不止一次偷骂过皇帝偏心偏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你的意思是这事和楚景铄有关?”

慕白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冷了下来,他的声音里就像是带了冰碴子,哪里还有刚才跟楚云深调笑时的半点惬意。

他那时候就觉得军中那事是有人动了手脚,但他当时一直以为是皇帝故意打压楚云深,所以才连带着他们那只军队跟着一起受苦。

这样一看当时他的想法简直天真可笑。

他当真是愚蠢至极,这天下都是皇帝的,虽说皇帝对楚云深是颇多意见,但是皇帝一直以来也算个勤勉懂理的明君,对黎民百姓、国家大计更是极为上心,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就置天下苍生的死活而不顾呢?

军中一事确实是有人从中捣鬼,只是那人并不是皇帝,而是楚景铄。

慕白越想越气,他也拿起桌上的账簿粗略查看了一遍,越往后翻脸上的神色越是难看。

“这楚景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这些东西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出端倪来啊。”

慕白对账簿里清晰明白的记录有些心惊。

“可是偏得没人会想到去查。”

楚云深嗤笑一声,眼底的迸射出的寒意却冷得逼人。

“收起来吧,把荻花婆婆提出来。”

楚云深淡淡说道,将嘴角那抹讥讽的笑容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