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篱见她语气严肃,不像说谎,而且态度坚决,一时间有些无奈,放开清如上前几步说道:“陆姑娘,如今正是危难之际,私人恩怨可以后面再解决。”
“您看看,你自己这么大方,愿意免费给这些难民发放汤药,那就说明,你人心善良,可是你的药材根本就坚持不了这么久,这瘟疫越拖下去,死的人越多,你就不能松松口吗?”
陆知凡表情有些挣扎,可是依旧坚持:“都说了让你滚,赶紧滚,别在我这里碍眼。”
江映篱叹了口气后继续劝道:“陆姑娘,我知道你对那县令大人有恨,可是如今你有能力帮助这些难民,哪怕是和禽兽合作也没什么,你放心,我们是从京城来的,等这次的瘟疫结束之后,我们就替你讨回公道怎么样?”
“我听说,你父亲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想必他也不愿意看见这些难民因为感染瘟疫却得不到药致死去吧,毕竟人命是无价的。”
江映篱最后一句话让陆知凡身体僵了僵,她诧异的看着江映篱:“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人命是无价的?你……真的这么想?”
江映篱点了点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认为人命是无价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但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觉得这些人的人命也是无价的吗?”陆知凡指了指周围的难民。
江映篱依旧坚定的点头:“他们也是无价的,因为都是命,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陆知凡轻哼一声:“可是那位禽兽葛大人大人可不这么想,否则,我父亲也不会死。”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但是说完,她看向江映篱的时候,却改变了主意,挑眉说道:“我答应你。”
江映篱闻言愣了愣,随即高兴的笑了起来:“多谢。”
因为陆知凡的松口,江映篱也得以和她合作,干脆留下来一起帮忙收拾药草,不过可能是刚刚过于激动,江映篱才收拾了没一会儿,突然就觉得腹痛难忍。
她的异常很快就被旁边的陆知凡察觉,陆知凡见她脸色不对,抬手一把捏住了江映篱的脉,随即皱着眉头说道:“你怀孕了。”
江映篱无奈的笑了笑:“大夫就是大夫,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映篱,映篱,你在里面吗?”外面突然传来云川的声音。
江映篱有些诧异,云珠从外面进来,然后就发现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小姐,你怎么了?六皇子殿下来找你了。”
江映篱笑了笑:“没什么,我没事。”可是她表情依旧不好看,陆知凡此时却没再多问,只是眼中闪着狐疑。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大男人,陆知凡不认识,而且看着面生,想必就是京城里来的那一位。
看他一脸的担忧,陆知凡理所当然的将他认成了江映篱的相公,她挑眉说道:“你应该就是江姑娘的相公吧,她如今怀着身孕,你居然还让她来大山县,你不知道这里有瘟疫发生吗?”
突然被指责,云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到了陆知凡的话,他也无话可说,江映篱怀有身孕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将人送出去。
还不等他开口辩解,陆知凡又说道:“孕妇身子一向比常人要差一些,她一个孕妇在这里晃来晃去,指不定哪天就感染上了瘟疫,到时候保命都难,更不用说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劝你,若真的心疼她,还是赶紧将她送出大山县。”
江映篱闻言皱了皱眉,直接拒绝:“我不离开,陆姑娘,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要跟我合作的。”
陆知凡白了她一眼:“别到时候合作不成,你的身子先垮了。”
云川见她们一来二往,再加上江映篱的脸色不好看,一时间担心起江映篱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就强行将江映篱带回了住处。
回到屋子时,江映篱还是有些不安分,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陆姑娘,你别阻拦我。”
云川皱了皱眉:“如今你怀有身孕,之前是我疏忽了,你还是离开大山县吧,我马上派人送你出去,不会让人发现的,你在外面待一阵子,等我将大山县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一同回京。”
江映篱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我都说了,我要留在这里。”
云川挑眉说道:“没得商量。”随即将人留在屋子里吩咐护卫看好,自己就去了一趟陆家医馆,想请陆知凡来住处帮忙照顾江映篱,却被陆知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陆知凡挑眉道:“你觉得我会先顾着这里的一群难民,还是先顾着你家的夫人,虽然她是孕妇,但是找个大夫好好看,这也没什么,但是我这里却离不开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更何况,我与你们也没有什么交情,我不会因为你们有钱有事就去帮忙的,你还是走吧。”
云川吃了一个闭门羹,虽然很生气,可是如今,大山县的难民还要靠着陆知凡,他也拿陆知凡没办法,只能生气的走了。
江映篱听说云川去找陆知凡,有些担忧,又听说云川找陆知凡是想要照顾自己,更加担忧,陆知凡好不容易被自己说服成功,可以合作,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合作告吹了可怎么办?因此,匆匆的带着菁儿云珠去了陆家医馆道歉。
陆知凡倒是大方,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而且,她正忙着熬着汤药,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江映篱。
“你如今一个孕妇,还是别管这些了,就听你家相公的话,让他送你出大山县吧,大山县现在太危险了,汤药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江映篱见她没有生气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听了她的话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是我说服你跟我一起合作的,那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临阵退缩。”
接着,她就不管不顾的坐下。