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轩调查的方式简单粗暴,将苏晓雅和宁安移到新的宫殿,里面的所有物件都是北野轩亲自挑选,将皇后宫空下,仔仔细细的排查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包括苏晓雅平日里吃的膳食。
可能是排查的动静太大,宫中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丽妃这里。
丽妃这两日心中惶惶,她本意是想让苏晓雅一尸两命,没想到苏晓雅命大竟躲过去,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早产但是也平安降生,一切与她想的背道而驰,如今倒好,北野轩开始调查了,丽妃因为担心日日梦魇,这一日梦中的她被北野轩赐死,临死前还见苏晓雅抱着一个孩童笑嘻嘻得看着她,在她倒下后,满地鲜血,北野轩和苏晓雅谈笑着踩过,一家三口和乐美满,只有她是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
梦境太过真实,丽妃惊醒后坐起,白鸽本来在丽妃床前守夜,“娘娘这是做噩梦了?”
丽妃还沉浸在梦境里。
“娘娘可还是在担心下毒一事?”白鸽在一旁看出了丽妃的担心,“娘娘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丽妃想起苏晓雅那个师傅是个厉害的,各种奇技淫巧都多有涉猎,说不定就对她们下的毒了解一二。“苏晓雅师傅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白鸽见丽妃因为紧张而全身绷紧,上前去捏捏丽妃的肩膀,让她放松,“奴婢确定当时下药是引开了皇后的师傅,只有那一份药膳是有问题的,皇后吃了,剩下的药膳奴婢也妥善处理过的,保证不留痕迹。”
之前有传来的消息,北野轩连皇后宫中宫女的香囊都拆开检查,事无巨细,丽妃还是担心会有疏漏,对白鸽的话半信半疑,可能是白鸽捏肩的力度合适确实缓解了丽妃的焦虑。
“奴婢担心皇上日后会传召娘娘,毕竟娘娘有做这件事的嫌疑。”白鸽继续说到,“只要咬定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皇上查不到证据也没有办法。”
可能是应了白鸽的猜测,果然没过几天皇上就派人来传召。
丽妃身上穿了素色,特意只簪了白玉钗,素净低调,进了北野轩视线后就控制好情绪,还没等北野轩开口,便先跪下,先表示一番对皇后的关怀,“臣妾担忧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北野轩看着丽妃表面的真诚,冷笑了一下,“你自己做的事都忘了吗,还有闲心关心皇后。”
丽妃不慌不忙,在心中反复强调白鸽嘱咐过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装傻,装作对一切事物都不知晓的样子,“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还望皇上明示。”
“那日你与皇后同进餐可有在皇后膳食里做手脚。”北野轩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日丽妃能有机会下手。
“皇上明鉴!”丽妃做戏做全套,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额头红了一片,“臣妾是决定没有谋害皇后的心的,那日皇上也在场,莫要冤枉臣妾。”
丽妃这幅不卑不亢的姿态找不出破绽,北野轩本来就是想诈一诈丽妃,没想到丽妃不上当,还反将了他一军。
丽妃见北野轩不说话,又接了一句,“如今可以见见皇后吗,自皇后生产后,臣妾还没机会道声恭喜呢。”
北野轩不知道丽妃这句话是幸灾乐祸还是怎的,“皇后早产,命悬一线,有什么好恭喜的。”
丽妃沉默不语。
北野轩想了想这两日的排查结果,除了苏晓雅师傅被调开,好像没有其他地方可疑,就连下毒的方式北野轩都没有想到。
“那日我走之前对晓雅的膳食用银针试毒,八成是那里出了问题。”师傅提出了新思路。
可当北野轩去查那日的食物时,却发现已经被收走倒掉了。
就是因为这样北野轩才想起丽妃这个最有可能的凶手,奈何没有证据,怎样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奈北野轩只好继续调查,几次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却发现和皇后中毒没有关系,只是想趁着排查御品的空档顺走一些拿去倒卖。
林氏是最关心苏晓雅生产的人了,当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后生了,她不是高兴,暗暗算了日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日子不对啊,晓雅这是早产了啊。”
自古女子生产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林氏担心苏晓雅的身体,着急想要进宫看望。
就算再心急还是要按规矩来,林氏上了折子表明进宫的心愿,次日接林氏入宫的轿子便来了。
入了宫门,林氏觉得哪里不对,掀开窗幔,发现走的路线不对,心生警惕,问身边随行的公公,“这不是去皇后宫的方向吧。”
那公公面上笑着,“皇后娘娘移了宫殿修养,这路没走错。”
没有听说哪位妃子因为生产而移宫的,更何况是一国之母。
林氏在心中想象出多种可能性,“莫不是晓雅惹怒了皇上,失宠被打入冷宫?”
