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似乎不需要那人回答，叶芷凝也已经知道了。目光带着一抹凉意，但是这也算是叶芷凝的目的了，当视线落到那边的女子身上，叶芷凝突然响起昨晚的事情。

朝着女子勾了勾手指，看着女子走到自己面前，叶芷凝淡淡道：“生还是死，你选择。”

生……死……女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叶芷凝，最后才轻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跟着公子你，是生还是死？”

“死！”叶芷凝紧抿的双唇微启，径直吐出那一个令人心寒的字。而从始至终，东方冉雪四个小家伙就那么站在那里，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脸上根本毫无惧意。因为他们都知道，叶芷凝如今这样把气氛弄得紧张，也只不过是要玩一个游戏罢了。

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赌注，一旦赌输了，结局就是死。女子的脑海中浮现东方冉雪与东方子彦三人的身手，那时她看得清楚。而眼前的男子，却是从始至终未曾出手，不知道他是不会武艺，还是武艺超群。

良久，就在那个女山匪要发飙时，女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公子，如果跟着公子是死，那就死罢了。”反正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一路，恐怕接下来并不太平，而那个队伍里，危机太多。

女山匪看了眼那个女子，似乎有些不屑她的选择，而另外的那些人，她也没空搭理，当真让他们离开了。等到那些人离开，中心被山匪包围的，只剩下他们六人，其中还有四个孩子。

“好了，现在你们决定好怎么死了吗？谁先来？”女山匪询问地看着叶芷凝，明显她是准备第一个拿叶芷凝开刀了。

手中两把冰刃寒光闪烁，叶芷凝控制其漂浮在空中，女山匪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一阵心寒。叶芷凝看到她下意识的戒备和后退举动，当即冷笑道：“怎么死，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们才对。夜间风凉，小雪，带姐姐去那边烤火，你们几个别冷到了。”

东方冉雪打着小呵欠，听着叶芷凝的话，也知道自己可以休息了。当即，拉上女子往火堆边走去，当看到女子频频回头时，方才解释道：“夜叔叔才不怕他们呢，我们还是睡觉好了，好困～”

等到了火堆旁，东方冉雪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最后还是窝进了慕清寒的怀里。东方子彦还记得第一天看到东方冉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慕清寒的怀抱时，自己当时还很吃味，但是当时东方冉雪的理由也很理所当然，因为他们两个年纪相仿，所以他的怀里睡得不够舒服，位置不够宽敞。

“你以为，就你这雕虫小技，能杀得了我？”女山匪将叶芷凝精神力控制冰刃的这幕，当成了江湖戏法，越发觉得叶芷凝就是个江湖骗子，没什么好怕的。

可谁知，当她一声令下，让山匪群攻而上时，脖子上却是蓦地一凉。用手摸了摸脖子，手中染满了鲜血……下一秒，砰地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

这一幕，让身后那些想要靠近的人都吓傻了，明明叶芷凝什么也没动，但是女山匪却是那么简单地就死了。而就在那些人害怕了，想要逃跑时，叶芷凝手中的冰刃迅速翻飞起来。十枚冰刃，在叶芷凝的控制下，将周围的山匪，杀了个干净，从头到尾，叶芷凝就没有动过一次手，但是那些人却全都死在了那里。

她说的并没有错，选择她就是死，但是是那些人死。

所有人都死了，叶芷凝看着眼前尸横遍野，而那边的几人，除了那个女子外，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女子微颤着看着靠近的叶芷凝，仿佛她的靠近，就是要杀了她一般。

“你……你……”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不说她自己了，叶芷凝听着都觉得累。

往边上一坐，叶芷凝淡淡道：“怕什么，还怕我会杀了你灭口不成？如果我要杀你的话，就让你跟着那些人一起走了。”

敏锐地抓住叶芷凝话中潜藏的意思，女子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是说，跟着他们会死吗？”

“你这不是废话？”叶芷凝理所当然地说着那些人会死，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惋惜和愧疚。对她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因为她给过他们选择，是他们选择了一开始的背叛。

