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

东方子彦的脑海中没有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对于提出这个问题的秦枫，东方子彦想当然地问了。

看着东方子彦眼中的懵懂，秦枫想拍拍他的头，却被东方子彦警惕地避过。收回略微尴尬的手，他都差点忘了，现在的地方，并不是以前的地方。

他刚才的举动，或许可以被理解为，一种不好的举动吧？偷偷看了眼东方子彦，秦枫暗暗松口气，幸好他没有那么想。

其实秦枫能活到现在，主要就是因为自己从小跟着舅舅训练，不然也不会活着。但是看着身旁的东方子彦，比自己还小，应该没有练过。而且看着细皮嫩肉的，怎么的都应该出生不错的样子。

有些好奇东方子彦的身份，但是对于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东方子彦，秦枫觉得自己问与不问，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区别。

每一天的馒头都在减少，五个、四个、三个、两个、一个……与之相同的，是在减少的人，从六个逐渐锐减到了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合力杀死最后一个人，面对最后的一个馒头，秦枫直接分成了两半，和东方子彦分着吃。如今，这个石室只有他们两个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

吃过馒头，肚子并不算饱，一天只吃半个馒头，可以说还是饿着的，尽管他们是孩子。看着坐在墙角休息的东方子彦，秦枫懒得动，就用脚踢了踢他，“阿刃，你说接下来我们会面对什么呢？他们会不会让我们两个厮杀？”

“不知道！”东方子彦懒得去猜，因为他根本猜不到，还不如直接等着。

对于东方子彦的答案，其实秦枫也有了些猜想，但是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郁闷，“你说，如果他们让我们厮杀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对你，我根本下不去手啊，难道要你杀了我？可是我还不想死。”

这是个很难的选择题，对于当事人来说，则是更难。

东方子彦看着一脸苦恼的秦枫，原本应该是可爱的童音，却是冷硬无比，“我要活着！”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想活着似的，我现在在想，怎么让我们两个都活着。你年纪小不懂，哥哥年纪大一点，这些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好了。”秦枫一边皱眉，一边冲着东方子彦挥了挥手，“现在你先睡觉去，事情我来想。”

等到东方子彦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多久后，秦枫依旧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那里苦思冥想着。看着秦枫眼下的阴影，东方子彦道：“还在想？”

“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秦枫狠狠打了个呵欠，还是不想去睡觉。

这时，东方子彦去到原本存水的地方，他们的饮用水一直都在这里，眼下却是连一滴水都看不到。上上下下找了许久，东方子彦这才不甘心地喊了秦枫，“没水了，过来看看。”

没水？比起没食物，没水更重要啊！秦枫快步跑到了蓄水池旁，果然是，一滴水都没有了，“看来他们改变政策，是要渴死我们了。我估计，今天的馒头旁边，肯定还会有一小杯水。”

不管东方子彦信不信，那边原本装馒头的篮子已经被放下来了，看着暴露在眼前的篮中景象，东方子彦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一个小杯子。”

看了眼用竹节装的水，那分量也太少了点，馒头这回倒是准备了两个，这是打算让他们为了水而自相残杀吗？

将馒头给了东方子彦一个自己一个，秦枫当即咬了一大口，下一秒他的脸色便是一变。“辣……辣……好辣……”被突然袭来的巨辣刺激得不行，东方子彦见状，直接把那竹节给了秦枫，而秦枫也下意识地一喝。

等到喝完，稍稍减缓了口中的辣味，秦枫却是一僵，“你怎么把水给我了？我都喝了你今天没水喝怎么办？也许你那个也是辣馒头。”

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东方子彦又咬了一口，“味道挺好的。”并没有理会秦枫的话，东方子彦坐到一边吃馒头，其实他不怕渴的，但是却不能让人知道。

秦枫看着东方子彦美滋滋地吃着，自己则是吃着那个辣味馒头，尽管后面吃着没有刚才吃到的那么辣了，还是觉得够苦逼的。

只是对于自己喝了那杯水，秦枫还是觉得有些愧疚，下回的水，就给阿刃吧。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平均分配着，尽管食物减少还是水减少，也不见两人厮杀起来。

柳埠听着手下的报告，也觉得有几分意思，“看来还有点意思，那就把他们两个丢到第二重去。”