等到了地方,林氏这才打消了疑虑,新的宫殿虽然没有之前恢宏,但是胜在雅致,种了很多树,宫内还有小湖,曲径通幽,确实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但见了苏晓雅,林氏的心仿佛被揪了一把,“这……怎么这样瘦……”
苏晓雅生完孩子好像被抽干精气神一般,以前被北野轩调侃的婴儿肥现在消下大半,气色也因为中毒而苍白不少。
“母亲来了啊。快来人,给母亲看座。”苏晓雅不想让母亲担心,避重就轻,没有提及中毒一事,“生孩子太累了,太疼了,母亲。”苏晓雅回忆起生孩子的艰难,声音听着有些委屈。听的林氏心里一片酸软。
她的孩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为人母的苦楚,林氏不知道是该为苏晓雅的成长感到高兴,还是为苏晓雅的痛苦感到悲伤。
“这瘦的太多了。身体亏损太多了。”林氏心疼得摸了摸苏晓雅的脸,“有好好吃饭吗。”在心里又盘算该给苏晓雅做些什么好吃的。
苏晓雅点点头,生完孩子要大补,流水般的补品涌进来,每日吃前还有用银针试毒,这一过程由北野轩亲自代劳。
“孩子怎么样,健康吗。”林氏同样担心的是早产的孩子,不足月的孩子体弱。
“没事,太医说了可以慢慢调理。”苏晓雅因为余毒未清,没法给宁安喂奶,孩子因为太弱不能见风,母子见面的机会不多,“就是长的不好看,哭起来像猫叫一样。”
林氏哭笑不得,“孩子刚生下来就是这样的,长几个月张开了就好了。你当时也是一样。”
好像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母女俩开始聊起苏晓雅小时候的事情。
但好的气氛总是不能维持长久,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但是你怎么会早产呢。”
苏晓雅没法解释,只好转移话题,“母亲还没见过宁安吧,快去看看吧。”
“宁安。”林氏这才注意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孩子的名字,“好名字。”说完有拿出了一个长命锁,“这孩子体弱,得戴个东西镇着,等宁安能带的时候,你便给他带上。”嘱咐一番后,林氏便去看自己的外孙女了。
苏晓雅送走了林氏,这才瘫在榻上,她这几日精神不济,是真的没有精力再与人交谈了。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她在醒过来,林氏已经走了,外面传来嘈杂声。
“就你这样还是九五至尊!连线索都查不到!”是师傅的声音。
听着语气是要吵架,苏晓雅艰难起身,挪步到门口,却见北野轩低着头,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听师傅的训斥。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若是不来!明年我是不是有机会给我徒弟上一柱香?”师傅骂的激动,捎带上了苏晓雅。
“没那么严重,北野轩也尽力了,找不到凶手也不怪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晓雅出声反驳了一下。
“不严重?”师傅看到苏晓雅在门口,火力对准她,“你看看你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好意思说!当初不让你进皇家,非不听!现在!看看现在!差点命都搭进去!”
苏晓雅被骂的有些腿软,差点一个踉跄,幸亏北野轩手疾眼快搂住了她。
师傅看到这一幕更气了,“现在想着护着她了?晓雅被下毒呢的时候呢!我是被调走了!你作为晓雅的夫君!你人呢!天天日理万机的!没时间你娶什么媳妇!”
苏晓雅和北野轩双双低头不敢出声。
“查线索查不到!”师傅越说越气,“我去查!我就不信了!”走的怒气冲冲。
苏晓雅见师傅走了才放松下来,轻轻倚靠这北野轩,有些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啊,我师傅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也是急了。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她被北野轩紧紧抱住,苏晓雅感受到了北野轩的不安,“没事啦,我现在好好的,真的,不是你的错。”
北野轩更自责了,原先大言不惭得承诺不让苏晓雅收到一点伤害,现在呢,苏晓雅羸弱得仿佛能被一阵风刮跑,哪里有平时生龙活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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