没有人，会对一个背叛者感到可惜的，她更是。

见女子依旧一副不明白，但是却不敢问的样子，碍于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要一起上路，叶芷凝非常好心地解释道：“他们之中弱者太多，没有人能保护他们。而这条路上，想来也不会太平，定律便是如此，这条路还未走到最为险峻的地方，恐怕那个地方，才是那些人的葬身之地。当然，死的只会是那些老人，这个世道，孩子的用处很多，多半可以活着。”

“如果那些人活着，你就不怕他们会恨你吗？”女子知道，就算是活着，恐怕他们也将痛苦一生。

“我为什么要怕？又不是我放弃的他们，而是他们放弃的我。如果他们冥顽不灵的话，杀掉就是。”麻烦什么的，留着也是祸害，当然，在麻烦没有开始前，她并不需要动手。就算那只是动动脑子的事情，她也觉得累。

叶芷凝的话，太过直接，女子也有些被叶芷凝的狠戾给吓到了。索性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相信叶芷凝外，什么也做不了，“公子，我叫傅纤柔，接下来的路上，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公子和小公子小小姐的。”

淡淡嗯了一声，叶芷凝倒是没有多在意傅纤柔的话，反正加上她，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是要掩人耳目，“对了，接下来这一路，我不会再出手，小雪子彦清寒秦枫，就当做是你们的考验。从现在开始，我会做一个本分的琴师，除了弹琴，什么也不做。”

傅纤柔不由响起初见时的琴声，原本真的是他弹的……

在傅纤柔看不到的地方，叶芷凝化出一把冰琴，从现在开始，她就只以冰琴御敌。师父所传的摄魂诀，倒是该好好练习练习了……太过依赖异能，总觉得摄魂诀与驭兽诀都快被自己给遗忘。

这般想着，叶芷凝的拇指轻轻拨动琴弦，一丝清丽之音缓缓溢出……

“你们都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便是。”叶芷凝抱着冰琴走到了一旁，盘腿坐下，冰琴置于双腿上。伴随着叶芷凝的琴声，几人缓缓入眠……

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傅纤柔，叶芷凝手下曲声渐变，配合着精神力席卷而至，叶芷凝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为她掩盖了某些不必要的记忆，例如她会驭冰之事。而她的琴，是罕见的寒玉琴，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份，只是一个琴师……

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们的下落，她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危险的存在。至于之前那些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驭冰的能力，再说，那些人又有多少已经是死人了呢？

当第二天一早，傅纤柔醒来时，只觉得一夜好眠。初看到不远处的尸体，她还愣了一下，后来才想了起来，那些人是昨夜来袭，后被杀了的。

傅纤柔娴熟地烧水，将剩余的一些肉放进锅里煮肉汤，叶芷凝睁开假寐的双眼，将冰琴拿在手中，来到了火堆旁，“随便吃点吧，不需要多麻烦。”

“是，公子。”傅纤柔轻笑着点头，将昨晚剩余的肉处理着，重新放火上烤，这样烤热就能直接吃了。当看到叶芷凝手中的冰琴时，傅纤柔说道：“公子，你整日抱着寒玉琴，难道就不会觉得冷吗？就算只是这样靠近，我也觉得很冷，”

单手抱着冰琴，叶芷凝微微摇头道：“习惯了……若不是之前琴袋丢失，倒也不用这样抱着。现在，却是要抱着它到处走了。”

在两人的交谈声中，其余四人陆续醒来。因为叶芷凝有言在先，不管她做什么，或拿什么，都不能问，所以看到叶芷凝拿着冰琴时，大家什么也没问。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六人起身上路，数天后……

“公子，前面似乎有些浓烟……”傅纤柔微皱眉看着前路上不断漫起的浓烟，叶芷凝微顿脚步，随后道：“子彦，你过去看看，不管看到什么，直接回来。”

微点头，东方子彦运起轻功转眼离开，对于轻功的修炼，东方子彦可谓尽心至极。或许是他觉得，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事情都绝对，就像是不管多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但是同样的，他也要保证自己的退身之路。

等到东方子彦回来时，叶芷凝看到东方子彦脸上隐隐有些震惊，“师父，前面，有很多尸体被焚烧……然后那些人都是之前与我们分开的人。”

叶芷凝看到，傅纤柔眼中的惊讶与庆幸，当即道：“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