残梦宫分为十重训练，每一重胜出者都只有一人，每一重的危险都不同。当石室的门打开，东方子彦和秦枫听到他们两个可以都活着时，东方子彦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秦枫倒是乐得不行。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每个地方的人，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情。每一天，都有不同的精彩，每一个人，都经历着不一样的事情。

半年前毒发的东方鸿，到了半年后，已经渐入膏肓。迫于百姓的压力，东方墨和丞景然在不久后便被释放，而在释放后的同一时，丞景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前。

丞景然的消失，让东方鸿最后的希望破灭，而丞景然也专心当他的策划人，主导这一切的布局。主导一切的同时，丞景然与东方烨联手布局，让被软禁在东方鸿后宫的慕容浮生重回朱雀国。

朱雀国女皇一向与东方鸿有所来往，以防万一，丞景然先下手为强。东方烨随慕容浮生回到朱雀国，利用朝堂政变，夺回主权，让一向女子为尊的朱雀国，由慕容浮生接下。

为了报答丞景然等人，慕容浮生自然不免要立下一系列的契约。

东方墨在出了天牢后，与叶芷凝找遍了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东方子彦的下落。东方苒雪也意识到了哥哥不见，从开始的哭闹，到了最后发誓一定要和爹娘一起找回哥哥！

一切，似乎都迈入了正局中。

而在半年后的地宫中，东方子彦与秦枫迅速成长，从最开始的联手对敌，到了现在可以独当一面。要知道，在最开始，他们两个吃了不少年纪的亏，也因为吃了那些亏，让他们真正地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每一天，他们都活在杀戮中，这一刻也许风平浪静，但是下一刻可能就有一把匕首插进你的胸口。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他们能相信的只有彼此。

也许这也算是他们的幸运了，至少别人连睡觉都不敢睡熟，就怕有人在黑暗中把他的命给要了。但是因为他们有两个人，相比起来，算是比较幸运的。

疯狂的杀戮成长，锻炼让才两岁的东方子彦，看起来更像是四五岁，就是身高还差了点。但是若真的比起杀人的技巧，恐怕秦枫都要自叹不如，在秦枫的眼里，东方子彦就是个怪胎。

将手上的血洗净，秦枫拿过两人的午餐，有鱼有肉有蔬菜，看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但是如果你能忽略那是生牛肉的话。

习以为常的两人，用手中的匕首切割着手中的牛肉，秦枫还好点，毕竟年纪比较大。但是东方子彦却才两岁，怎么可能咬得动这些肉？

只是这些东西，必须全部吃完，每次东方子彦都要花费大半的时间在那里，把生牛肉给切碎了吃。有时候，早点吃完的秦枫，会帮忙做这项工作。

将肉剁碎，其实一开始让秦枫嫌弃了好久，毕竟那太恶心。但是东方子彦的年纪小，就怕大了会让他噎着。但是后来，学聪明的秦枫都会选择用那点蜡烛的温度，来把生肉弄得半熟，也不会太让人难以下咽了。

如今的他们，已经站在了第四重，除非走出十重，否则他们根本走不出这地宫。吃过饭，两人躺在地上，良久……“阿刃，你说我们多久才能出去？”

“活着从十层出去！”东方子彦的答案，一向是最简单，也最让秦枫无语的。

其实，秦枫挺想知道一个时间，到底会是多久呢？当然，也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不知道舅舅和舅妈成亲了没有，没了自己，舅舅应该会高兴吧，毕竟少了个拖累他的人。

但是也许不会，舅舅一向那么疼自己，舅妈也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哎……阿刃，我想舅舅和舅妈了怎么办？”

“什么是舅舅和舅妈？”东方子彦一脸不解，认真地看着秦枫。

被东方子彦的问题问得一愣，秦枫都差点忘了，东方子彦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懂，“舅舅就是你娘亲的哥哥，舅妈就是舅舅的娘子啊。对了阿刃，你还记得你娘长什么样吗？等你出去了要不要回去找她？”

娘亲……东方子彦摸摸胸口的位置，感觉那里很不舒服，手心一枚冰刃徒然出现。作为东方子彦的搭档，其实秦枫早就见过东方子彦的这个东西，一直很好奇，但是又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